照姐兒,願你一生赤子之心。
“張夫人,再請高明吧。”
又一個大夫,無功而返。
張氏大罵庸醫,但依舊不曾反思己身。
張家小娘子病重藥石無醫終於為蓀歌一家知曉。
蓀歌歎惋,心病豈是藥石能醫?
作為局外人,她點不醒張氏,也救不下張小娘子。
就算她此次施以援手,那等待張小娘子的還是一成不變的禁錮與折磨。
倒時,自殘自虐甚至自殺,都不足為奇了。
在夜半三更,萬籟俱寂時,蓀歌也曾悄無聲息的越過院牆,偷偷看張小娘子。
昏睡中的張小娘子,神情沒有不甘,沒有掙紮,隻有安靜。
等死!
蓀歌的腦海中下意識浮現這個詞。
張小娘子非但不懼怕死亡,反而在欣然迎接著死亡的到來。
似乎是在以這樣的方式求一個解脫,也賭一次能否得張氏母愛。
這一刻,蓀歌深知,她無能為力。
自從聽了消息,李清照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刻都停不下來。
平安符保平安是騙人的。
孔明燈祈福也是騙人的。
這些,都沒能讓張姐姐好起來。
張夫人嚴令,張府閉門,不見外客,卻在夜深人靜時,讓道士,僧人偷偷摸摸上門,以期能有回天之力。
隻可惜……
據說張氏見回天乏術,便起了配與高門大戶配陰婚,讓張小娘子入祖墳,順帶攀點兒姻親的心思,到時候哪怕就剩她一個孤寡老婆子也能被照拂一二。
又一個深夜,蓀歌是被通天的火光,房屋劈裡啪啦的聲音驚醒的。
張府起了大火,張小娘子屍骨無存。
臨了,張小娘子終於為自己做了一次選擇,以乾乾淨淨的自由身離去。
那通身裹著的被油浸濕的布,悲慘又決絕。
這樣的悲劇,就算是早有預料,也難免悲戚。
李清照消沉了多日,眼中的迷茫和不解,一點點被堅定所替代。
“阿娘,女子生來也該有自由做選擇的權利。”
不是附屬品,不是沒有感情的工具,更不是交易的商品貨物。
女子也是人!
小小年紀的李清照,逐漸理解了張小娘子當日對她所說的那番話。
再後來。
聽聞張氏拋卻了溫良敦厚的形象,先是大鬨醫館,咒罵大夫草菅人命,庸醫殺人。
大夫報官,官府出麵,杖責,加罰金刑,不了了之。
緊接著又想著攀附之前有意結陰親的高門大戶,想要在廢墟中捧一柸灰,做張小娘子的人骨灰,遂被驅趕,狼狽不堪。
口口聲聲,愛女,愛女,想為女兒討一個公道,想為女兒尋一個歸宿。
再然後,便鮮少聽到有關張氏的消息。
似是瘋了?
似是失蹤了?
無人知曉其真實的蹤跡。
到最後,張氏究竟是幡然醒悟還是執迷不悟,也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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