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這私塾之中,無數稚子少年那顆尚且未曾被世俗名利現實沾染的熱血讓這深巷生機盎然。
輕叩門扉,門應聲而開。
蓀歌點頭微笑示意,踏過青石板,站在李子樹邊,隔著木杆支起的窗戶,遠遠的看著私塾中正被夫子提問的小少年。
身著藍衫,頭戴方正巾帽,脊背筆直,正襟危坐,已初見文人的氣度與風華。
“天地之心,以萬物之心為心。”
年紀小小的少年郎,神情鄭重肅穆,沉思過後,斬釘截鐵道。
蓀歌訝然,心中疑惑更盛。
這話頗有橫渠四句的韻味。
“秦家大郎,甚好,甚好。”
年邁的夫子摸著胡子,讚賞有加。
秦家大郎,便是她要尋的人。
麵對讚賞,少年郎依舊謙遜有禮。
蓀歌帶著不解,離開院落,站在私塾的大門外,靜待授課結束。
“為何讀書?”
蓀歌攔著少年郎,驀地開口。
“夫子曾言,讀書可識天地之大,曉古今之變,通處事之理。”
“但我想科舉入仕。”少年郎微微蹙眉,後退一步,耐著性子答道。
蓀歌挑眉,倒是誠實“為何想入仕?”
“想光大門庭,想讀書有所果,想忠君報國,想懲惡揚善為民解憂。”
少年郎說的簡單樸實,既坦白,又不失赤誠。
“此心誌,可會移?”
少年郎沉默,良久“不會。”
“忠君報國在先,光宗耀祖在後。”
“願你謹記今日所言。”蓀歌側身,讓開了道。
她由衷的希望,這位尚且年少的少年郎,能記得今日這番話。
砥礪求學,哪怕來日位極人臣,也能不忘初心。
是他個人之幸,也是大宋之幸事。
少年郎看了蓀歌一眼,匆匆離去。
奇怪的婦人!
奇怪的問題!
讀書,自然是要為官的,這是天下絕大多數文人的夙願。
似書中那般成為大儒,歸隱山林,非他所願。
為官,便要正直。
毋庸置疑的答案,毫無詢問的必要。
少年郎邊走路,邊搖頭。
╭(╯3╰)╮
隨著日暮的降臨,空氣中的燥熱散去些許,不再那般炎熱。
蓀歌沿路買了些李清照李迒姐弟喜歡的小吃零嘴,當然也沒落下她自己。
咳咳,苦誰不能苦自己。
回到租賃的院落,李清照正在燈火的掩映下,繪著江寧的盛景。
不止江寧,沿路走來的所有,儘在照姐兒的筆下。
有畫,有文,有詩詞,也許假以時日,照姐兒也能著一步翔實有趣的遊記。
前提是,得行走,而非居於一城之地。
“阿娘,心願可了?”
李清照放下毛筆,朱唇輕啟,皓齒在燭火下依舊亮白。
這一路,看似隨心而行,實則目的明確。
換句話說,阿娘繞行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江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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