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夫差口中反複呢喃著這句話。
看來,他還是得找個機會緩和下與伍子胥劍拔弩張的關係,請教下育兒經。
……
……
伯嚭並沒有多做耽擱,就與越王勾踐展開了和談。
一聽入吳為質三十年,且王位不動搖,文種和範蠡瞬間就明白了吳王夫差的險惡用心,立刻反駁。
而伯嚭則是一本正經的看向越王勾踐“越王願意自己身陷囹圄或身首異處,卻將手中的王位拱手讓人嗎?”
“我與文種素有交集,也就不說那種虛言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三十載,乍聽漫長。”
“如今吳王心中被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包圍,但誰又能保證吳王不會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後,心情大悅,提前放你歸國。”
“這其中,並非沒有可操作的餘地。”
“至於您的越王之位不動搖這一要求,換個角度想,便是對您地位的保證。”
“為了讓吳王同意和談,我已經費勁了心思這才讓吳王拒絕了伍子胥的提議。”
“倘若越王不願以此和談,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興許,這會稽山就是越王和諸位大夫的葬身之地,越國王都也會是一片焦土。”
越王勾踐沉默了,他沒有死戰的勇氣“還請伯嚭太宰稍作移步,容寡人與臣下商議一下。”
他初登王位還沒幾年,就這樣帶著越國一同滅亡,實在是心有不甘。
但,很明顯,他最倚重的文種範蠡兩位大夫,都不太讚同入吳三十載且國中王位不動搖的要求。
可是,難不成讓他忍辱負重,王位卻給旁人坐嗎?
他心中更不平衡!
“文種大夫,範蠡大夫,你們意下如何?”
範蠡和文種對視一眼,知曉了勾踐的選擇。
求生之舉,人之常情。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罷了吧了,就如伯嚭所言,三十載並非固定不可變。
隻要運作得當,投其所好,讓夫差提前放越王勾踐歸越,並非難事。
思量片刻,“王上,臣願伴您左右,一同入吳。”
“兵甲之事,文種不如臣。”
“但鎮守國家強國富民,臣遠不如文種。”
“臣與您入吳,文種留越,必能為王上強國。”
越王勾踐眉心一跳,心中百味雜陳。
文種,替他治國。
年複一年後,越國還是他的國嗎?
越國的臣子和百姓,還會知他這個越王嗎?
可偏偏這又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文種代他,總歸是外人。
若是讓宗親兄弟攝政,那越國才是真正的沒有他的存身之地。
好歹,文種待他忠心耿耿。
想到這裡,越王勾踐麵上堆砌出濃濃的動容之色,雙手握著文種的手掌“文種大夫,越國的複興就托付給你了。”
文種斬釘截鐵“絕不會讓王上失望。”
“臣會想方設法,營救王上。”
一時間,越王勾踐和文種之間,竟隱隱有了幾分肝膽相照意氣相投的感覺。
唯有範蠡,眉頭不自覺皺了皺,眼神中閃過幾縷複雜之色。
他沒有錯過越王勾踐流露出的那一抹隱晦的忌憚和殺意。
這一刻,範蠡懷疑,留文種在越,究竟是對是錯。
文種的骨子裡帶著天真和稚氣,重情義,一旦信服,那就會以一生相報。
文種,是他一生不可多得的摯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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