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嶽飛……
闊彆數月,依舊是這麼不正經。
虧他這幾個月,夙興夜寐的操持這份家業。
“臨安之事,你可知曉?”
嶽飛心急如焚,直截了當的問道。
蓀歌正色“文鬱已告知於我。”
“此事,恐怕不簡單。”嶽飛眉頭緊鎖,歎息道。
“確定了秦檜所抓之人的身份了嗎?”
“是李易安嗎?”
蓀歌耐著性子,不急不躁緩緩開口。
她身為執傘者,天塌下來也不能亂。
嶽飛頷首“十之八九。”
“據臨安安插的探子來報,秦檜的身體似乎是出現狀況。”
“一麵府上派人秘密尋天下名醫,一麵就像瘋狗似的命心腹親信亂咬人。”
“引得臨安朝堂上下頗有微詞,民間百姓怨聲載道。”
“行事作風,越發猖狂無忌。”
蓀歌斂眉沉思。
秦檜權勢滔天,橫行霸道,她是知曉的。
可,在她的印象裡,秦檜哪怕文人風骨儘喪,為臣忠勇不存,惡貫滿盈罄竹難書,還是很在意早就烏漆麻黑的名聲的。
這秦檜意欲何為。
病了?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按史書記載,秦檜會死在明年,大限將至。
難不成秦檜是打算在死之前,徹底瘋狂嗎?
瘋狂歸瘋狂,哪怕是狗咬狗,也彆殃及她的照姐兒啊。
“秦檜或許真的活不長了。”
蓀歌的斷言,讓嶽飛大驚,不禁道“興許是故布疑雲呢?”
蓀歌搖搖頭,目光如炬的看著嶽飛,一字一頓“我覺得,秦檜想在臨死前乾一票大的。”
嶽飛沉默,緊皺的眉頭不見半分舒展,靜靜的等待著蓀歌接下來的話。
“當年,我與照……”
蓀歌立馬改口“我與易安居士的交集,僅限於廊簷避雨時的一杯清茶。”
“秦檜煞費苦心,必然有所圖。”
“隻是不知他臨死前的這一票大事,最後是指向誰的。”
“他這個人,因著被俘虜為奴為仆的三年,與金廷高官私交甚密,依附於金,歸宋後,扶搖直上,成為臨安朝廷的一代權相。”
“他雖懼怕討好諂媚金人,但不效忠甚至是憎惡,畢竟金廷上千個日夜,於他而言,是屈辱。”
“雖與趙構表麵上君臣相攜,但罅隙甚多,也算不得效忠。”
“秦檜此人,效忠追逐的隻有權勢地位。”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可秦檜不在此列。”
“臨死哪怕是幡然醒悟,也無岸回首。”
“他既恨金,也恨趙宋。”
“因此,也就更不可能在臨死前還要煞費苦心替金,替宋除掉我。”
“嶽將軍,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秦檜隻是很單純的想見見我,與我一敘?”
“單純?”嶽飛嘴角一抽“秦會之像是做這種單純事情的人嗎?”
嶽飛對秦檜的惡感,與日俱增。
蓀歌皺眉“正因秦會之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他才不會死而後已的為趙宋江山粉身碎骨。”
“臨安之行,得去。”
“我想把李易安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