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問得十分突兀。
伽耶爾德回答得卻很平靜。
平靜的像是闡述一件日常生活中最普通的事情,比如我吃過飯了,你呢?
“你們!”
大長老奧利爾和巴旦木怒不可遏!
話才出口,無數淩厲的視線彙聚至巴旦木及奧利爾的身上!
那強大的氣場讓除了王座周邊的整個神殿都凝結出了冰霜!
奧利爾隻覺身體跨越了位麵,再次踏入了次元冰川,連呼吸都帶著次元冰渣,拉得喉管生痛!
萬分懊悔,懊悔自己怎會如此蠢笨,對方剛剛雖一副仆從的姿態,可那姿態是專屬於王座之的霸主,和他引路者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引路者在貴族眼裡依舊是屁都不是的苟存土著,依舊是伸手可以捏死的螞蟻,所以他在狂什麼?
巴旦木更慘,從出生起,他隻在父親口中聽到過貴族的稱謂,實際上他父親也沒見過貴族,所以今天是初見,初見就借助王主的威能,看見了貴族潰逃如狗,臣服為仆的畫麵,衝碎他三觀的同時,也讓他對貴族產生了錯誤的認知,對自己的地位身份產生了錯覺。
現在被那從霸權染缸裡浸染出來的氣勢和淩厲封鎖,他連對視的膽量都沒有,如此,才明白自己其實什麼狗屁都不是,也才發現主上平日究竟有多和藹可親!一個能從氣質、氣勢、貴氣、霸道、實力全方位碾壓貴族的存在,卻在平常時刻從不以威勢壓人,還賜予他們那麼多的機緣重寶,這樣的王主,他有什麼資格不奉獻一切追隨?他有什麼資格不去努力提升自己?
他必須奮鬥!
以求在往後的某一日,不會因為貴族的一個眼神低下頭!
他們思緒百轉,貴族卻是因為王主給了他們臉麵,回應了他們的憤怒。
“爾等雖是次元戰場的土著,但次元戰場本就屬於帝國方的領土,你們看似流亡至此,實則是非法侵入,按帝國方的律令,可當場抹殺予以懲處。但是爾等自己開創出了具備戰略價值的驅霧燈,為次元戰場的育種事業做出了有效貢獻,這貢獻雖說不算重大,卻也夠得上錦上添花。”
“錦上添花的貢獻最多隻能算是你們得以存活,暫居於此的條件。”
“但你們卻在利用驅霧燈在戰場空間大肆收斂肉種資源。”
“這無異於汲取肉種的成長養分,無異於從他帝國方手中掠奪資源。”
“換做是你,你覺得你會允許入侵者這麼做?”
“所以我等之前收割爾等的暴利所得,為自身提供修煉資源,最終去前線成為戰力,報效帝國方,完成閉環合情合理,帝國方對我等的舉動洞若明鏡,卻從不過問,這是默許,也是支持。”
“爾等在帝國方的領地生存,在隸屬帝國方的肉種身上榨取價值,我等收取爾等結晶資源,同時回饋爾等身份地位,讓爾等臨駕於肉種之上,爾等繁衍生息數萬載,發展到現在的地步,爾等有何不服?”
睜開雙眼的伽耶爾德有著一雙璀璨如幻的琉璃雙眸。
十字瞳乍看似在看奧利爾,實際看的卻是奧利爾的腳。
他在貴族一方培養出的傲氣,豈容一介流民挑釁?要不是主對這群人有著好感,就憑這群人,配讓他正眼去看?
奧利爾頭皮有發麻,這話雖然霸道,確實也有道理。
他們曾經作為風使族,也是一個星球的統治者,自然明白領地和利益的重要性,隻是他在聽的過程中感到有些疑惑,貴族不是屬於帝國嗎?怎麼一口一個帝國方?而不是“帝國”或者“我方”,像是撇清關係一樣。
“至於你們?”
伽耶爾德回眸看向巴旦木,這次倒是很給麵子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可惜眼裡全是蔑視。
“你們為什麼會供奉結晶資源你們自己不清楚?身為肉種,不思進取,以天賦差為借口,說什麼不善戰鬥,實則不過是膽小怕死之輩,拿資源買命活,體格不差,脊骨卻是斷的,還有臉來質問我等?與你對話我都嫌掉價,滾一邊去!”
巴旦木麵色漲紅,卻是無言以對,他的家族還真就是這樣,可這方針不是由他來製定,罵卻要他來承受,唉,這大概就是當統帥的義務吧,既然承載了族群的未來,就要一同承載族群的過往。
伽耶爾德嗬斥完巴旦木,轉身便朝陸銘單膝跪下,自責道:“下仆殿前失態,請吾主責罰。”
“請吾主責罰!”
隨伽耶爾德俯身,其他貴族齊齊認罪。
前後態度,天壤之彆。
仿佛隻有在麵對霸主的時候他們是仆從,轉過身來,他們又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貴族,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非常詭異。
陸銘笑笑,目視伽耶爾德道:“還是那句話,陸某並非暴君,對於同事間的正常問答,隻要合乎情理,隻要能有結果,陸某一向表示尊重,哪怕言辭激烈一點也無所謂。那麼剛剛的事就當是會議中的小小插曲,現在有幾件事陸某要通告各位一下。”
“第一件,驅霧燈的生意陸某與丘吉爾公會的塔羅斯會長有了新的合作,為了能夠合作的更為愉快,貴族將脫離驅霧燈的商業項目,由陸某與塔羅斯和引路者公會重新對接起底分成方案,這件事奧利爾先生做好準備,等會議結束之後直接前往丘吉爾夾縫協討此事。”
合作份額被拿掉,伽耶爾德沒有半點不滿,毫不猶豫的垂首應聲。
倒是奧利爾雙眼猛然瞪大。
啊?重新起底?貴族退出?塔羅斯?
我擦,塔羅斯是什麼時候和這位霸主勾搭上的?!還單方麵的敲定了驅霧燈的合作方案?他憑什麼?!他怎麼敢?!自己才是大長老!才是驅霧燈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不對,這次他塔羅斯沒來礦洞絕不是八臂族沒聯係上!而是這小子提前就知道了礦洞的情況!他為什麼不告訴老夫!他是不是在計劃著什麼?!比如看著我們去死!好以此除掉其他脈係?然後、篡位?!他——居然有如此野心!!看不出來呀。
奧利爾的臉色如同迪吧的燈球,閃耀著不同的光彩。
陸銘看了兩眼後覺得這老登有點東西,要不是現在還有要事宣布,他絕對好好欣賞一番,看看到底能變幾個顏色。
……
(?(????ω?????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