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晨幾人在書房中隻待了半刻鐘就離開了,同樣都督府的幾位都督也是如此。
隨著內閣和都督府的重臣離開,大殿內就隻剩下言珍、秦威、秦鈞、秦常安、秦常平五人。
“寧王殿下,陛下召您覲見!”
一個小太監從書房中走出來,對秦鈞說道。
秦鈞聞言,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走入禦書房中。
“孫兒拜見皇爺爺!”
秦鈞跪在床榻前,璃皇滿眼冷漠的看著他。
“你很不錯,居然敢對皇爺爺下手。”
雖然隻是一句平淡的話語,但卻讓秦鈞驚慌無比。
他做的那些事情無需多說,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得。
做的時候,他心潮湧動,自我感覺良好,可現在麵對璃皇,他心裡卻是恐懼萬分,再也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
“孫兒知罪,請皇爺爺寬恕!”
秦鈞求饒道。
璃皇望著他,“你父親是個有才德的人,你比他差遠了!”
隨著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的發生,璃皇越來越覺得以前的太子是多麼的好。
可惜太子已經死了。
“剝奪寧王之位,貶為庶民,發配泗州寧水之地,終生不得離開寧水之地!”
璃皇淡淡的說道。
秦鈞的罪死無足惜,但是璃皇還是記得太子的好,最終還是沒有殺他。
秦鈞臉色灰白,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廢了。
沒有了王位,他隻是一個庶民,還要呆在寧水之地。
所謂的寧水之地其實是一座精鐵礦場,也就是他要去挖一輩子礦。
讓他卻挖礦,還不如殺了他。
“退下吧!”
璃皇擺擺手,陸公公朝著旁邊的兩個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兩個小太監立即架起秦鈞拖出了書房。
隨後秦常安和秦常平先後進入書房。
懲罰是免不了的。
他們受到的懲罰要比秦鈞輕很多,隻是撤銷了他們在朝堂上的官職,並沒有剝奪他們皇位,除此之外,還要求他們在皇陵中守陵十年。
如此一來,他們算是脫離了朝堂,再也沒有掌權的機會。
待秦常平離開後,璃皇長長的歎息一聲。
“人老了,心也軟了!”
若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些忤逆之徒全部砍了,可現在他還是舍不得。
皇家無親情,璃皇以前也不是一個顧念親情的人。
隻是太子的早逝讓他這個老父親改變了很多。
或許表麵上,他看起來並沒有太在意太子的病逝,但是在心裡,他總是想起那個溫和仁善的兒子。
想起太子少年時的懵懂,青年時的稚嫩,中年時的成熟,病重後的無奈和不甘。
“福兒!”
忽然間,璃皇仿佛看到了太子秦常福跪在他的麵前,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秦常福的腦袋。
不是病重的太子,而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
隻是很快,璃皇就察覺這隻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眸,靠在軟塌上。
片刻之後,他才開口說道:“讓睿王過來吧!”
……
盛天殿內。
秦威坐在椅子上,望著門外的天穹。
時值深秋,天高氣爽,萬裡無雲。
淡藍的天穹就好像一片無暇的碧玉般,讓人觀之感到心曠神怡。
不過此時的秦威並沒有心情欣賞,他隻是在愣神而已。
這一場鬨劇是他沒有預料到的結果。
之前他的目標是偷偷修改密旨,用最小的代價,最簡單的方法,名正言順的獲得皇位。
可隨著秦鈞的謀劃,隨著三大親王舉兵,他最終也隻能將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眼下。
眼下,他要麵對璃皇。
說實話,他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的。
璃皇的老謀深算已經深入人心。
這一次或許是意外,但也或許是璃皇早有準備。
表麵上看起來是璃皇中了秦鈞的招,但實際上這一切又在璃皇的計劃之中。
現在回想起來,秦威覺得這應該是璃皇對所有人的一場考驗。
從陸公公開始,到內閣,到都督府,再到幾大王府。
“夫子,陛下什麼時候召見過你?”秦威向言珍問道。
言珍微愣,隨即笑起。
“殿下果然聰慧。”
他沒有明說,但已經表明了一切。
“秦鈞的計劃,陛下早就知道?”秦威再次問道。
言珍輕輕的點了點頭,“隻是了解個大概。”
秦威聞言,不禁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
隻是了解個大概!
這其實已經足夠了。
皇城之內,想要針對璃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海葵很聰明,她沒有下毒,而是使用了安蓮草。
璃皇或許不知道安蓮草是什麼,但是他隻需要確定一件事即可,那就是這一次他死不了就夠了。
“為什麼要如此做?”秦威問道。
言珍沉默了稍許,才說道:“陛下的時間不多了。”
秦威一怔,但隨即就明白。
璃皇的時間不多了,他沒有時間處理眼前這一大堆事情,也沒有精力去一點點的細致的解決所有的矛盾。
為了以絕後患,他隻能將朝堂上所有的矛盾引爆。
幾大王府,朝堂眾多官員,城外百萬禁軍。
所有存在的矛盾全部引爆,然後再以霹靂手段斬斷一切。
秦常平、秦常安、秦鈞已經全部治罪。
那些禁軍將領肯定也沒有好果子吃。
朝堂上的勳貴和眾臣該打打,該罰罰。
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都回歸清明。
待璃皇駕崩,會給新皇留下一個平穩和乾淨的朝堂。
秦威摩搓著手中的玉佩,心中不禁感歎璃皇的魄力和周全。
“睿王殿下,陛下召見!”小太監來到秦威麵前,躬身說道。
秦威站起身來,淡笑道:“終於輪到本王了!”
旁邊的言珍笑而不語。
他望著秦威走入書房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大璃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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