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可無聲地說了一句,鄺沅知道他說的是“辛苦了”,那眼神也真誠,總算有些安慰。
邢老三皮笑肉不笑,曹遠雖然不曾表示什麼,可臉色也是失望的,徐建清更彆提了,唉聲歎氣的,就像他有親友死在棋局裡一樣。
鄺沅本也沒在乎這些人的態度,可對比一下道門的隊伍,心裡還是有些微涼的。
“廉穀主,這偃星旗……”
胡嶠雙掌平平整整托著幼蕖的那半片旗幟,試探地問了半句。
殘破的偃星旗上,山嶽風化、河川乾枯,星光零散得隻剩一星半點兒,不免讓人可惜:這大好河山轉眼就被摧毀成了敗土廢墟。
廉穀主笑嗬嗬地一擺手:“毀就毀了!不值一提!隻是……”
他微微蹙眉,又道:“李道友和鄺道友好力道!一人得了一半,這勝負也隻得算平局了!”
平局就平局,胡嶠等人倒也不計較,再來一場比試就是了!他們無畏無懼,正如李幼蕖說的,是可以不斷試錯的年紀。
孔唐卻是頗為急躁,他們再輸就沒有任何機會了,至於贏,也還有問題。
他脫口問道:“若是第三局我們贏了,那雙方都是平手了,那六韜令歸誰所有呢?”
廉穀主也為難地拈須踱步:
“三局兩勝!這是最簡單的。沒想到,怎麼就平了一局?唉,不行的話,最後再加比一場好了!”
孔唐等的就是這句話。
道門那邊雖然出來的號稱都是八大派的精英弟子,可是這些年輕娃娃弱點也很明顯,心高氣傲,又不夠心狠手辣。
而他們這邊,都是老奸巨,不,老謀深算之輩,又久曆世事,年紀、經驗和修為都明顯勝過對方。
隻要堅持到加比,他們的勝算就大得多了。
想到這裡,孔唐麵色不由鬆緩了許多,大方地丟給鄺沅一隻小瓶子:
“給你療傷的!趕快服下,說不定待會還要打呢!”
療傷不過是為了她待會還要出力罷了!鄺沅心裡不屑,麵上還得感恩戴德,恭恭敬敬地接過,揭開瓶口一聞,一股刺鼻異味直衝鼻根,不由臉色有些僵了:
“霍友丹?”
張文可一聽,也有些呆了,霍友丹並非療傷所用,而是將丹田根基內靈力儘數調動,是遭遇強敵殊死一搏時,才不得已的做法。對靈力對經脈如此不顧後果,無異於殺雞取卵。
是因為鄺沅的價值,隻剩下一個——讓她在可能到來的加比中再發揮一下餘熱!
張文可油然而生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曹遠哈哈打了個圓場:
“急什麼,先看看第三場的情況,需要鄺娘子上的時候再用也不遲。趁著這會空隙,鄺娘子還是抓緊調息的好。”
“哪知道第三場又有什麼狀況?”孔唐冷冷淡淡,“三位宗主讓我總管全局,你們若自有主張,也等回去見了三位宗主再說!”
曹遠一噎,他雖然是在三位宗主麵前也說得上話的,卻在這位孔老大麵前不太討喜,想順手當個好人也不給機會,當下便訕訕閉上了嘴。
鄺沅臉色蒼白,一聲不吭,將裝有霍友丹的小瓶湊近了櫻唇,乾脆一仰脖子,隨後將空了的小瓶向著孔唐一亮,眼神像幽深的黑潭,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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