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我是喬治,你還認識我嗎?”喬治沒有管他,而是看著正在吐血沫子的康納。
“荷…荷……”
“你彆說話。”喬治彎下腰看了看康納背後的傷口,麵色沉重。
鋼筋從康納北部右下角捅進去,從正麵左側捅出來,肺被完全捅穿,盲目的動鋼筋隻會導致大出血,加速死亡。
從小在船廠呆著,喬治對各種傷情有一定經驗。
這個經驗不是如何治療,而是什麼樣的傷,可以完全壓垮一個家庭。
康納就屬於這種,已經沒有了救治的必要!!
“他的肺已經被捅穿了,時間不多了,你們和他多說幾句吧。”喬治脫下帽子,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剛才他還能說話呢,隻是鋼筋捅穿了胸口,這裡隻有肺,也許能救。”工友反駁,但是也不知道如何上手施救。
“兩方的肺都被捅穿了,也許能救,但是這裡距離醫院很遠,而且……康納可能付不起醫療費。”喬治搖了搖頭。
眾人都沉默了,醫院是什麼地方?即便是中產,也不一定醫得起病。
更彆提他們這些工人了。
此時的工人可不是後世勞動力稀缺,高福利時代。這時候的工人就是最底層,收入低,工作時間長,沒有安全保障。
“好了,這位…先生的死我也非常遺憾,但是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各位,你們正在上班,請回到工作崗位上,這裡請交給專業的人來解決。”阿爾伯特卻突然呼喊。
他的做法源於他的高傲,某些人,總會以自己的想法去乾涉彆人的想法,特彆是麵對一些地位不如自己的人時,這種做法會毫不掩飾。
喬治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了阿爾伯特一眼,默默的挪動了自己的位置,站到旁邊去了。
“喬治,你是經理,在工地上有傷亡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麼整個工廠都停了下來?”阿爾伯特見沒人理他,轉變了思路。
“咳!康納還沒死,而且我也要先處理康納先生的事。”喬治有些惱怒。
等把康納放下來後死後),他再把屍體送走,工人們自然會重新回去工作。
這時候工人都在悲傷,乾嘛激怒他們?你以為你能打一百個嗎?
“好吧,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和他們沒關係不是嗎?喬治,你的管理方式我會反應給公司的。”阿爾伯特也感覺到不對,他發現有人正在偷偷打量他。
“所以呢?你難道不讓這些,康納的朋友和同事,送康納最後一程嗎?他的親人不在身邊,我們就是他的親人!”喬治一聽,大義凜然的說道。
剛剛他還想提醒一下阿爾伯特,但是聽到阿爾伯特要上報,便轉變了想法。
雖然他的叔叔是總經理,但是他不是啊!哈南德家人可不少,董事會裡也有其他家族。這麼大的單子,足夠讓他的叔叔換一個小經理了。
“什麼?”阿爾伯特眉頭一皺,但是喬治的地位比他低一點,所以他沒有選擇解釋。
“你們船廠就是這樣乾活的嗎?在工地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受傷,不能因為某個人受傷而停止工作。
等著吧喬治,也許你能去東方,看看你口中那個正在建造大船的東方國家了。”阿爾伯特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怒氣衝衝的說道。
說完,阿爾伯特見不少工人不懷好意的看著他,選擇了從心,溜之大吉。
“咳!咱們再陪一陪康納吧,今天上午就先休息,檢查一下各處,下午再上班。”喬治對著個中年人使了使眼色。
聽到休息,不少工人就這麼散開,畢竟他們和康納確實不熟,隻是過來湊熱鬨。
而四散開來的人中,有幾個人離開的方向和阿爾伯特離開的方向一致。
……
康納整整掙紮了一個多小時才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暈過去後沒多久就死了。
喬治帶著康納的屍體去了他家,給了她的妻子120英鎊——三個月的工資,這就是他的撫恤金了。
一條命,隻值120英鎊,但對比同行,這個船廠還是有良心了。
回到船廠已經是下午,工人們已經重新開工。
看來並沒有因為開工第一天死了人而耽擱了什麼。
推開辦公室,他的桌上放著一塊精美的懷表,和他在阿爾伯特身上看到過的一樣,他把玩了一下,放進了衣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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