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克拉爾之選,都已經是前朝舊事了。
把他們搬出來並不能增添多少說服力。
“單純是因為新人最好下手罷了。”路夢說道。
divcass=”ntentadv”參賽的老兵許多都還有職務在身,而且相比起從王國各地趕來參賽的新人,老兵們大多都是斯昆鎮本地的鎮民。
好比康這樣的,工作起來有時吃住都在治所。
比黃家兄弟住旅舍要安全得多。
而且總體來說老兵們實力就是強於新人。
“照你這麼說……”艾達緩緩掃視著選手們。
亞敏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路夢指了指他:
“無論是新人還是老兵,下手的人都有可能隱藏其中。”
“你……”
亞敏剛要發作,又瞬間明白過來。
這個人類戰士……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他們。
他看似加入了新人們的集團,實則時刻審視懷疑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基斯、亞敏……包括艾達。
至於他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話已至此,艾達也知道沒有追問的必要了。
因為一個人,是不可能對他懷疑的對象說實話的,更不用說遵守什麼賽場上不互相傷害的約定了。
所幸。
路兄弟願意把他的懷疑坦誠地說出來……
艾達雙眼一眯。
這或許本來就說明了對方是信任自己的。
“最後一個問題。”艾達和路夢對視,“即便基斯是當晚的凶手之一,為什麼要用這種形式殺死他。”
“是宣戰嗎?”
艾達指了指比武台,上麵遍布黏膩的血漿。
場麵狼藉到下一輪的參賽選手踩上去都可能打滑的程度。
為了不影響對決的進行,競技場的工作人員正著手清理,還一邊罵罵咧咧,隻是又不敢對著路夢。
這樣的慘烈,比起複仇,更像是行為藝術。
“他們砍掉了黃傑的一條手。”路夢說道,“所以我砍掉他的四肢,這很公平。”
他總不能說因為這樣得到的實戰經驗會更多些。
升級更快。
“黃傑嗎……以命抵命。“艾達眼眸垂下,“所以你知道這些消息也是因為……”
“對。”路夢正色道,“黃傑的遺言。”
……
“聖火是永不熄滅的,自由地生活在大地上是我們與神立下的約定,人們注定從枷鎖和野蠻中掙脫出來,每一個兄弟都將再次因為神聖的理想而鏈接在一起……”
密室內,一個年輕人在侃侃而談。
若是光聽他的腔調和用詞,你會以為這是個虔誠的奧克蘭祭司。
這些人在傳教時往往會一手翻閱經典,一手掐起手印,形似一朵燃燒著的聖火。
年輕人也是如此。
然而若是讓一個真正來自神聖帝國的虔信徒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大驚失色,甚至倉皇而逃。
因為年輕人掐著聖火手決的那隻手,是鋼鐵組成的機械手!
機械,尤其是活著的機械……
這可是純粹的惡魔造物!
這幅畫麵哪裡是神聖的祭司在布施光明的經典,分明就是一個黑暗的代行者占據了人類兄弟的肉體,正在傾吐它們蠱惑人心的話語。
隻是那個對坐在‘黑暗代行者’麵前的中年老板,可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反而聽得津津有味,興致勃勃。
不同於一般祭司的單方麵傳教。
嶽昱時不時提問幾句,黃傑偶爾也會沉思著思考對方的話語,雙方有來有回。
相比起聖國寺廟裡信徒們隻能服從不許質疑的莊嚴肅穆,反而是這‘褻瀆’的場景更加活潑。
嶽昱對這樣的氛圍很滿意。
“嘶。”正說著,年輕人突然倒抽了口冷氣。
“小兄弟怎麼了。”嶽昱關心道,“傷口複發了嗎?”
“沒事。”黃傑一臉茫然:“隻是感覺好像有誰在咒我死一樣……”
經過一個月時間的調養,他右臂的大創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到達了武師層次,他們這些人的體質不是舊時代可以比的。
機械右臂也適應了,自由裝卸都沒問題,除了挖鼻孔的時候需要注意糾正習慣,其餘時候絲毫不影響日常的使用。
——甚至比以前還要靈活便利。
徒手烤肉完全不在話下。
黃傑嘗試過重新拿起打刀,結果右臂不僅能完美再現曾經的刀術,反應和速度還要更上一層樓。
若是讓他現在和老哥比試,黃俊光靠經驗上的積累已經無法壓製他了。
從死亡邊緣撿回一條命,又在穀底獲得希望重新站了起來,甚至靠著這樣的方式超過了一直以來仰視的兄長……黃傑覺得很魔幻。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個男人。
黃傑傷好之後,路北遊沒有限製他們的行動,按理來說他們已經可以離開了。
然而無論是弟弟黃傑還是哥哥黃俊,他們都沒有開這個口,而是默認留了下來。
他們有仇報仇,也知恩圖報。
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他們都有幫助路北遊的理由。
至於黃傑,他又有一個額外的任務。
路北遊見他和嶽老板聊得歡,私下裡塞給黃傑一本《聖火》。
據說是他自己以前讀的。
然而路北遊要求他講經的時候不能照本宣科,隻要遵循幾條原則,完全可以自己發揮改造。
第一條,不將任何種族或造物直接武斷地認定為‘黑暗’。
若是全盤接下祭司們的定義,黃傑也不可能擺著機械手來宣教。
第二條,承認至高神的存在,但神創立世間後就不再乾預人事,統治世界的到底是‘奧克蘭’還是‘娜爾可’要人們自己來爭取。
就這麼簡單的幾條原則,幾乎徹底顛覆了《聖火》這本經典的定位。
在神聖帝國,《聖火》記錄著奧克蘭創世的曆史。
但在路北遊這裡,《聖火》隻是一張契約,一份預言書——記載著神許諾給‘奧克蘭’的未來。
然而誰能夠代表‘奧克蘭’?
是聖國的祭司們?還是聖主菲尼克斯?
都不是。
唯有最後的勝者,才能夠在墮落的世界上,開創全新的未來。
奧克蘭,就是人們自己。
黃傑挺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在解讀經典的時候也加入了許多自己在聯合城生活的感悟。
他不是一個神學家。
但見識過現實的底層世界。
黃傑有時候也想:
要不找機會勸說老哥,真的加入教團得了。
這樣的日子挺好的。
……
“那路大哥,你對沙克人說的理由,是真的嗎?”聽完路夢的轉述,年輕人問。
“假的。”路夢輕聲道,“辛苦你了。”
眼前的霍步陽一身皮衣勁裝,風塵仆仆。
小霍對外宣稱受傷在家,甚至不惜放棄了雷霆競技場的複活賽資格,為的就是辦那些他抽不開身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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