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抹寒光抵上阿全的額頭。
divcass=”ntentadv”是弩箭。
隻要阿全再有動作,弩箭就會直接貫穿他的頭顱。
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拔刀。
阿全渾身僵硬,隻得停在原地。
……嗯?
總感覺是好熟悉的聲音。
他猛地抬頭,所見的卻是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舉著手弩對著他,眼中閃著憤怒。
而她的裝扮……黑衣蒙麵,正和自己身上的這套是一個打扮。
“……姐?”阿全長大嘴巴,從喉嚨間擠出一絲聲音。
這不正是阿梨?
他的身後,一人將架著的鋼刀收鞘,走上前來。
這人和他們也是同樣的打扮,隻是身形高大健壯不少,撐得衣服都有些緊了。
阿倫哥……阿全剛要開口,就被對方示意止住了。
“你個小兔崽子,跑這裡來乾什麼!”阿梨卻是憋不住氣,壓低聲音罵道,“去村門口那問,說你得了痔瘡,回家休息了,結果一回家你又沒人!伱真有痔瘡?看老娘不一腳踢爆你!要不是我們去那棵樹下……”
少女越罵越上頭,但最後一提到他們藏衣服的枯樹,自覺失言,硬生生停住了。
“好了,事已至此,也沒必要裝了。”一邊的阿倫寬慰道,“我們要做的事,都是一樣的吧?”
阿全愣愣地看著兩人:
“你們不是說……”
“你不是也答應得好好的嗎?”阿倫也覺有些尷尬,把問題拋了回去。
空氣一時陷入了沉默,夜越發寂靜。
良久,幾人不約而同地吐出了一個詞:
“路先生……”
接著,相視一笑。
原來,阿全的心路曆程,同樣在另外兩人的心中再演過一遍。
雖然細微處各有不同,得出卻是類似的。
“總歸還是不能坐視不管啊,”阿倫輕歎道,“即便今天放過,相安無事,一旦他們嘗到了甜頭,猖獗起來,早晚會把算盤打到我們的頭上。”
“那個女孩……救她也是救我們自己。”
作為親身和路先生打過交道的他,比阿全更清楚。
路先生或許不似年輕人們想象中的那般理想良善,但他對於潛在的威脅,絕不會放縱姑息。
在此基礎上,與他合作,對方倒不會讓你吃虧。
從這個角度說,比起其他人,路先生確實算是好人。
一邊的阿梨微微點頭。
“你們……”阿全的心底湧出一股暖流,喉間有些哽咽。
“好了。”阿倫拍拍年輕人的肩膀,回望遠處的精致樓屋,“不過你還是太莽撞了,不用急於今晚這一時,可以先探察清楚情況……”
……
密林深處,一行人連夜趕路。
他們挎刀配弩,清一色的黑夾克與皮褲,裸露的大臂上紋著刺青。
眾人中隻有一位中年男子沒有佩戴武器,他穿著簡單的布襯衫和工裝褲,洗得發白,又染上了泥點。
他神色憔悴,鬢角發白,被幫派成員們簇擁在中間,像是保護,又像是押送。
一個不留神,中年男人腳下一軟,就要磕在路邊的樹根上。
“小心啊,鐘醫生。”一隻大手拉住了他。
那是為首的一個頭目,五大三粗,滿身疤痕。
“沒事吧?”他看似是在問鐘醫生的情況,眼睛卻一直瞟向對方肩上掛著的醫藥箱。
“本來沒事,”鐘醫生冷眼看他,不動聲色地把藥箱換到另一側,“你這麼一抓,差點就要傷到我。”
頭目訕訕地收回手,隻見粗壯的小臂上套著一副布滿尖刺的臂鎧,用鐵索一直連上指虎。
他又看了看鐘醫生——雖說臂鎧上有尖刺,但也還不至於就這麼一碰就戳中了對方。
頭目的心中不禁有怒,這個醫生真是不給麵子,傲氣得可以。
他真想就這麼一巴掌砸死對方。
隻是……頭目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上麵的小指稍稍少了一截。
頭目麵色一沉,轉身嗬令小弟們:“看緊點!”
“可彆讓我們的鐘醫生再傷著了——”說完,他冷笑一聲,往前方走去。
頭目離開後,一個戴著裝甲麵罩的男子走上前來,在鐘醫生的身邊低低說道:“彆人的隊伍,還是老實點。”
這男子的麵容皆被擋住,頭發卻顯露了出來,是純銀的白色。
鐘醫生目不斜視:“有本事就叫他殺了我。”
白發男子嗤笑幾聲:“你如果真不怕死,我一定殺了你。”
說完,便轉身離去。
鐘醫生無言低頭,眼中的光也黯淡下去,一路默不作聲。
……
‘嘖,不行。’阿梨用手指比了個叉,向同伴示意。
她的身下放了一堆的開鎖工具,逐一試過,竟是都沒能打開房門。
那個石鼠團的頭目,肯定是自己換過鎖了。
而且還是更高級的,複雜度遠超阿梨那初學者的開鎖技巧所能解決的。
一邊戒備的兩人點點頭,倒不覺得失望,他們早有心理預期,隻是先試一試。
阿倫示意阿梨收拾好東西跟來。
幾人來到走廊的儘頭,無窗無門,卻也正好是屋內視線的死角。
阿倫躬身半蹲,阿梨踩上他的背,輕身一躍便翻上房頂。
阿倫拍拍肩膀,示意阿全也上去。
年輕人在心中暗道一聲‘辛苦’,也跟著姐姐翻上屋去。
阿倫自己則退回門邊,靜靜地聽著動靜。
翻上房頂的姐弟兩人,小心挪動,終於找到了阿倫之前說的木板。
原來這間屋子雖然精致,年頭也不小了,木屋頂多次朽壞,修繕過好幾次。
阿梨一推木板,果然鬆動。
隻是這空隙大小隻能勉強讓她自己,以及還未完全長開的弟弟通過,像阿倫那般健壯就很難了。
木屋頂無聲露出一道縫隙,阿梨俯下身悄悄看去。
一邊的阿全緊張又期待。
姐姐作為村中的弩手,在感知能力上遠超過兩個大男人。
隻是忽然,少女的眉間一皺。
看清姐姐表情的阿全心裡跟著一緊,正要示意詢問,卻見阿梨直接推開木板,側身一躍,直接跳進了屋裡!
阿全大驚。
姐,你怎麼比我還虎!
少女如貓一般落地,在地板上滾身站起,警惕地四顧,手中木弩蓄勢待發。
但她眉間的疑惑並未散去。
屋裡……
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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