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本就脾氣暴躁,加上這些天積壓的委屈,聞言再也忍不住了,頂嘴道:“什麼好東西都要給他麼?當年舅舅托人送來一個上好的玉籽給我做一個玉鎖。她哭了一頓說自己沒有親舅舅,爹爹便把玉籽拿去給了她。還有那次爹帶回來的田黃石說是給二哥哥做印章,結果半道被三哥哥截了去!爹爹老是讓我們讓,二哥哥是長,讓也就讓了。她比我大,為什麼一直是我讓她,而不是她讓我?”
孔嬤嬤沒有絲毫叫停的意思,讓丫鬟點燈,叫姑娘們繼續抄。
當然了,最麻煩的還是姐妹倆動了手。
袁文紹和華蘭向盛紘和王氏行了禮,便在兩人身側坐了下來。
抄了大半天了,三蘭和雯姐兒早就寫的胳膊酸麻了。
盛紘冷著臉,看了三個女兒一眼,對孔嬤嬤說道:“嬤嬤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三個姐兒交給嬤嬤教導,但凡有錯處,嬤嬤儘管處罰。”
還是夏荷請示了孔嬤嬤後,教導她握筆。
讓袁文紹臉色緩和了一些。
一時間屋內亂做一團,如蘭和王大娘子兩人抱在一起哭泣,華蘭連忙上去安慰。
浪費了許多紙後,慢慢的才掌握了一點,到了黃昏之時歪七扭八的,才抄了一頁。
他回家沒多久,便聽說三個女兒今天惹了事,被嬤嬤罰著抄書。
“官人,你一會可得克製點,彆發火,先看看孔嬤嬤怎麼說。”華蘭不放心的叮囑道。
袁文紹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心中的怒氣,剛想說什麼,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行禮道:“大姑娘,大姑爺,孔嬤嬤那邊差人來,請你們過去。”
至於孔嬤嬤會不會不高興,他才不在乎呢,反正他本來就不想讓女兒學這些。
王大娘子看了一眼女兒,有些著急,卻不知如何開口。
如蘭和墨蘭嚇的哭了起來,明蘭覺得父親說的人裡不包括自己,絲毫不擔心。
袁文紹見天色都黑了,華蘭母女還沒回來,本想讓人前去打聽一下,想了想,親自來到了盛家。
如蘭就不一樣了,眼中閃過一絲懼意,抬頭看向母親,想尋求幫助。
但是她沒寫過字,就算照著書,也寫不好。
但是現在看丫鬟說的這麼清楚,很顯然孔嬤嬤派來人在外守著,她們想推脫都推脫不了了。
孔嬤嬤在宮裡乃是女官,管理眾多宮女,自有一番氣勢。
倒是如蘭說墨蘭是庶出,有點麻煩,她可是知道自家官人,最討厭聽人說這個。
孔嬤嬤話音落下,她身後左邊的丫鬟上前,行禮後,詳細的把上午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然而孔嬤嬤並沒有詢問的意思,來到主座上坐下,叫丫鬟準備紙墨筆硯和四本女則,一一擺在四個姐兒的桌子上,冷冷道:“你們三個每人五十遍,雯姐兒還不識字,就照著書上的抄兩頁。誰要是抄不完,以後就不用來了。”
得知幾個姐兒犯了錯,被罰抄書,便回去稟報了。
而如蘭和墨蘭兩人則臉色十分難看。
林小娘倒是十分淡定,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孔嬤嬤到底不是鐵石心腸,讓丫鬟們給四人送了些點心,讓她們吃了些再繼續抄。
具體是什麼事,他就不知道了。
各房得到消息,心思不一,倒是沒人敢來詢問求情。
林小娘雖然也擔心,但是她覺得主要責任在如蘭身上,就算是打,墨蘭也比如蘭輕。該急的是王大娘子才是。
然而袁文紹根本不知道,不然早就過來了。
因此明蘭不僅沒有被兩人的爭吵弄醒,反而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四人老實的回到各自位置上,拿起筆抄了起來。
沒成想她並沒有用多大力氣的一推,墨蘭便倒了下去。
說完還瞪了三蘭一眼。
如蘭看到墨蘭還在哭,推了她一把,說道:“彆哭了。”
盛紘聞言臉色緩和了幾分,方才聽丫鬟敘述事情經過,他也覺著如蘭錯最大,墨蘭其次,明蘭和雯姐兒則是受到了牽連。
兩人見孔嬤嬤回來,連忙鬆開了手,在丫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低頭行禮道:“孔嬤嬤。”
聽完丫鬟的敘述,王大娘子心裡擔心了起來。
王大娘子想要求情,但是看著盛紘那惱怒的樣子,根本不敢開口,隻能祈求的看向了孔嬤嬤。
雯姐兒都被嚇壞了,過去就要拉兩人,嘴裡喊著:“四姨五姨,你們彆打了。”
孔嬤嬤點了點頭,看向跪在那的三蘭,說道:“你們可知錯了?”
孔嬤嬤臉色十分難看,冷笑連連的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後看向了還在趴著睡覺的明蘭,和被丫鬟拉到角落裡的雯姐兒。
墨蘭見狀,也在抹淚。
看到爹爹來了,委屈了一天的雯姐兒,張口喊了聲爹爹,就要跑過來,卻被夏荷給拉住了。
不然兩人打的火起,她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去拉架,沒準還會受傷。
就連當初幾人說過哪些話,都一字不漏。
好在丫鬟夏荷機靈,上前拉住了她。
睡覺的明蘭,好像也感受到了孔嬤嬤那銳利的眼神,醒了過來,起身喚了一聲孔嬤嬤,低頭站在一旁。
“你竟然還打我?我跟伱拚了。”
孔嬤嬤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對於盛紘她本就看不上,現在聽到如蘭講述的事情,更加瞧不起了。
她覺著盛家之所以有這麼多內宅矛盾,完全是盛紘這個主君偏心導致的。
他是庶子,不喜歡聽人談論嫡庶,偏偏自己不能一碗水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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