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霞雙眼一亮，說這是個好事，場地？我來幫你們協調，需要多大的場地呢？
李雲海說既然是興辦計算機培訓學校，當然是越大越好，十個班，二十班都行。
李雲海三人來到一家百貨商店，這也是商業局下屬的單位。
“我今天隻講一件事。”李雲海沉聲說道，“五分鐘就講完，不耽誤你們的時間。就在昨天下午，東方化學公司大中華區的經理，來到了我的四海商店，你們猜，他是來乾什麼的？”
80年代的西州，西江上還隻有一條大橋，二環線還沒有呢！
往北過了國防科大，四方坪一帶還全是水田和魚塘。
“好了，我的話講完了，請大家回到崗位上，繼續研究！”李雲海說隻講五分鐘，就隻講五分鐘。
因此，他覺得河西太遠，問唐玉霞，能不能在河東這邊找到合適的場地。
這天，他來到省化工研究院，查看研究的進展情況。
唐玉霞訝道：“買下來？那我們局裡還沒有開過這樣的先例。那你為什麼不買商品房？”
如果時間拖延比較久的話，那他隻能找東洋人進貨。
城市的房子數量有限，不是每家都能分到，得通過打分從高到低排序，這次沒輪到就得等下一次。當時打分是根據工齡、年紀、居住人口輩數、家庭成員數、工作成績等指標來考核的。
百貨商店的負責人振振有詞的說道：“李科長，這事你不能怪我們，你想啊，我們百貨商店，晚上要營業到九點半鐘，他們夜市一來，把門口一條街全堵了。你看外麵這條街，總共才多寬？白天被賣菜的堵，晚上還要被擺攤的堵？我們城北百貨公司還做不做買賣了？”
“好，請吩咐。”
不過如果能在城區分一套50平方米的二居室，帶廚房廁所的那種，那就更完美了。
眾人當然明白，一齊說道：“去他瑪的！”
他早就把什麼都考慮周到，現在隻缺場地。
李雲海要開耗材廠，必然離不開a，在自有產品研製成功之前，他隻有這兩個選擇。
離開化工研究院後，李雲海騎車來到商業局。
“我也說不出來，反正這樣也行了！等我們到了結婚年齡，我就嫁給你！”
他又走訪了其他幾家商業局下屬的單位，都是這樣的說詞。
林芝說這麼大的省城，總能找到合適的場所。
人家有專利，賺錢是應該的，但這些人的心是真的黑，利潤達到了這麼高，還不知足。
唐玉霞微一沉吟，說道：“我們單位是有福利分房的，隻不過你的資曆太淺了，我現在若是給你分房，怕有人說閒話。”
“雲海，你現在是科級乾部，可以分房子了。”林芝手撐著下巴，用手輕輕撫過李雲海的心口，說道，“科級乾部可以分到一套50平方米的二居室呢！”
如果晚上再改成夜市街，那這邊就更加熱鬨。
“好，我知道了。我的耗材廠，還在建設當中，要幾個月以後才能投產。到時我們再聯係你。不過，你們的a也太貴了！原材料是我國進口的，你們調合一下，就要賣千萬倍的價格！你們賺的太多了。”
那種多層的老式樓房，樓梯窄得隻能容一人通過，稍微胖一點的人，隻能側身而走。像席夢思之類的新式家具都很難抬上去。
他微一沉吟，問道：“秋野先生，你們在大陸有沒有設立分公司？”
樓高和齊整是福利房的最大特征。
東洋的兩家公司，切斷了a的發展空間，樹立起高高的技術壁壘，彆人就算想研發，也繞不過他們的專利，他們利用領先的優勢，死死的卡住a的研發脖子，大肆搜刮全球的錢財。
李雲海哦了一聲，問是哪裡的教學樓？
李雲海便把西州市要多開一家夜市的事說了。
李雲海一聽對方說話，便知道這人的確是東洋人。
兩人跳出了一身汗，這才回家。
省文化館的舞廳生意真的好，每次來都是爆滿的。
“哈哈！”
李雲海便知道，林芝已經在母親身邊吹過耳旁風了，於是笑道：“阿姨，我現在的房子是租的，麵積小得很，又是在一樓，現在還算好，一旦到了明年開春，梅雨季節一來，我那個房子肯定會潮濕不已，我買的那些電器，隻怕都要被水泡了。我住這樣的房子，其實也無所謂，我是農村人，什麼樣的苦都吃慣了。林芝不行啊，她可是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怎麼能讓她跟著我受苦呢？我是科級乾部，林芝也是正式職工，我們兩個人分一套房子，不過分吧？”
李雲海沉聲說道：“沒有過去，哪來的現在？數典忘祖，為人不齒！你們的父輩，就在我們這片熱土地上，铩羽而歸，舉手投降！想必你也記憶猶新吧？”
黨、政各級機關單位，各大企事業單位，計算機和辦公設備的普及率。
李雲海說，我們省個協，打算在西州開一家專門的電腦培訓學校，規模越大越好，就是這個場地比較難找。
燈光幽幽暗暗的，很有氛圍。
他居然還躹了一躬，然後帶著人離開。
李雲海訕然笑道：“阿姨，多謝你幫我說話，不然今天真的要被齊局開涮了。”
唐玉霞揮了揮手：“行了，彆酸了，你不說得這麼可憐，我也會為你們謀劃的。”
西長街白天就是菜市場。
新開發的商品房小區，等於全部在當時的郊區。
和其他人一樣，小胡子聽說李雲海就是這裡的經理，也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形，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李經理，你好，我是秋野千裡。”
李雲海揮了揮手：“不想再說。走吧，我們回家做飯吃。你還沒有吃飯吧？”
李雲海尋思，多半是林小鳳上次去香江考察原材料市場時，和對方有過接觸，對方對他有關的信息，肯定是從林小鳳嘴裡知道的。
類似的數據，相信也是敵人想知道的吧？
齊天成怔忡良久，緩緩說道：“這？我們商業局，有必須做這樣的調查嗎？”
雖然隻有兩家公司生產a，但這兩家公司之間也存在競爭關係。
西州的房價，直到2010年以後才有大幅的增長，但後來又得到了有效的調控，房子隻住不炒，成了全國房價最低的省會城市。
王斌說你們去吧，這裡也沒有什麼事要做的，一天到晚閒得很。
林芝輕輕打了他一下：“找我媽說去啊！你是她單位的！”
談完話，李雲海回到辦公室。
李雲海讓他們坐到後麵，沿著五一大道一直往下開，來到西長街。
李雲海剛平複的心情，又被她給燃起了怒火，說道：“對，那幾個人就是東洋來的。一個個趾高氣揚，瑪的，什麼玩意！”
唐玉霞看著齊天成那瞠目結舌的模樣，異常的暢快，笑著說道：“齊局，我說過了，一個人做沒做事，不能隻看他守沒守在辦公室。信息科的工作比較特殊，需要采集更廣泛的數據。這也正好說明，李雲海同誌琢磨的是事業，而不是琢磨職位；他琢磨的是自己，而沒有琢磨彆人；琢磨的是今後，而不是琢磨過去。”
秋野千裡說，他聽說李雲海先生在建設一家耗材廠，特意從香江趕了過來，推銷他們公司的產品。
李雲海嗯了一聲，說有這個想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地方。
李雲海搖頭道：“這是西州市裡的規劃，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不知道為什麼，李雲海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特彆想笑。
李雲海心想，不管買不買他們的貨，先牽著這條線總有用處。
齊天成湧起一陣深深的挫敗感，他自以為抓住了李雲海的弱點，可以一擊必中，打得對方落花流水，所以才敢這麼張揚！
誰料現實卻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沒有還手之力。
唐玉霞說那我得幫你看看。
李雲海問原校址在哪裡？
唐玉霞說在河西。
李雲海連聲說道：“我就知道阿姨最好了。這事我隻求你，求彆人都不管用。”
李雲海心念一動，說道：“能不能我出錢買下來呢？也行啊！隻要有房子。”
現在的房子雖然便宜，但也小，都是小戶型，40平方米、60平方米，而且布局也不合理，升值空間極低。
能到內地來的外國人，在國外的身份地位都不會簡單。
唐玉霞拍了拍手裡的調查報告，說道：“李雲海，伱這個報告做得很好，值得表揚。”
個體戶平時都是各自為政，個協的存在，給了他們一個反映民心和需求的上傳下達的場所。
瑪的！
唐玉霞陷入了沉思，然後說道：“場地的話，倒有一個很合適的地方。你興辦的這所學校，你是打算做為盈利性質的呢？還是想做為公辦性質的？”
收集到民意後，李雲海就會找省裡的相關部門尋求解決的辦法。
秋野千裡臉色一變，咬了咬滿口的黃牙，隨即慢慢的平靜下來，說道：“好了，我們就不要再談過去了。我們還是談未末的合作吧！”
秋野千裡眼裡閃過一絲冷意，嘴角勾起了一抹輕蔑的弧度：“我們這次到大陸來，先去看了珠海，那邊的發展稍微好一點，但也就那樣。西州！嗯，西州，這個地方，我很有記憶！我常聽我的父親說起這座英雄的城市，幾十年以前，我父親所在的隊伍，在西州遭受了最強有力的反擊！不過嘛，這裡後來還是被夷為了平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及那段往事，我也不想傷害我們之間的友好感情。”
秋野千裡伸出左手，左側的女子嘿了一聲，拿出一張名片，放在秋野千裡手心裡。
小胡子實在有點矮，要抬頭才能和李雲海說話，用十分生硬的國語問道：“你們的經理在不在？”
秋野千裡眼神裡閃過一抹奇怪的亮光：“李先生，我們不能活在過去，我剛才隻是情不自禁的回憶了一下往事。不過，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兩國之間，現在是友好鄰邦的關係。”
“太偏了！商品房建七層樓高，戶型又小得很，擠擠密密的，小區沒有綠化，不實用。”
李雲海和林芝買了票進去，跳了一個小時。
可是這個時代的房子都極為窄小，往往一家人就睡兩個房間，不過20多個平方米，老人一間，大人一間，兒女隻能打地鋪，吃飯睡覺，晚上起夜，都在這個空間裡完成。
你居然跑到我這裡來大放厥詞，還說我們三百年都研製不出來！
老子一定要爭口氣，用三個月時間研製出一種新產品，讓你見識見識華人的智慧和厲害！
人爭一口氣！
唐玉霞擺擺手，說道：“你彆誤會我的意思，我知道你可以辦這個培訓學校。我的意思是問你，你要是私人辦校，那你就得出錢租下那片教學樓，那肯定會很貴。你要是走公辦的路子，那我可以幫你協調，暫時將那片教學樓借調給你們使用。”
省個協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個體戶兼職的，這個單位本就和正規的單位都不相同，每天有幾個人輪值就行。遇到大事，像一年一度的個體戶大會，每個月一次的會長辦公會，才需要李雲海這個會長出麵。
李雲海正在氣頭上，哪裡還想和此人談什麼合作？說道：“你們從我國進口原材料，加工以後再高價賣給我們，幾百塊錢的成本，你們卻能賣出幾百萬的高價！這是新時代的掠奪！打的是一場技術戰、經濟戰！我告訴你，我們華人一定會雄起，一定會研究出新型的a，打破你們的壟斷，把你們的高昂售價打下來！”
李雲海讚許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腦瓜子還是很靈活的。
吳彩豔和劉傑都有自行車，但他們都笑著說要坐李雲海的摩托車。
這份材料涉及到機關、軍校、軍工企業等單位擁有計算機的數量，李雲海說涉密，還真不是吹的。
所以他看起來工作多，其實也不忙。
耗材生產中，最重要的原料就是電荷調節劑，而全球能生產a的公司，除了東方化學公司，就是堡土穀化學工業株式會社，兩家公司都是東洋的。
李雲海心想，河西那邊都是學校，而主城區是在河東。培訓學校開到河西去，河東這邊的學生，每天都要花費大量時間在路上，肯定會影響到招生。
李雲海掏出名片，遞了上去，不卑不亢的說道：“你好，我就是這裡的經理，我叫李雲海。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因為他參加工作以來，一直都是坐辦公室，從來沒出去辦過什麼事。
他找房子，肯定要找城區的，離店鋪近一些的，房子不能太舊，也不能太小。
最終的產品，能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能不能和東洋人現有的產品一較高低？
李雲海無法做出保證。
唐玉霞從他手裡接過材料，說道：“我們商業局負責各類物資的采購和分配。這是省署責成我們商業局做的一個調查工作，怎麼了，齊局有不同意見？”
秋野千裡陰沉著臉，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說道：“李先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我都是商人，在商言商。我們的a賣得貴，是因為我們前期的研發，投入了你想象不到的成本。其實我們賺的是微利啊！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收回成本。”
衝過涼，李雲海把房裡的大燈關了，隻留著床頭的一盞小燈。
這個年代的人，精神麵貌與後世不同，他們奮發昂揚，有一種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愛國情懷。他們希望國家崛起，希望民族複興，也願意為此奉獻自己的青春和熱血。
“對了，有個事，得交給你去做。”
吳彩豔啊了一聲，說道：“這倒是好事！可是為什麼要開到西長街那邊呢？開到中山路三角花園這邊來多好？三角花園本來就是一個夜市，如果再把周邊開發出來，那整條街都是燈光夜市了！”
他回到辦公室，把劉傑喊上：“劉傑，我們出去辦事。”
這樣的房子，對李雲海來說沒有什麼用處，還不如住在現在這裡方便。
“那倒也是。嗯，這樣吧，我先幫你看看，有合適的機會，我肯定幫你弄一套房子。”
李雲海走上前，問道：“你們好，歡迎光臨四海商店，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
吳彩豔起身說道：“那我跟你們跑一趟吧！辦公室的事，就交給王斌同誌處理。”
作為一般的單位福利房，每月要交一元的房租，每月都有單位工作人員挨家挨戶上門收取。
李雲海有的是錢，想買房子是分分鐘的事，但一定要挑對了地方買。
他越說越生氣，手臂不停的揮舞，到最後簡直就是聲色俱厲！
李雲海用力一巴掌，拍在講台上，說道：“他打著假哈哈，說我們西州是英雄城市，可惜的是，幾十年前被一場大火給毀了！你們都明白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吧？”
他強行憋住了笑意，說道：“秋野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雲海！”林芝清脆的喊聲在門口傳來，“你們還沒有下班呢？剛才我好像看到有幾個東洋人。”
晚上吃過飯，林芝問道：“我聽媽媽說，你要開電腦培訓學校？”
劉傑笑道：“我知道，西長街的對麵，就是下河街，下河街那邊雖然沒有夜市，但白天擺攤的人特彆多，這些人都住在附近，晚上就正好到西長街來擺攤，我估計西州市方麵是這樣考慮的。”
電腦室的工作還是不變，上麵交待什麼，電腦室就做什麼。
他倆一直跳，不用換舞伴。
李雲海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平複心情。
對方也提出了解決方法：“如果一定要讓夜市街開在這裡，我們也同意，請找一個好地方，把我們單位遷走吧！”
李雲海三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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