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搖下車窗,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他大聲問道:“大姐,你乾什麼呢?不知道這麼攔車,很危險嗎?”
女人三十來歲,旁邊還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看兩人的穿著打扮,都是鄉下人,衣服上還輟著補丁,不過還算乾淨。
婦女攀著車窗,大聲說道:“同誌,請問你們是到西州去的嗎?我們有急事趕到西州去,請求你們捎一程吧?好不好?這麼晚了,沒有去西州的班車了。我給你們路費。”
divcass=”ntentadv”李雲海詢問莊勇的意見。
莊勇無所謂的笑了笑:“你是老板,你說行就行。我沒意見。”
李雲海便道:“大姐,我們是到西州的車,你和孩子上來吧!”
婦女千恩萬謝,拉開後麵的車門,先讓女兒上車,她再坐了進來。
莊勇啟動車子。
李雲海回頭問道:“大姐,你們去西州哪裡?”
婦女說你把我們送到火車站就行,我們在那邊坐公交車。
李雲海說了一聲可以。
到達西州後,李雲海讓莊勇在火車站廣場放下母女倆。
婦女掏出錢來要給路費,被李雲海攔住了:“算了,不用給錢!你們快去搭車吧!”
“謝謝!你們真是好人。”婦女收起錢,拉著女兒的手,說道:“妮子,我們快去醫院看你爸!”
兩人匆匆離開。
四海商店已經下班。
李雲海出去了四天。
他出去之前,跟林芝說好了,要幾天才能回來,但也沒說具體哪天回來。
回到家裡,他卻看到林芝居然在家看電視。
“你怎麼在?”李雲海進了門,看到林芝坐在沙發上,又驚又喜。
“我猜你今天會回來!”林芝咯咯笑著,起身跳到了他身上,雙腿勾住了他的腰。
李雲海一把將她抱住,雙手托在她的屁股上,兩個人吻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我剛還說,等下去找你呢!”
“嘻,我就是知道!我們這是心有靈犀!我想你了,你也會想我。”
“還真是這麼回事!我本來還想去趟衡州,但實在很想你了,就回來了。”
林芝甜蜜的閉上雙眼,任由李雲海親她吻她。
李雲海聞著她身上淡雅的香氣,意亂情迷。
“我先去衝個涼。”李雲海放下林芝,說道,“晚上不回家吧?”
林芝嗯了一聲,嫣然笑道:“一個晚上都陪你。”
李雲海喜不自禁,拿水壺打水放到爐子上燒。
天氣已經很冷了,南方的天氣,溫度一旦降下來,就格外的寒冷,這種冷是濕冷,比起北方的乾冷來,更讓人難受。
南方沒有暖氣,隻能燒煤球或者木炭取暖。
李雲海買了取暖用的火箱,也買了許多木炭在家裡,隻是沒有燒火點燃。
他見林芝的手冰冰的,便把被子抱了過來,放在沙發上,蓋在她身上。
林芝窩在被子裡,笑道:“這比烤火還要暖和。”
李雲海取了些火炭,拿了火箱出來,用棉絨當引火料,再倒一點酒精到木炭上,一點著火,馬上燃燒起來。
林芝看到了,咦了一聲:“你好厲害啊!這是怎麼點的火啊?一下子就燒這麼旺!我媽燒媒球,經常要燒大半天呢!”
李雲海笑著說,我用的是木炭,再倒一點酒精,所以燒得快。
他把火箱放到外麵,等第一股煙霧消散了,這才提進來,放到林芝的腳下。
林芝雙腳踩在火箱上,上身又蓋著被子,彆提多暖和了。
灶上的水燒好了,李雲海提著水壺倒到澡盆裡,又提了一桶涼水倒了進去,用手試了試水溫,差不多了,便進去洗澡。
洗了澡,李雲海顧不上穿衣服,往林芝身邊坐了進來。
林芝雙手放在外麵剝瓜子吃,有點冰涼。
她咯咯一笑,用冷手往李雲海身上摸。
“哈哈!”李雲海被冰得笑起來。
他一把將林芝抱住,說道:“好啊,你敢冰我,我也冰你!”
說著,他把手伸進了林芝的衣領子裡麵。
林芝嚶嚀一聲,縮著腦袋,笑作一團。
兩人打情罵俏,好不快活。
天氣越發冷了,特彆是晚上,腳特彆的冰。
李雲海和林芝也不出去,兩個人就在家裡看看電視,看看書,聊聊天,然後就是不知疲憊的恩愛。
晚上,關了燈,兩個人躺在床上,聽著外麵呼呼的寒風。
寒冷漸濃,深沉地包裹著城市,唯有燈火輝煌還略帶溫暖。
林芝和李雲海兩人,可以互相溫暖,彼此取暖。
李雲海怕她腳冷,把她的雙腳彎起來,放到自己的身上取暖。
林芝像小貓一樣,窩在李雲海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的男子漢氣息,慢慢的進入沉睡中的夢鄉。
李雲海看向窗外朦朧的月光,象隔著一層薄霧,撒落一地冷清。
蒼白的月光,更加使人感到陣陣淒涼意。
他聞著林芝身上的清香,有一種特彆的滿足。
這一世,他定當能活出彆樣的精彩!
不知不覺的,他也睡著了。
一覺醒來,看到林芝還在懷裡安睡。
他剛一動手,林芝便醒了。
“雲海,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下大雪了!”林芝嫣然笑道,“然後呢,我和你回到了你老家過年,到處一片白雪茫茫,我們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和許多的小朋友們一起打雪仗,你把一個雪球扔進了我衣領裡,我冷得一激靈,就醒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
“這不是夢,這是馬上就可以實現的願望。”李雲海輕撫她俏麗的臉蛋,“也許今年過年,真的能下一場大雪呢?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陪我回家過年?”
林芝咬著嘴唇想了想,說道:“我願意陪你回家過年,不知道我爸媽能不能同意呢?”
李雲海摟緊了她,說道:“我也不能這麼自私,你是家裡的獨生女,過年當然要陪父母一起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過年嘛!”林芝撒起嬌來,身子動彈個不停,把冷風都給引進被窩裡來了。
李雲海夾穩了她的腿,不讓她亂動,笑道:“好好好,要不我們請你爸媽一起回我家過年呢?你覺得他們能同意嗎?”
林芝嘟了嘟嘴:“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她俏目一閃,嘻嘻笑道:“我有主意了,你就說,我們要訂婚!那他們肯定會同意!”
“訂婚?”李雲海心想,過了年,我和林芝又大了一歲,要訂婚也不是不可以。
在民間,訂婚本就是結婚的前奏。
訂婚,又稱婚約,依照我國民間習俗,通常結婚前先有訂婚的儀式。訂立婚書、交換禮物、或立媒妁人等。
林芝輕輕咬他的耳朵:“行不行啊?你是不是不想啊?”
李雲海笑道:“我當然想了!我在想,我們的訂婚儀式,要怎麼樣舉行?我也沒訂過婚啊!”
林芝也沒有訂過婚,甚至都沒有見人訂過婚,隻是知道有這麼一個儀式,說道:“不就是兩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嗎?”
李雲海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哪有這麼簡單的事?訂婚有訂婚之禮。雖然不像結婚那樣正式,但也很隆重的。在我家鄉,訂婚就是男方先給女方彩禮錢。等結婚了,女方再打發一些家具被褥啥的。”
林芝咯咯笑道:“好啊,你打算來多少彩禮?”
李雲海想了想,說道:“我們那邊現在訂婚,可能應該是600塊錢的彩禮。”
“600塊錢?”林芝哎喲一聲,“這麼少啊?那我不嫁了!”
“喂,你是嫁人還是嫁給彩禮啊?”
“我開玩笑的啦!你不給我一分錢的彩禮,我也會嫁給你。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是嗎?”
“林芝,彩禮錢是一種鄉約俗規。我們也當遵從。我給你再多的彩禮,也是不夠的。”
“對了,你已經給我買過三金了,所以不用再買了哦?”
“這?先彆討論了!得空了再討論吧!你上班要遲到了。”
“我就想和你談這些,好有意思哦!”
“……”
林芝不情不願的,被李雲海抱出了被窩。
兩人洗漱完畢,到外麵館子裡吃了碗麵。
李雲海送她上班。
林小鳳剛回來時,李雲海就和她還有林芝說好了,三個人一起學開車。
這年代考駕駛證雖然困難,但也並非不能考取。
1979年,北金便有了第一所麵向社會招生的駕駛學校——北金汽車技校。到1991年,北金機動車保有量達到42萬輛,駕駛員人數達45萬餘人。
在上世紀80年代的我國,駕駛員是一個技術工種,不僅要會開車,還必須會修車和以及車輛的日常維護。在那個時期考駕照的老司機,手裡都有一本厚厚的有關機械原理的書籍,先要花很長時間學習汽車維修技術,學好之後才進行駕駛理論以及實際駕駛的學習。
而且學費特彆貴。
像考大貨車的駕照,學費是1800元,周期為一年。那時的駕駛員概念和後世不一樣,是駕駛員加汽車維修工兩個概念的合體。而1800元在1985年是個什麼概念,當時北金一個普通工人的月薪50、60塊錢吧。
不僅學車周期長,心理上的摧殘和折磨也少不了。學員不僅需要學習修車、開車兩個大類,還有很多小項目。考過以後才能拿到實習證,然後就是跟著師傅跑車,被師傅訓斥都是常有的事。經曆了這樣千難萬難拿下的駕照其含金量真是後世的駕駛證不能比的。
那時,很多機關單位的司機比領導還牛氣,憑什麼呢?他是稀缺的技術工種:司機。
李雲海他們已經報名參加了駕證的考試。
他們先是到單位開介紹信,再到車輛監理所,此時還不歸交警管,是交通局下屬單位,領表登記,找本單位一名駕齡三年以上的老駕駛員作教練簽字劃押,單位蓋章同意,然後發給兩本小冊子,一本是《交通規則》,一本《是機械常識》回去自學,半年後才能申請考試。
半年後考試,一是考理論,即後世的科目一,那時也沒電腦,都是手寫答題,題不難,很快可以通過。二是樁考,三是路考。
如果通不過,一周以後再補考。
李雲海他們報了名,但還在學習階段,想拿到駕照,最起碼還要三個月時間。
而且就算考試順利通過了,拿到手的也是一本實習證,要跟著老師傅跑一年的車,然後才能去車監所換駕駛執照的正本。
李雲海現在反正有一輛車可以用,又有一輛摩托車可以開,也就不著急。
隻是冬天騎摩托車著實有點冷。
但林芝倒是十分喜歡坐摩托車,說是吹著風的感覺,特彆的爽。
其實開摩托車也是要考證的,但查的並沒有那麼嚴格。
李雲海是先買了車,一邊開一邊考的證,期間基本上沒遇到過交警攔車查車。
這天,他騎著摩托車,送林芝到了文化局。
文化局是個清閒單位,就算遲到了,也沒有人管你的閒事。
林芝下了車,解開捂住臉的圍巾,笑道:“到我單位逛逛唄?”
李雲海還真沒有去過她的單位,便笑著同意了。
他停好車子,跟著林芝走進文化局。
林芝高興的介紹局裡的建築給他聽。
文化局的建築,以前是一個老式的書院,相對來說比較古色古香。
迎麵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看到林芝,喊道:“林芝,你過來。”
林芝笑道:“江局,有什麼事嗎?”
江局抬眼看了看他倆,話到嘴邊,又給忘了,急得抓耳撓腮,好半天才想起來,說道:“對了,是這樣的,文化館又要舉辦舞會,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是裡麵提供有償陪舞,這個事情,你下去調查一下吧!”
“有償陪舞?是什麼意思啊?”林芝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江局輕咳一聲,說道:“就是他們請了一批跳舞的女人,男人想請這些女人跳舞,就要交費。一毛錢一支舞呢!還是有很多人願意交錢!”
“這事違法嗎?”林芝問。
“不違法嗎?”江局反問。
林芝撲哧笑道:“我不知道啊,所以請教領導。”
江局愣了一下,說道:“收錢不好吧?那不是搞資本主義路線嗎?這不是搞舞女那一套了嗎?”
李雲海忍不住說道:“有需求才有市場。就算是舞女,人家也是光明正大,又沒有乾偷雞摸狗的事情,正正當當的賺錢,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江局打量李雲海兩眼,翻起了白眼:“我說你這個小同誌,你懂什麼啊?你是哪個科室的?嗯?你說沒影響,就沒有影響了嗎?跟人跳舞,還收人錢財?這不是把跳舞也當成個體戶來經營了嗎?”
李雲海倒是雙眼一亮,笑道:“江局英明,我以為你說得對,舞女也是個體戶,她們就是憑自己的技術和勞動賺錢,我覺得此事完全可行!”
江局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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