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機的。他們說我們四海打印機是小品牌，在國際上沒有聲譽，他們老板想了想，不敢進貨賣。”
沈秀蘭做完集團全麵的財務報告後，說道：“雲海，我們的攤子，是不是鋪得太大了？特彆是這次的投資，高達7億美元，幾乎將公司多年來的積蓄全部花光。”
李雲海含笑看著她，讓沈秀蘭怪不好意思的。
四海集團在國內的零售，能維持每年三、四億元左右的銷量，就算是不錯的了。
這樣的事情，放在全國估計也是首例。
李雲海眼裡閃過一抹精光，要不是當著湯來濱的麵，他恨不得上前抽齊天成兩耳光。
李雲海心念電轉，看著眼前這幾個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他的情緒並沒有被激怒，因為此刻若是憤怒，那就真要出大事。
公司裡的大多數人，都隻知道低頭做事，做好本職工作，然後拿一份工資，他們並不關心公司的大戰略。
李雲海微微一震，心想這次的考察來得太過蹊蹺，不知道是針對什麼？
他問唐玉霞，這次帶隊的領導是誰？
唐玉霞說是湯來濱，又說你也不必驚惶，你們四海集團是省裡最優秀的企業，省裡來人視察，肯定也是想關心你們。
當初建議李雲海進廣交會的人也是唐玉霞。
“喲，湯領導，你好！”李雲海哈哈大笑，從辦公桌後麵走了出來，笑道，“什麼風把這麼多位領導給吹來了？湯領導，你們要來，應該安排辦公室通知我們一聲，我們都不知道你要來，什麼準備也沒有，有失遠迎啊！”
李雲海冷眼看向齊天成，說道：“齊副局，還好我認識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比湯領導還要大，不然，你怎麼敢搶湯領導的話說？”
她的衣著、發型，也有了改變，以前愛紮馬尾，現在都是披著長發，往兩側垂下來，顯得臉蛋更加精致，服裝也以職業正裝為主，穿裙必過膝的傳統仍然保留。
這次廣交會，四海集團隻收到9000萬美元的貨款。
暫時來說，他也沒有更多需要花大錢的地方，節省一點用，再加上這幾個月的收入，保住支出平衡應該沒有問題。
湯來濱輕咳一聲，說道：“彆扯遠了，還是談本質。你就說，你的公司，到底有沒有國企持股？”
嶺南做計算機生意的人多，李雲海在那邊人脈有限，想拉大單位的采購單極難。
林芝幫他準備好了衣服。
齊天成跟唱雙簧似的，嘿嘿笑道：“我知道，是我們局裡的唐局批準的！四海集團明明是一家私企，唐局卻循私枉法，故意包庇，安排私企進代表團，還給他們分配最好的展位！而且是三個黃金展位！這件事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李雲海沉聲說道：“那我要請問各位，天華大廈管理公司，有沒有國企股份？我是不是天華大廈最大的股東？我再持有四海集團的股份，不可以嗎？”
李雲海問道：“那些橫幅，還能用嗎？”
趙金平隻得答應一聲，轉身去做事。
李雲海右眼皮輕輕一跳，心想這話大有學問，自己得小心應付，恭敬的答道：“領導，我們四海集團本就是民營企業，不過也有天華大廈管理公司的股份。”
李雲海在西州這麼久，隻和湯來濱接觸過幾次，還都是在公開場合。
也隻有林芝和沈秀蘭，才會和李雲海討論這些問題。
李雲海的辦公室就在旁邊，他沉著的問道：“蘇紅，誰來了？”
再加上央視和地方上廣告的支持，四海組裝機的零售銷量還算不錯。
現在湯、齊二人，居然拿這個事情來說事！
原來他們檢查工作是幌子，劍指唐玉霞才是真實目的。
李雲海淡然回答道：“的確如此。沒想到劉副局對我們四海集團的事情這麼上心？辛苦你了。你下次想知道什麼，直接來問我，不必查來查去的，多麻煩啊！”
本省的企事業單位，都知道四海商店的大名，有需求的人都會來采購。
李雲海聽到這話，不由得心驚膽顫！
他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明白過來，對方要查的，不僅是四海集團，而且是林振邦和唐玉霞！
每臨大事有靜氣，李雲海必須小心應對。
湯來濱穿著白襯衫，藏青色的西褲，外套是一件輕薄的夾克。他雙鬢微霜，但紅光滿麵，雙眼炯炯有神。
他緩緩放下電話，嚴肅的對沈秀蘭道：“省裡來人檢查工作，你去通知大家一聲，讓大家都打醒精神，以最好的精神麵貌，迎接領導的到來。”
再加上國產的幾家電腦公司開始發力，每家公司都有一定的銷售圈子，蠶食了不少份額。
她微微一笑，正了正身子，然後彙報工作。
“是他！”
他一言不發，帶著四、五個隨從，走進長島飯店的大門。
齊天成大聲道：“你不認識湯領導嗎？湯領導是來檢查你們公司工作的！你們這裡誰負責？叫他過來！”
齊天成冷哼一聲：“湯領導要來視察你們公司，這是看得起你們，還用得著先通知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他洗了澡出來。
這是要一箭三雕啊！
“省裡要去你公司考察，你接待一下。”
齊天成頓時被嗆住了，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李雲海隻得喊楊舒月和梅青又搬了兩把椅子過來。
廣交會上的訂單，有哪些取消，哪些打了款過來，總計多少錢，她一一算給李雲海聽。
“正式調到北金了嗎？哪個單位？”
如果李雲海不諳世情，被對方這麼一嚇唬，指不定就真的把責任推給唐玉霞，先摘清自己再說。
“我也是剛聽到消息，立刻就通知你了。我們局裡去的是齊天成。”
此車坐著的人正是湯來濱。
受到國際大環境的影響，全球半導體產業營收整體下滑。
林振邦剛到北金去進修，湯來濱就來四海集團檢查工作？
商業局會派人隨同前來，這事可以理解，但為什麼來的不是唐玉霞？還而齊天成呢？
趙金平走了過來，問道：“李總，我們要不要準備紅包和禮品？”
四海集團的打字機出口數量明顯減少，之前拿過貨的外商，都沒有回頭采購。
這話不軟不硬，頂了齊天成一嘴。
李雲海剛起身，湯來濱等人已經走了進來。
李雲海聽說，齊天成回來以後，還被組織調查過，不過最後並沒有怎麼處理。
花城那邊主要是走零售，大訂單很少上門。這也在李雲海的意料之中。
李雲海說上樓洗個澡。
湯來濱沉著的一擺手，說道：“我以前不負責這一攤子的事情，對此事一無所知。不過，你們四海集團參加廣交會的事情，我倒是有所耳聞的。”
李雲海心裡一咯噔。
除非他能成功替代林振邦，否則的話，下一屆就要退居二線。
其心可誅！
國內正值各省市計算機中心建設的關鍵年份，但每個省都會有幾家厲害的經銷商，四海集團再厲害，也不可能拿下太多訂單。
趙金平微一遲疑，說道：“李總，如果什麼也不準備的話，是不是怠慢了他們？”
他和林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公司不大，卻給人一種管理有序、朝氣蓬勃的感覺。
她答應一聲，起身離開。
四海中心的建設剛剛起步，之前打了3億人民幣過去，能用上大半年。
蘇紅“正好”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到他們，問道：“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唐玉霞的聲音傳來：“雲海，你回來了？”
“好，什麼時候？”
接下來的零售生意，隻會越來越艱難。
湯來濱等人風風火火的上得樓來。
餘下的錢，全部投資到四海中心還少了。
齊天成一臉我今天吃定了你的表情：“李雲海，你明明知道，民營企業上不了廣交會，所以你才故意利用天華大廈持股，給四海集團臉上貼金，披了這層國企的外衣，你們就名正言順的混進了廣交會的隊伍。”
蘇紅笑著說道：“我們以前用過的橫幅都留著，要不要拿一塊出來應急？”
體製內的事情，太過複雜，李雲海也不想過多的乾預。
不一會兒，蘇紅進來，問道：“李總，我們要不要製作歡迎橫幅？”
“為什麼？”李雲海穿上衣服，問道，“是哪個產品的訂單？”
世人都知道，四海集團能進廣交會，唐玉霞肯定是幫了忙的。
他拿起話筒，喂了一聲。
“那就太奇怪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蘇紅出去安排人手。
齊天成大聲道：“對，這才是問題的重點，你如實回答！”
“可以啊，我們的橫幅都是用紅布貼金字。我們隻要把其中的幾個字改一下就行。”
四海集團在省裡做出這麼大的成績來，說到底，都是林振邦的功勞，因為是林振邦推薦李雲海當省個協的會長，每次出席省裡的活動，也是林振邦幫他背書。
此事不用多說，誰都明白。
李雲海不可能出賣唐玉霞，他哈哈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們四海集團參加廣交會，名正言順！這裡麵不存在暗箱操作，也沒有什麼幕後主使之人。我倒要反問兩位，你們這麼咄咄逼人，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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