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義撐著下巴，看著手裡的兩份合同，沉吟良久，感歎的說道：“李總，你是一個有大抱負的人，也是一個慷慨的人！從我個人來講，我很願意和你合作。我更期待你們能收購我們廠，帶領我們走上新的輝煌！不過我不能做主，我會向上級呈遞這兩份合同，爭取和你們達成合作。”
如果工廠可以自己接到私活，那這筆收入，就歸工廠處置，相當於工廠的小金庫。廠裡既可以用來采購新的設備，也可以用來開發新產品，或者當成福利發給職工。
趙義接過合同，展開來看了一遍，微微動容，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街邊立著巨幅的燈光廣告牌，這種廣告采用的是巨幅彩色印刷，顏色豔麗，照片清晰，把產品印刷在廣告上，讓人能直觀的看到廣告的內容。
柯尼卡美能達、施樂、理光、惠普、京瓷等品牌，這些技術的先驅者，經過市場的耕耘，已經創出了一條開闊的路，大家在上麵走了多年，覺著很舒服，並且習慣成自然。
此事關係重大，既要交給主管部門決定，也要聽取工人們的心聲。
李雲海道了一聲謝謝，說道：“暫時還沒有，我們現在生產打印機，複印機很快就會有了。”
趙義說我們廠人數不多，隻有兩百多個工人。
那次打字機大賽，讓四海打字機一戰成名，全國各大媒體爭相報導。
大多數的小鋪麵，用的招牌還是手寫體，拿一塊木板，用油漆寫上幾個大字。
北金複印機廠，沒有趕上合資的快車，已經被同行遠遠的甩到了後麵。
李雲海說道：“你還年輕，沒必要燙發。你沒看到裡麵都是些婦女在做頭發嗎？燙發用的藥水，很傷發質的，電過的頭發，又枯又燥，摸著跟冬天的野草一樣。”
以四海中心現在的位置，這座大廈建成之後，肯定不會虧本。
也因為此事，連想公司對四海集團產生了極大的怨言。
李雲海說好，那我明天上午一定過來，那我先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李雲海提出技術合作，四海集團出錢，由北人廠出人，共同研製李雲海所需要的複印技術。
沉穩的腳步聲，來到了辦公室。
三個人圍著銅爐子涮著吃，倒也其樂融融，比吃大席更有氣氛。
林芝站在門口看了看，笑道：“雲海，你說我也電個卷發好不好看？”
以北金複印機現有的資產，還值不了這個價，因為現有的廠房、機器，其實都是些二手貨，算上折舊的話，不值多少錢。
兩人逛到晚上九點才回到下榻的酒店。
“我們是四海集團的，我們公司主營辦公設備，想找趙廠長談點業務。”
此人名叫趙義，是個很爽朗的北金爺們。
李雲海道：“實不相瞞，我此來貴廠，就是想尋求合作。如果能收購貴廠，那我就收購，如果貴廠不賣，那我就和你們談技術合作。”
林芝看出來了，趙義有心合作，但可能要麵臨很大的阻力，心念一動，說道：“國企的改革，已經拉開了帷幕，各大城市都有國企職工進行了分流，在國企改革方向的選擇上，職工應該擁有更多的權利。他們以前是工廠的主人翁，工廠將來走向何方，也應該認真聽取他們的意見。趙廠長，你說是嗎？”
趙義道：“李總，我是這麼想的，我們廠召開職工大會時，能不能請你出席？關於怎麼樣收購，收購以後，職工的去留、待遇，這些都要請你來做一個說明。你的話，更具有說服力。”
兩人來到騾馬市大街夜市，這是北金最早開放的夜市，共開設攤位672個，平均每晚客流量達22萬人，每晚的銷售額在14萬元左右。
至於光刻機工廠和存儲器生產線，反正離交付日期還早，他不用急於做決定。
男青年喊道：“趙廠長。四海集團的人找你。”
“哦，快快請進。趙廠長下車間了，應該快回來了。請你們稍等。”
她指著一則新聞說道：“雲海，你看，今年的國際印刷技術展覽會，又要召開了呢！”
林芝今天走累了，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們去洗澡睡了吧？”
1974年，我國第一台自主設計研製的辦公用硒靜電複印機，在國營漢光機械廠誕生，共生產8萬餘台，產值超過1億元。
上海施樂、津門佳能、漢光優美、湛江佳能、桂林理光、花城理光、江城友誼，等等複印機廠相繼成立，共同瓜分我國的複印機市場。
1986年的北金，街麵上熱鬨非凡，寬敞的大馬路上，行駛著不少私家車、出租車和貨車。
省裡的人都應該明白，四海集團的項目能留下來，肯定是林振邦的功勞。
李雲海說了聲謝謝，和林芝往辦公樓來，找到廠長辦公室。
李雲海凜然受教。
談到工廠的現狀，趙義發出一聲無奈的長歎，說道：“李總啊，你彆跟我談未來，我們廠已經沒有未來了。”
林振邦搖了搖頭：“組織上還沒有找我談話。我們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雲海，你的工程和工廠，該動工你就動工，我用不著這個籌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不管我將來去哪裡，我對西州都懷著深厚的感情，我衷心的希望，西州能發展得越來越好。”
他轉過身，拿起電話打給上級主管部門，彙報了此事。
李雲海也是一愣，因為他們很少來北金，在這邊也沒有幾個認識的人。
他們到外麵住宿，從來也沒有遇到過查房這種事情。
李雲海開出來的條件十分優越。
“好，謝謝。”
1967年，我國試製出第一台海鷗se1型大型工程圖紙複印機。
林振邦一邊涮著菜，一邊說道：“肖元同誌找我說了你要撤資的事情。我答應了他，我說會找你談談的。”
李雲海笑道：“那我就等趙廠長的好消息。”
5000萬的收購方案，可以算是十分不錯的了。
李雲海笑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林芝，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四海集團的人事經理。”
理光公司和桂林儀表廠合作。
李雲海在合同中注明，四海集團收購之後，將投入2億元進行全麵改造，研發新型全中文複印機。
但是到了80年代中期，北金複印機廠已經年年虧損。
如果全廠過半職工通過企改方案，那誰也沒有二話可說。
這次他們來北金看望林振邦，為了見麵方便，就在學校附近找了家酒店開的房間，並非什麼涉外酒店，也非五星級大酒店。
李雲海表示明白，他十分的敬重林振邦，因為林振邦真正做到了大公無私，一心為公。
他又問道：“李總，你們在京裡，要待多久？”
divcass=”ntentadv”李雲海道：“三五幾天吧！你們有了決定，可以打我們公司的電話。即便我們已經回到了西州，也會再次前來和你簽訂合作協議。”
在這個年代，工人是工廠的主人，最起碼明麵上是這樣的。
他給北人廠也準備了兩份不同的合同，一份是高價收購，一份是技術合作。
李雲海起身笑道：“趙廠長，你好，我是四海集團的李雲海。很高興見到你。”
李雲海說好。
不出李雲海所料，北人廠不可能出售。
趙義一怔，訝道：“李總，你們四海集團，也生產複印機？我怎麼沒聽說啊？”
李雲海和林芝相視一眼，都有些犯懵。
趙義問道：“那你此來？”
1966年，以新材料研究室為主體的津門複印技術研究所，在津成立。
“四海集團？賣四海打字機的那家公司吧？”
廠長辦公室裡，有兩張辦公桌，一個男青年坐在裡麵，麵淨無須，斯文有禮。
李雲海要想研製複印機，離不開優秀的人才，隻能找國企合作。
或許他們也知道，他們的產品和四海打字機有著不小的差距，不是打官司就可以彌補的。如果輸了比賽，再輸了官司，豈不是更捧高了四海打字機？
李雲海想了想，說道：“好！請問你們定在哪天召開職工大會呢？”
趙廠長笑道：“四海打字機很好用，我們廠裡買了兩台，給辦公室的文員在使用，用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出過故障，可見質量十分過硬！”
對方說是要告狀，但最後又沒有告。
趙廠長四十歲左右，長得高大壯實，穿著卡其布製作的工裝，他看向李雲海。
工廠是賣掉？還是合作？
趙義說事不宜遲，我今天就發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十點鐘，就在咱們工廠召開職工大會，你看如何？
李雲海問他們工廠現有多少職工？
李雲海當即答應林振邦，等他回去以後，會繼續四海中心的工程。
李雲海笑道：“我們正打算生產複印機，需要大批的技術人才，也需要一家生產工廠。我準備了兩個方案，一是自己建廠，自己招人，二是收購一家現有的複印機廠。”
李雲海談到了國內複印機的發展曆史和當前情勢。
保安讓他們登記了信息，又指明了廠長辦公室所在的方向。
然而，如果想作為商用，大麵積推廣普及，卻是渺茫。因為專利保護的原因，有些事情可以做，卻劃不來。
他之前說要撤資，無非就是做為談判的資本，也是想讓某些人認清楚四海集團的能量，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他見好就要收。
這家工廠，簡稱北人廠，比起北金複印機廠，那可厲害太多了！
80年代初，北人廠生產的三種膠印機器，當時在我國還是絕無僅有的。
現在居然遇到查房！
這讓李雲海無法淡定了！
一個瘦子用看賊的眼神，打量李雲海和林芝，問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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