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說完,李雲海的心已經被火烤熟了。
休息的時候,時不時的有幾個青年男人過來,想邀請沈秀蘭跳舞,都被她拒絕了。
“跳舞?”
李雲海渾身一震,說道:“你也沒有糾纏過我啊!你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若即若離。”
沈秀蘭咯咯笑道:“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吃醋啊?”
四下靜寂無人。
他開著車離開。
沈秀蘭站在他麵前,翩翩一轉身,笑道:“不好看嗎?”
在路上,李雲海問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
李雲海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
“老地方?”
沈秀蘭一邊吃燒烤,一邊說道:“我聽說在這裡麵上班的服務員,每個月都能拿兩三百塊錢的工資。”
李雲海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上哪裡找那麼多專業的英語翻譯?就算能找到,你也得培訓他們怎麼推銷我們的產品,因為他們隻懂英語,並不懂我們這些專業知識,隻怕培訓起來也並不輕鬆。
李雲海舞技出眾,帶著她跳,兩個人倒也和諧。
方佩華走了過來,對李雲海道:“雲海,你有空吧?辛苦你送我回家吧?”
音樂聲響起,兩人再次進入舞池。
今生碰到了林芝,便和林芝共走人生路。
“你不是說,你分得乾乾脆脆了嗎?你心裡不再有我了嗎?那你為什麼不能看著我和彆的男人約會呢?難道你的心會疼嗎?”
“哎,對了,郭姐姐是不是快要生了?”
“曾經有一份最好的緣分在我麵前,我都沒有珍惜。我想,上天已經不會再眷顧我了吧?”
李雲海愕然無語。
“以前我們連拉一拉手都不敢,覺得不好意思。我一直就想著,如果有一天我們在一起了,我一定回來這裡,拉著你的手,好好的走一遍這些路。”
“是的。”
“沒講具體時間。第一次約會,沒有經驗。”
跳舞很能促進感情的交流。
再加上外國人對拚音輸入法沒有什麼需求,這次的升級換代,對廣交會上的外商來說,完全沒有吸引力。
沈秀蘭今天像是處心積慮的精心化過妝容,有一種特彆的美麗。
李雲海試用了一下第三代打字機,他習慣用五筆了,拚音輸入法雖然很方便,但用著很不順手,主要是重疊的字太多,經常需要停下來翻頁或者選詞,很是麻煩。
李雲海笑道:“跳舞也是交際的一種方式,說不定能認識一個聊得來的朋友呢?”
她靠在李雲海的肩膀上,柔聲說道:“你放心,過了今天晚上,我以後不再糾纏你了。”
李雲海前生何嘗不是如此?看著彆人一個個都發了大財,他卻一直死守著那份工作不肯放手。
“你對跳舞的男人還有偏見?”
沈秀蘭喊道:“李雲海,你彆走!這是你答應過我的獎勵!你說過的,我翻譯完了資料,你就會給我一個獎勵,而且獎勵隨便我要!是不是?”
李雲海一怔,指了指沈秀蘭:“秀蘭呢?”
兩人吃著燒烤,喝完了兩瓶酒。
方佩華說他是個大學老師,家裡是西州的,爺爺奶奶有退休工資,父母都是大學老師,都有獨立的住房。
沈秀蘭點了兩瓶啤酒,和李雲海一人一瓶。
那段戀愛過的時光,似乎又回到了這個老地方。
一進學校,沈秀蘭便拉住了李雲海的手。
李雲海心想的確如此,說道:“應該是不知道吧!我畢業後,就沒有跟學校聯係過。”
“說不定人家也像我們一樣,隻是偶爾來休閒一下,正好就碰到了你呢?那就是緣分了。”
“嗯,好吧。”
“雲海!”
李雲海不說話,一路聽著方佩華的嘮叨,把她送到了家裡。
沈秀蘭輕鬆愉快的一笑:“所以呢,我也看明白了,和誰在一起都是過,找一個自己看得順眼的人,愛上一場,再生個孩子,人生也就這樣了吧!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你跟林芝在一起是過日子,如果跟我或者其他一個女人在一起,不也一樣能走完這一生嗎?”
“人生苦短,我要把時間留給值得的人。走吧,我餓了,吃宵夜去。”
“你們不是約在這裡見麵嗎?”
“昨天晚上,你們在公園,就沒乾點彆的事?”
林芝一訝:“是嗎?相中的是個什麼樣的男子?”
沈秀蘭下了車,不知道跟門衛大爺說了幾句什麼話,對方居然打開了側麵的小門,放李雲海和沈秀蘭進去了。
“你放心,這是我的權益,我忘不了。”沈秀蘭笑道,“這份資料,我們要多複印幾份,當備份吧?”
想著過去的青蔥歲月,明明很近,卻感覺很遙遠。
“有道理!你現在真不愧是當經理的人,殺伐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沈秀蘭拉住了他的手,說道:“等等!”
“你想走的話,我陪你便是。”
林芝說可不是嘛!所以說廣交會難做,能在廣交會上開單的企業,都不容易。
李雲海和倪教授通了個電話。
自從畢業以後,李雲海還是第一次回到母校。
“我聽著,你這是要自曝自棄的感覺?”
“對,就是偏見。一個男人若是成天泡在舞廳,你說他勾搭過多少女人?你說他沒有?那我是不相信的。一個人的愛好,肯定是他修養的體現,你說是不是?”
“我可不找那種喜歡跳舞的男人。”
而舞廳裡的人,比剛來時還要多。
足球場是土坪,沒有草,李雲海以前在上麵踢足球時,經常摔跤,腿上不知道被沙石擦出過多少傷痕來。
工人文化宮的舞廳,在全市都是有名的,因為這裡場地大,門票便宜,還有一點就是來跳舞的女人多。市裡工薪階層的女工,大多喜歡到這裡來玩。
穿過教學校,便是操場,操場後邊是食堂,食堂附近是一座小山,也就是學生們常說的小樹林。
沈秀蘭問道:“他們若是來找你,你能投資多少錢呢?”
沒想到沈秀蘭也聽說過這首《最後的華爾茲》。
沈秀蘭淺淺一笑:“我會成為彆人的新娘,和他跳舞,和他逛街,和他手牽手的逛公園,他也會像你教林芝學遊泳一樣,教我學會遊泳吧?他也會像你愛林芝一樣,深深的愛著我吧?我們也會像你們一樣,天天在一起恩愛,從黑夜到白天,然後結婚,生孩子。”
“當歲月和美麗,已成風塵中的歎息,你感傷的眼裡,有舊時淚滴。相信愛的年紀,沒能唱給你的歌曲,讓我一生中常常追憶。”
兩人來到樓上,準備休息。
沈秀蘭清亮的眸子,在他身上掃過,嫣然笑道:“多謝你的指點啊!不然我也不會醒悟。嗯,晚上有空吧?送我去個地方唄!”
“嗬!這可是終身大事,你怎麼能將就呢?”
李雲海問道:“秀蘭,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李雲海當然會滿足她的這一要求。
翻譯工作今天便可以完成,美智子正好和李雲海一起,明天前往花城,飛到香江再轉機回國。
雖然他說過隨便沈秀蘭找對象的話,但真看到她找到了滿意的另一半,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所以,她這是想回到母校去懷舊嗎?
沈秀蘭很少跳舞,所以舞步很顯生疏。
李雲海開著車,忽然間抬頭一看,居然神使鬼差的又來到了烈士公園南門。
“好。”
“不不不,我隻是看透了人生。人要有翻篇的能力,不依不饒就是畫地為牢。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快樂的人,隻有想得開的人。我相信,所有的山窮水儘,都藏著峰回路轉。就算是一地雞毛,我也要搓出一個雞毛撣子來!”
李雲海和沈秀蘭連著跳了一個多小時的舞,彼此之間都有一種特彆的情愫在生發。
她每說一句話,李雲海的心就像被火燎了一下。
“舞廳不是有收費的舞小姐嗎?你找個看得上眼的,給她幾塊錢,她能陪你跳一個晚上。”
“全部翻譯完成了?”李雲海看著桌麵上厚厚的打印稿,笑道,“辛苦你們了。我答應過你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你們約的幾點?”
李雲海輕輕搖頭:“你嫁不出去,又不是我的責任,是那群男人沒有眼光!”
如果他沒有遇到林芝,而是遇到其他一個女人,又何嘗不是一生?
隻不過,經過的故事情節會有所不同而已。不管是多麼有趣的靈魂,或者多麼悅目的皮囊,歸根結底,還是吃喝拉撒睡,還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後天去。”
“雲海,我愛你!”她淚流滿麵,動情的向李雲海表白。
李雲海心想,可惜,她要展示的另一麵,並不是給自己!
“那你正好到香江陪她幾天吧,她無親無故的,身邊沒有人照顧。”
“我一個大男人,哪裡懂得照顧女人坐月子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去了香江,還得找人來伺候我呢!”
翌日。
李雲海說了那個男人的條件,說道:“這次應該是成事了,剛見麵就迫不及待的逛公園去了!”
“是啊。”
李雲海問她怎麼開這麼久的會?
林芝說這次挑選的幾個大學生,英語口語水平都很一般,還不如上次的,要好好培訓才行。
李雲海不解的看著她:“怎麼了?不想去了?還是說要換套衣服?”
李雲海心裡莫名的升起一股醋意:“你忽然之間就開竅了啊!”
“吃什麼?”
沈秀蘭經過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晚上九點鐘,林芝回來了。
沈秀蘭的嗓音很優美動聽,雖然不懂什麼技法,卻唱得真摯感人。
“他都不來,我還去見他?我犯賤嗎?這個人,我直接就無視了!”
沈秀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聰明伶俐的神色,笑道:“是啊!我以前真是傻,把時間都浪費在加班加點上,沒有抽出時間來陪你,結果呢?我工作也沒有做好,男朋友也給弄丟了!我現在吸取了經驗教訓,以後不能隻顧著加班,要抽出時間來陪陪他了。”
“你不要再說了!”李雲海一把將她推開,沉著臉說道,“你去約會吧,我不送你了!”
“雖說我們相愛情意綢繆,也曾真心願風雨同舟,但你眼中愛情的火漸漸熄滅。”
李雲海笑道:“送沈秀蘭去相親了,她還真相成功了。”
沈秀蘭穿著高跟鞋,塗了口紅,頭發隨意的披著,垂一縷在胸前。
李雲海身子一震,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說道:“可是,你不是已經找到男朋友了嗎?你們今天晚上本應該約會的。
沈秀蘭深情的說道:“你真傻啊!我哪有約什麼男人?我約的人是你!”
李雲海啊了一聲,再也忍不住,瘋狂的親她。
沈秀蘭回應他的吻,說道:“雲海,愛我一次吧!我要把自己最純潔的愛戀和身體,都交給你。有過這一夜以後,我以後再也不糾纏你!你就當是了結我們青春時的願望,在我們20歲的時候,給青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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