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天穹和莫千秋二人對峙向陸風目光的那刹,不由自主的都生出一絲慌意。
此刻的陸風明明沒有表露太多憤怒,但卻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畏怯。
好似一頭掙脫開枷鎖的遠古凶獸,正將他們視作食物。
邵陽等人望著走近的陸風,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如今模樣,一個個內心仿佛都被無形之手給抓握住一般,揪得生疼。
印象中,自己師傅明明那般神俊瀟灑,疏狂自若,可如今卻成了一個額頭布滿褶皺,頭發大片花白,仿佛一下老了十幾二十歲,滿是憔悴狼狽的中年男子。
這前後的反差讓他們難以想象到底經曆了什麼痛楚和打擊,才會落得這般田地。
一下子,每個人內心都酸楚的厲害,難受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小魔頭!既敢出陣,那便受死吧!”
一名持刀老者掠至嶽天穹不遠衝著陸風憤怒叫囂。
其後跟隨著七八名同樣憤怒持刀的男子。
陸風掃了眼那帶著九環的寬刀,辨彆出來人身份。
一股凜冽的殺意朝老者蓋去。
驚得老者臉色一怔。
“小魔頭,我九環宗可以不管正邪恩怨,但我宗杜樂虎的仇,卻不得不管!今日定要你償命!”
老者雖膽怯於陸風驚鴻一瞥展露的氣息,但礙於自己領頭的身份,還是做出了表率。
對此。
陸風僅冷眸一凝,看向其後站著的一名男子。
杜樂虎的死……
陸風想到當日山洞外情景,分明是龔虹艇算計,還逼著繆紫譽殺師,這才導致的杜樂虎身死,而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毫無疑問,定是這二人在背後搞鬼。
眼下繆紫譽礙於實力低弱沒有摻和這等場麵,但龔虹艇此刻卻就在眼前。
陸風並未回應過多的話,如今漠然心性之下,也不屑去解釋太多。
倏——
毫無征兆的一道劍芒激蕩而出。
“小心!”
九環宗領頭的老者剛抬起手中寬刀,刀身便即迎來一聲脆響。
鏗!
竟是直接斷成了兩截。
劍芒餘勢不絕,直劈其後的龔虹艇而去。
啊——
龔虹艇同樣想要舉刀相擋,但礙於比老者差了一大截的實力,僅僅隻手臂微微抬了幾分,那劍芒便即已經劈頭砍來。
驚慌間隻得身子猛地一側,結果握刀的手臂被生生砍了下來。
鮮血霎時飆濺。
受劍芒餘威所引,一度朝著天際倒噴而去。
化作一條血霧長道,連帶著極上空的雲層,似都被染上了一層血蘊。
一劍之威,驚得所有人近乎都倒吸了口涼氣。
“他……他怎麼會一下這麼強!?”
“短短功夫,他這到底是突破了多少境界啊!?”
饒是實力最強的莫千秋臉色都不禁有些發白。
如此恐怖攻勢,他生平罕見,約莫都抵得上天榜前十的實力了。
嶽天穹臉上明顯浮現忌憚之色,怎麼也想不明白陸風分明僅僅從天魂境一息突破到了天魂境三息,何以帶來的戰力變化竟會是如此之大。
這一劍的威勢,莫名讓他想到了白駒多年前揮出的那一刀,隱隱甚至有種鋒芒更甚的感覺。
可白駒畢竟是盛名魂師界,金字塔頂尖的刀客,陸風一介年輕小輩,何德何能與之相提並論啊!
九環宗老者被龔虹艇斷臂的這一幕驚得老臉漲紅,滿是怒色,吼道:“魔頭,魔頭啊……你怎敢如此!欺我九環宗無人是嗎?”
其後眾人紛紛寬刀出鞘,滿目肅殺。
陸風對此,卻僅僅道了一字——“說!”
冰冷的聲音如同一柄刺刀,直入龔虹艇內心,讓他本就因劇痛慘白的臉,瞬間僵硬無比。
九環宗一眾儘皆沒有理會陸風之意,待要開口啐罵之際。
倏——
又是數道劍芒悄無聲息的劈向他們。
依舊如此前一樣,他們甚至連陸風出手的動作都未感應得到。
砰砰砰!
伴隨著金戈激蕩之聲,攔在龔虹艇身前的眾人瞬間都被砍飛出去,手中寬刀無不出現缺口裂痕。
啊——
劍芒餘勢精準落在龔虹艇身上,將他另一條完好的胳膊和雙腿都切開一道道見骨的血痕。
“說不說!”
陸風這次明顯有了抬手動作,手中一道凝實得令人頭皮發麻的劍芒直指龔虹艇。
讓他隻覺整個人像是都被鉗住了喉嚨,難言的窒息感彌漫。
這一劍……他會死!
會死的!
龔虹艇內心巨顫,死亡撲麵的那份窒息感讓他內心防線轟然崩塌。
清楚意識到陸風此般出手絕不是無的放矢,定是知道杜樂虎的死乃是他在背後嫁禍栽贓。
適才如此針對性的盯上他!
眼見陸風緩緩抬手。
龔虹艇再也止不住心中的驚恐,連聲吼道:“彆,彆來了……人不是你殺的,杜樂虎是被我偷襲打傷後,死在的自己徒弟繆紫譽手上!”
九環宗被轟退的眾人本都還一副義憤填膺殺回的架勢,冷不丁聽得龔虹艇此話下,不由一個個像是見鬼一般回瞪向他。
若說陸風出言威嚇,那他們還可能覺得龔虹艇是被脅迫才認罪,可對方一言不發,讓得眾人心中不由都意識到,一切或許真的都是誤會,不由後背一陣發涼。
為首的老者遲疑一瞬後,急忙朝陸風抱拳開口:“老杜的死既與閣下無關,我宗便不會再為難閣下,此人我宗會以宗規懲處。”
轟——
陸風手中凝練的劍芒轟然刺向龔虹艇所在,直接將之整個人洞穿,於半空炸成了血霧。
若是龔虹艇老實坦言,他或許還會收斂這份殺意,但僅認下偷襲之過,半句不提逼迫殺人之事,分明還想著將殺害杜樂虎一事推到繆紫譽頭上。
如此,豈容他活!
九環宗為首的老者被這一幕驚得整個人僵在原地,龔虹艇炸開的血霧染紅了他的麵龐,讓他看上去無比猙獰凶厲。
“閣下此舉,是要與我們九環宗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