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骨魔淵。
魔刀古岑隱居所在的荒山腳下。
淩天一人一刀傲然而立,渾身沐血。
其旁不遠,是持劍而立的陸風,同樣渾身沐血。
在二人四周橫七豎八的足足躺了幾十具屍體,無一完好,斷胳膊斷腿灑滿一地,有的切口處還在濺血,猶似煉獄。
腳下大地處處開裂,殘留著猙獰的刀痕與劍痕。
極遠處的山坡上依稀有著不少身影攢動,但卻都隻敢遠遠觀望,再無一人膽敢上前對付淩天,以此來巴結討好魔刀古岑。
陸風幫著解決完一眾圍殺淩天的敵人後,剛要靠向淩天所在。
卻被淩天突然抬手,以刀相指。
“你,不是他!”
森然中帶著淩冽殺意的聲音響起。
陸風一怔,這點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持劍杵在原地,好奇道:“老淩,你這感知力可以啊,如何發現的?”
聲音是以著靈氣共振發出,同常人說話無異。
淩天聽言兀自皺了皺眉,竟有那麼一絲不確信起來。
隻因這熟絡的稱呼,和如出一轍的說話腔調姿態,實在是太像了一些。
但定心凝神下,還是毅然警惕說道:“你雖模仿的很像,甚至於方才還同我默契施展出了合擊之技,但有一點,你比他差遠了,是你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了的!”
“什麼?”陸風很是好奇。
要知道他這血色戰屍的身外化身可是連鬼伶她們相處一兩個時辰下都沒有發現的存在。
淩天僅是匆匆相處,且還是對戰途中,彼此接觸少之又少,是如何識破的?
陸風自問自己應該掩藏的十分完美才對,不管是劍招劍式用的都是他以往在淩天麵前施展過的,且以如今造詣下,就算假借血色戰屍施展而出,也理當天衣無縫一模一樣才對。
“殺意!”
淩天沉聲道了兩字。
瞬間便將陸風心中的猜疑全都掩去,豁然明白過來。
“你到底什麼人?有何企圖?”
淩天刀鋒一橫,言語已是表露不善,一副隨時都要動手的架勢。
“老淩~”陸風連忙解釋:“不是什麼彆人,這是我鼓搗出來的新玩意。”
說著斂去血色戰屍體內的陣法,將那份偽造而出的生機給消了下去。
淩天這才感應到具體虛實,愕然的望向眼前這道毫無生機的身影,“你這是……傀儡?”
陸風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通,附帶著提了一下當初二人在黑風鎮的種種過往,這才打消掉淩天心中的疑慮。
而後關切問道:“你怎麼突然跑來鬼域了?還動手挑釁那魔刀古岑?是與他有仇?可如今的你應該尚且不是他的對手吧?若是鐵了心要殺他,回頭我真身過來助你?”
卻見淩天急忙推辭:“我沒要殺他,魔刀古岑當年跟著我父親修行過一陣,他的刀法深得我父親指點,有著不少可以學習之處,此番我來主要是想試一試他的刀。”
頓了頓,想到陸風如今身份,開口道:“你鬼門這是想動黑骨魔淵這塊地界?想對付古岑?可以的話,再晚些時日,等我在刀道上勝他個一招半式,讓他自主離開此地。”
“自是可以,”陸風豁然應下:“你能說得動古岑,那自是最好不過。”
原本魔刀古岑他便不知如何應對為好,有淩天這檔子事情摻和,無異於能大大減少鬼門收服黑骨魔淵的麻煩。
一旦黑骨魔淵沒了古岑這般強者坐鎮,鬼門想收回簡直輕而易舉。
“你這是做什麼?”
淩天冷不丁見血色戰屍竟打掃起戰場,收斂那一具具屍體上的納具不由好奇:“你現在很缺修行資源?”
陸風直言:“前陣子煉化了千八百的上品源石,未能突破。”
淩天嘴角一抽,“怪物。”
但手中的刀卻已順勢挑起一件護腕納具,將之朝陸風丟了過去。
心中暗自想著,眼前這些屍體大多都是混跡黑骨魔淵的各類魔修,手中固然有著源石資源,但理當不會太多。
想著回頭勝過古岑後,是不是能借著彼此的賭約,順帶以其名義,大肆將黑骨魔淵內的資源給整合一通?
……
玄域。
玄金城,君滿樓頂層。
一間裝修極為富麗堂皇的雅室之中。
三名老者呈三角對座,每一個都散發著無儘的威壓與濃鬱的聖蘊。
君家最高掌權人君遠山。
總獄獄主司禦天。
聖宗現任宗主武夷泊。
無一不是現今人族修行界中天花板的存在,每個人體內都蘊養出了一絲聖蘊,接觸到了聖魂境門檻。
這三人,也是如今天榜上並列第一的存在。
“老夥計這樓可很多年沒這麼熱鬨過了。”
司禦天捋著白胡皮笑肉不行的看向君遠山。
君遠山長長的歎了一聲,“老祖宗留下的閣樓,總不能改了這名,隻怨如今這世道不古,僅剩下了咱們三位君主,這樓啊……終究是再難現君滿樓之景咯。”
“商君莫忘了此番相聚目的,”武夷泊算是三人中最年輕的一個,神色陰鬱道:“那鬼域最近可不大太平,鬼門重立的消息二位想必也都聽聞。”
司禦天會意接話,“本座雖然沒有見過那姓陸的小子,但獄內倒是常聽人提及,稱其有著將星之姿,此番既然敢接下鬼君頭銜,料想用不著多久,這樓中怕是要多一個名額出來。”
“就憑他!”武夷泊鄙夷道:“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家夥罷了,距離接觸到聖境,可還遠著;甚至,能不能活著還是個未知數。”
“當年鬼門何其鼎盛,他老子何其張狂,到頭來還不是毀在本君手中,他若敢帶著鬼門擅動,本君不介意讓他步上他老子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