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石屋的那刻,才發現自己此前所想的簡陋二字,實在太過片麵。
眼前這些石屋裡頭,竟是彆有洞天的存在。
一塊塊有著生靈空間的石碑以著特定規律排列著,就不少石碑散發的靈蘊來看,裡頭竟是藏著不下百人。
白老瞧見陸風的驚愕,笑著說道:“彆看著道域界地不大,但早在千百年前這裡的戍衛力量便已不下萬人,其中超三成都有著天魂境後息實力。”
陸風聽言倍感震驚。
如此恐怖的戍衛力量,若是躋身到魂師界中,毫無疑問會成為最頂尖的勢力存在。
而這樣的一股力量,卻一直屈居一隅,戍衛著這方世界的和平。
這讓得陸風不由心生敬重,同時也深感憂心。
如此規模的戍衛力量,都曾經被外域來人攻破過防線,實難想象,外域是何等可怕的情景。
若有朝一日,這裡失守……
僅是一想,陸風後背都隻覺發涼。
“進去吧,”白老領著陸風徑直走到一塊靠裡的界碑前,關切道:“說說,你待要如何施救?”
江若雲其實堅持到此刻已經非常虛弱了,但介於生怕陸風為自己做什麼傻事,一直堅守著最後的意識,不讓自己昏死過去。
聽得白老的詢問,昏昏欲睡的意識瞬時如回光返照般清醒過來,專注聽著陸風的回應。
陸風望著同六道棺內大差不差的環境,感受著四周源流大陣所賦予的濃鬱靈氣,緩緩說道:“我打算以九九往生陣為基礎,自己體內那一半外域血脈為輔,爭取將雲兒體內兩股血脈的勢頭轉為三方平衡之態,讓得本充盈惡化的穢之讖力,因為體內血脈平衡擴展,而多出一絲可供外力侵入的間隙。”
“最後抓住那一瞬的機會,往其體內打入另一股讖力——領會自紫府蝶靈舞的散之讖力。”
黑白二老聽得散之讖力不由同時一怔,眼中對於陸風修行有成一事,愈發的疑惑不解。
但並未打斷,繼續聽陸風陳述著。
“若是皇甫察所言可行,那他皇甫氏的蝕之讖力能化去武夷泊的穢之讖力,是基於將受汙穢的氣息乃至經絡全部侵蝕殆儘的話,那麼我這股散之讖力,或許能辦到不損傷雲兒經絡的前提下,僅僅將她體內那部分受穢的氣息給散去,將之擴散化作遊離之態,再設法分而除之。”
白老聽言滿是震驚:“虧你想得出如此奇妙之法,若是她體內成片的穢之讖力化作零星點點,那處理起來就容易多了。”
黑老凝肅道:“聽著簡單,但實施起來可難如登天,稍有不慎,她必死無疑,甚至介於你血脈之力的侵入,自身同樣會受到牽連。”
江若雲強撐著待要開口。
卻被陸風輕輕拍了拍打斷下來,“我有把握。”
江若雲虛弱開口:“風哥哥,這樣你會損傷根基嗎?”
“當然不會啦,”陸風溫柔安撫,深怕江若雲多想,剛想再道上一句,卻聽後者呢喃了一聲‘好’後,竟是再也支撐不住,趴倒在了他的背上。
陸風哪裡還能不明白江若雲一直在苦撐的心念,一時間心中憐惜的不行。
白老見江若雲沒了動靜,神色陡然嚴肅起來:“決定好了?”
以他和黑老的實力與閱曆,又如何瞧不出來陸風此法的冒進風險,更知若是成功,又豈止是損傷根基那麼簡單。
陸風慘然一笑,哪怕一切回歸原點,他也在所不惜。
……
另一邊。
皇甫察將那名回來報信的巡境使帶至三方族老跟前,一番彙報完事情後,又將關於陸風此刻來到道域界地的消息說了一通。
軒轅氏、皇甫氏、姬氏,三族族老聽言,臉色儘皆陰沉下來。
“寧殺錯,不放過!”
“當年若不是心慈手軟,念及那女娃年幼,也不至於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他即是那人的子嗣,難保外域那些人會再一次強闖奪人。”
“此子,留不得!”
……
一時間整個石屋被肅殺之勢籠罩,落針可聞。
“為穩妥起見,吾等一起行動……”
眾族老起身便要尋去。
這時。
一直陳列在石屋一角的諸多牌位突然齊齊震顫。
眾人目光看去,無不驚得頭皮發麻。
這些,可都是他們先祖的牌位!
近千年來都不曾有過動靜的存在。
而今卻……
“道,道祖示警!”
一名老者驚愣間脫口而出:“這是古籍所載的道祖示警!”
脫口的那瞬,更是驚懼、敬重衝襲下重重跪了下去。
其餘人見狀,紛紛第一時間也跟著跪了下去。
“道……道祖這是……不想讓我們動那小子嗎?”
“他到底什麼身份?”
“何以竟能引出如此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