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淩厲的刀芒卻連步花垚的身子都沒有接近,便被定格在了半空。
隨著一聲沉悶的鼓聲乍響。
那定格的刀芒猶似破碎的冰塊一般,應聲瓦解,消散虛無。
“這是……音域!”
錦官凱臉色一怔,眼中終是浮現凝重之色。
所謂音域並非陣法的表現形式,而是由音律共鳴靈氣所產生的特殊區域,猶似給演奏者裹上了一層無形鎧甲一般,在這區域內,任何攻擊都將受到音域影響,唯有絕對實力的壓製,方有機會破開。
錦官軒儼然也是沒想到步花垚的實力與音律一途的造詣竟都這麼深厚,急忙喝道:“都給我攻過去!正麵攻不破,就繞過去,衝那些年輕女弟子出手。”
在他看來,落清秋、落清霜等人定是沒有達到能以震鼓之聲形成音域的地步,理當還是能輕易被攻破的。
一座陣法一旦有破綻,便似一個木桶有著短板一般,很容易便會被人定點破之。
隨著錦官軒的喝令,所有人連忙朝前衝去。
咚——
一聲拉長音調的鼓聲響起。
無數靈氣凝結而成的刀刃自步花垚兩翼齊齊飛出,精準的刺向想要破陣的眾人。
‘心弦共振,魂律為刃!’
錦官凱瞧此一幕,眼中閃過一抹熾熱。
這可是隻有對靈魂層麵陣法掌控到極致才有可能布置出的陣勢!
砰砰砰!
公孫家主率眾抵擋,但還是有不少人被飛刃所傷,橫死在了地上。
“給我殺過去!”
公孫家主怒喝一聲,目光直視後方的落清霜所在。
正在這時,原本整齊的鼓聲突然變得嘈雜起來,仿佛千軍萬馬奔騰,所有人的敲擊都不再同一頻率上。
錦官軒下意識看向玉如煙,還以為是後者的簫聲起到了效果,紊亂了對方的鼓聲。
然,映入眼簾的卻是玉如煙那臉色慘白的麵容,握簫的手正在不住顫抖,嘴唇哆嗦著發不出半個音符。
“她遭到了反噬!”
錦官凱冷漠的掃了一眼,見其竟連半刻都支撐不住,不由儘是失望,“處理了吧。”
錦官軒冷蔑上前,手起刀落,瞬間便將玉如煙了結在了當場。
秦天良站在幻音穀眾人庇護下,遠遠看見倒地的玉如煙不由一陣唏噓。
這就是與虎謀皮的下場!
憐憫玉如煙之死的同時,心中更多的還是對於幻音穀實力的震撼。
眼前這些人所布的鼓陣,他可從未有過聽聞,原先他還在擔心這些人會不會不僅護不住自己,還會被自己牽連慘死。
眼下看來,明顯是多慮了。
餘光掃見人群中的落清秋和落清霜二人,眼中的淫邪一閃而過,近乎瞬間便被壓製了下去。
這倒並不是他秦天良從良改邪歸正了,而是架不住內心下意識的膽怯。
當初輕薄唐婧一事,可幾乎成為了他心中的一個夢魘,這段時日來,他之所以苟活在秦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自身實力沒了以外,更多的還是對君子朔的恐懼。
他清楚,自己隻要落了單,怕是下一刻就會落到君子朔手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直到聽聞君子朔死去的消息,他這才有膽氣走出家門。
因為此番經曆的緣故,而今再見到有所意動的女子,已然不敢再妄動邪念。
這要是再惹上什麼麻煩,如今的秦家可庇護不了他了。
咚,咚咚——
咚咚咚——
雜亂的鼓聲像是天上落下的冰雹,時而快時而慢,時而大顆時而小塊,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衝得最前的公孫家主等人突然齊齊停下腳步,臉色出奇難看。
“怎麼回事!?”
錦官軒一怔,望著前方所有人都僵住的勢頭,升起一股強烈不安。
錦官凱茫然望著這一幕,竟有些摸不著頭腦,下意識取出一把黑白棋子朝著前方擲去,見全都停滯在半空,然後詭異的震顫跳動起來。
就好似擱置在鼓上的米粒一般,不停的震顫著。
且隨著鼓聲持續,黑白棋子竟是以肉眼可見的態勢紛紛開裂,化作了碎渣。
還不待錦官凱從驚愕中緩過神來,碎渣又都被震成了齏粉。
“連晶玉做的棋子都在頃刻間瓦解了……”
錦官軒震撼的望著這一幕,下意識脫口:“那公孫鐃他們……”
“救,救我們!”
公孫鐃發出一聲淒冽的求救,絕望呐喊:“我們體內的靈氣在不停的震顫……”
“不,不止是靈氣,魂海,魂海也在巨顫……”
咚——
伴隨著又一波鼓聲響徹。
公孫鐃等人紛紛下意識垂首,目光掃向自己胸口的那刹,隻見心窩處全都出現一個由內而外的血口。
他們的心臟,竟都因劇烈震顫,活生生崩裂了。
“這是什麼陣法?”
錦官凱壓抑不住眼中的狂熱,朝步花垚喊道。
咚——
回應他的僅是一道綿長的鼓聲。
兩側山壁因為這鼓聲回蕩震顫的關係,不斷有碎石滾落。
錦官軒眼看局勢不對,鼓聲波及範圍明顯在擴大,當即拉著錦官凱往遠處跑去。
他們可還有著要事在身,不能折在這裡。
玉如煙和公孫鐃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於他們血族而言實在無足輕重。
待二人離去。
落清霜同樣滿是愕然,“姐,咱們宗內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陣法了?”
秦天良連忙豎起耳朵,他對此也萬分好奇。
落清秋臉上微微泛起一抹紅暈,自豪道:“是你姐夫給的陣盤,為我們量身改造的。”
“陣名:邪心索命!”
秦天良暗自聽著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慶幸自己好在收起了邪念。
果不其然如此漂亮的女子背後,定有著惹不起的強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