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陸風儘管施展出了五行玄元盾、水鱗訣等多重防禦手段,但終究還是沒有擋下實力懸殊的這股攻勢。
周身上下猶似被刮骨魚鱗一般,遭到無數血刃侵襲,承受了淩遲酷刑。
憑著頑強毅力強撐著震蕩開最後一波血刃後,全身已近乎無一處完好。
好在體內煉化東魂之木帶來的恐怖恢複力吊住了他的氣息,讓他不至於痛死過去。
“小子,能將本座傷至這般地步,你死亦足可自傲!”
錦官城嗜血的嗆了一聲,將刺入體內的利劍震飛而出,剛要反過來將之震向陸風,洞穿後者心臟之際,胸口處卻是突然傳來一股詭異的劇痛。
仿佛有著一萬條泥鰍瞬間在胸腔內爆發,朝著四肢百骸散去,疼得他一下都岔了氣。
陸風強撐著身子,望著飛襲而來的利劍,本都以為命懸一線要死在這天外之劍下了,卻是突然見利劍失了勢頭,偏離向了一側,其上被蓋住的天瀑劍陣陣勢也再度回歸到了他的手中。
“成了!”
陸風眼中閃過一抹希冀的神采,望著錦官城那扭曲猙獰的麵色,顧不得自身極嚴重的傷勢,急忙引動九劍再度朝錦官城刺去。
他清楚,自己的機會隻有這一次。
憑著此刻極度虛弱的重傷之態,也不可能再有餘力爆發出第二次進攻。
“那股聖蘊……有毒!”
錦官城發出一聲猙獰怒吼,眼中的殺意猶似能將陸風剮成肉沫。
他算到了自己可能未必能擋得下所有利劍攻勢,或許會被傷到,但礙於身體強度,理當不會有太重傷勢。
但卻怎麼也沒想到,這藏於最後一劍之上的殘魂聖蘊,竟是存著恐怖的劇毒。
其生前少說是一名達到了半聖,乃至偽聖層麵的毒師。
事實也確實如此。
陸風自慈心塔懇請諸多先賢助陣,在與君九仙等一眾老一輩先賢的共同謀劃下,共計布了三明一暗,四重攻勢。
先由君九仙出麵威嚇,若能唬住嚇退錦官城固然是最理想結局。
若是這第一環不成,則立馬迎上十二聖賢連番進攻,意在將錦官城重創。
繼而陸風以九劍為引,爆發出最後九道聖賢的殘魂之力,與錦官城殊死一搏。
而最後一劍的聖蘊毒魂,則是逼不得已下所藏的最後一手手段。
源自藥穀創始先賢之一的——毒聖鵲仙。
陸風心中對此是慶幸的,錦官城表現出的戰力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若不是對方大意輕敵,選擇了這種冒進的方式,他這手聖蘊毒魂怕是輕易還未必能傷到對方。
轟——
九劍齊出。
趁他病要他命!
陸風拚儘餘力,下手毫不遲疑。
然。
眼看九劍即將刺中錦官城的那刹,一股滔天血氣倏地自其身爆發,竟是將其整個人裹縛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繭。
下一刻。
不待九劍逼近,錦官城所化的血繭突然朝著血塔天柱轉去,懸在了塔身之前。
無儘的血氣在這一刻瘋湧,竟是連帶著底下一眾血魔體內的精血都被強行吸扯了過去。
一時間,血族陣營之中,除卻錦官栢等少數幾名核心外,幾乎全員都被迫獻祭出了自身本源的精血與靈氣。
也正是這股突然引渡的血氣,助錦官城成功擋下了刺來的九柄飛劍,將飛劍完全隱沒吞噬在了無儘血海之中。
不僅如此,遙遠的天際,東南西北四方竟各自都有著一條血河正在湧來。
鋪天蓋地的血色直接將整片天空都染成了血紅之色。
錦官城環繞周身的血繭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擴張,轉眼已至二十餘丈大小。
“不好,這老賊要強行破聖!”
司禦天發出一聲焦急怒吼。
君遠山滿眼絕望,“事到如今,還如何能阻?”
其後眾多人族陣營的勢力,此刻紛紛也再度受到五域血祭大陣的影響,周身本源血氣和靈氣瘋狂地被抽調,朝著錦官城彙集而去。
陸風得見錦官城此舉下,不禁滿是絕望。
他清楚一旦被後者破聖成功,勢必能穩住體內毒蘊傷勢,屆時對於人族而言,絕對會是一場屠殺浩劫。
陸風垂眸,望著底下陣營中戰宗、幻音穀、獸穀等無數勢力,望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臉色逐漸變得堅毅異常。
“看來……終究還是逃不過這最後的一步……”
隨著喃喃自語聲落下。
陸風堅毅的臉上多出濃濃的死寂。
在慈心塔之中,他與眾聖賢關於應戰的謀劃確實隻有‘三明一暗’,但作為陣師,貫徹優以穩勝,劣以險勝之理下,兀自還留了最後的一手準備。
那是為他自身所謀的後路,在諸多聖蘊幫襯下於體內所成就的一座聖品層麵的納靈之陣,是用以對抗錦官城失利後能調渡回來一口氣,強撐著逃跑用的。
然,眼下情景,他儼然做不出逃跑之舉。
不管是為了諸多正道同盟,還是為了唐元、君子依等兄弟和徒弟們,他都必須站出身來,護在眾人跟前。
“不——”
“老陸不要——”
“師傅——”
唐元、君子依等人望著陸風居高臨下的那一個回眸,望著後者臉上那抹熟悉的犧牲赴死之態,一個個瞬間都想到了什麼,拚了命的朝著陸風所在衝去。
然。
迎來的卻是陸風義無反顧撲向大陣的身影。
道道靈蘊陣紋縈繞其身,一聲沉悶的陣吟響徹天際。
天音怖之威下,衝來的唐元等人生生被震懾回了地麵。
待眾人回過神。
雲霄上空,一個靈蘊巨繭已是赫然形成,同錦官城所在的巨大血繭遙相對峙,形成了兩股恐怖的吞噬之力。
錦官凱等人望著這一幕同樣徹底驚呆在原地,不住驚嚷:
“他不要命了嗎?竟敢同血帝搶奪天地靈氣。”
“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他能吞噬得了多少?不怕爆體而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