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火車不遠處的後方,與火車軌道幾乎平行的公路上,謝爾蓋一行正駕駛著汽車,風馳電掣般地追趕著。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仿佛一頭頭咆哮的巨獸,車輪揚起的塵土在身後形成一條長長的尾巴。他們已經快要追上來了,每一秒都在縮短與火車的距離。
麥克等了不到兩分鐘,之前碰到過的坡腳眼鏡男,也就是叫馬赫的人,帶著一個帶頭巾包頭、腰間鼓鼓囊囊的男人,還有一個光頭壯漢走進了車箱。
“我們速戰速決,不再測試,也不再談任何條件,交錢拿貨。”麥克迫不及待地說道,他的眼神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透著一股急切與警惕。
馬赫並沒有立刻說話,隻是微微向手下點了點頭。光頭壯漢心領神會,將提著的黑色旅行包放在椅子上,緩緩拉開拉鏈,頓時,滿滿一袋子的美金呈現在眾人眼前,嶄新的鈔票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貨呢?”直到這時,馬赫才冷冷出聲,他麵無表情,讓人絲毫猜不透此刻內心的情緒。
麥克仔細檢查了一下袋子裡的錢,確認金額無誤且沒有什麼問題後,這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並沒有接通,隻是撥通後便立刻掛斷。
坐在另一個車廂的麥克手下,接到了老大傳過來的這個信號,迅速從椅子下拉起銀色的保險手提箱,小心翼翼地向著麥克所在的位置走去。
人貨分開,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防範對方黑吃黑的好手段。
看到麥克如此謹慎,馬赫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雙方之間的氣氛,在這一刻,仿佛被擰緊的發條,達到了最為緊張濃烈的程度。這一場交易,究竟能否順利完成,還是會演變成一場驚心動魄的黑吃黑,所有人都拭目以待,成敗在此一舉。
而在另一邊,已經進入交易流程的同時,柯川上校那邊倒是傳來了一絲轉機。
那個壯得像頭牛的麥克手下,自恃武力過人,對柯川上校極為輕視,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甚至連捆綁都省了。這一疏忽,卻給了柯川上校絕地反擊的機會。
彆看柯川上校個子不高,身材也不算強壯,但畢竟能擔任B隊老大,自然是有幾把刷子的。就在走過一個車廂後,趁著壯漢黑幫伸手去掏手槍的瞬間,柯川上校瞅準時機,突然發動攻擊。
柯川上校猛地一矮身,如同獵豹般迅速下蹲,同時用肘部狠狠向後撞擊壯漢的腹部。這一擊勢大力沉,壯漢頓時“嗷”的一聲悶哼,下意識地鬆開了原本抓著柯川上校的手,身體也因為劇痛而微微前傾。柯川上校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一個轉身,膝蓋如炮彈般頂向壯漢的下巴。隻聽“哢嚓”一聲,壯漢的頭被頂得向後仰去,幾顆牙齒伴隨著一絲鮮血飛了出來。
然而,壯漢雖然遭受重擊,但憑借著驚人的身體素質,很快便穩住身形,怒吼一聲,如同一頭發狂的公牛,揮舞著粗壯的手臂,朝著柯川上校的頭部橫掃過來。柯川上校眼神一凜,側身一閃,堪堪避開這淩厲的一擊,同時順勢抓住壯漢的手臂,用力一扭,想要將其製服。壯漢卻不甘示弱,另一隻手握拳,朝著柯川上校的肋部狠狠砸去。柯川上校連忙鬆開手,向後退了幾步,躲開了這一拳。
兩人在狹窄的車廂裡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十足的勁道,車廂內頓時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柯川上校瞅準一個破綻,飛起一腳踢向壯漢的膝蓋,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壯漢的膝蓋骨仿佛要被踢碎,他“撲通”一聲單膝跪地。但他仍未放棄抵抗,伸出雙手想要抱住柯川上校的腿,將他拉倒。柯川上校反應極快,迅速跳起,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地落在一旁。
“隊長,撐著點,我們馬上到,已經看到火車了,正在接近中。”斯頓布奇在無線電裡麵焦急地喊話,可惜此刻柯川上校正全神貫注地與壯漢搏鬥,根本無暇顧及無線電裡的聲音。
壯漢仗著純粹的力量優勢,每一拳都虎虎生風;而柯川上校則憑借著個人的精湛技巧,靈活閃避,伺機反擊。一時間,兩人陷入膠著狀態,短時間內根本難分高下,這場驚心動魄的較量還在繼續……狹窄的車廂內,充斥著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和激烈的打鬥碰撞聲,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危險的氣息,每一秒都讓人提心吊膽。
雨夜中,金屬摩擦聲如利刃劃破沉寂。柯川上校的戰術靴碾過滿地玻璃碴,破碎的脆響混著遠處火車轟鳴。他左手緊按耳麥,右手中的戰術匕首在三排座椅間遊走,刀刃上的血珠每隔兩秒便墜落一顆,在深灰地毯上洇開暗紅星芒。
“倒數第二節車廂發現熱源。“耳麥裡刺啦作響,斯頓布奇的東歐口音混著電流雜音,“預計三分鐘後——“
話音未落,左側陰影裡驟然騰起灰影。柯川側身旋踢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蝴蝶刀劃出的銀芒。他後仰避開致命一擊,膝蓋卻狠狠磕在桌角——這節改裝貨艙裡,軍用物資箱堆得比人高,此刻正隨火車顛簸發出不祥吱呀聲。
壯漢掃堂腿擦著靴底掠過。柯川借貨箱遮擋翻滾起身,匕首脫手劃出,在對方肩頸綻開血口。但防刺背心讓攻擊如隔靴搔癢,壯漢腰間兩柄格洛克手槍晃出冷光,顯然有備而來。
“該死.“柯川扯掉歪斜的戰術頭盔,汗水順著護目鏡流進衣領。他摸到腰側對講機,卻在按通話鍵時被擺拳擊中麵門。鼻腔炸開鐵鏽味,視線模糊間,他憑著肌肉記憶抱住對方腰腹,借火車轉彎離心力將其掀翻在木箱堆上。
“最後一節車廂!支援!“他吼道,木屑紮進掌心。對講機剛貼近唇邊,壯漢膝蓋已頂在胸骨,金屬指虎的拳頭劈頭蓋臉砸下。柯川勉強側頭,顴骨結結實實挨了一下,眼前金星爆閃。
耳塞突然鬆動,通訊聲斷斷續續。謝爾蓋的咒罵傳來:“路麵彈坑!諾文,狙擊鏡——“電流雜音吞沒餘下話語,徹底切斷聯係。
壯漢手臂鎖死咽喉時,柯川聽見自己氣管被壓迫的咯咯聲。他摸到後腰備用彈匣,卻被一巴掌拍掉。冷汗順著下巴滴落,遠處另一列火車汽笛突然炸響——是追擊的小火車,汽笛頻率比貨運列車高得多。
“自由射擊!“柯川嘶吼,喉管幾乎擠不出音節,“任何位置!“壯漢身體驟然繃緊——他聽懂了:子彈將穿透自己軀體,下方的柯川反成掩體。
但槍聲未響。
“諾文,你他娘的!“謝爾蓋在皮卡裡咆哮。改裝車減震係統在非鋪裝路麵形同虛設,諾文狙擊槍抵在肩窩,瞄準鏡裡的火車尾部如醉酒般搖晃。120米外的車廂在雨幕中模糊成灰綠剪影,十字準星每次對準,就被顛簸扯偏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