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蠶span她淌著淚,直勾勾地看著李建成,以一種淡漠但無比堅決的語氣,冷冷說道:“大哥!如果要我嫁給這個醃臢家夥,我寧可去死!”
說罷,便又飛奔出去,雖沒發出哭聲,卻灑落一地晶瑩的淚滴。
遠遠窺到了這一幕的秦然,心下暗歎:“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員。”
連秦然都認為李秀寧的表演無可挑剔,李建成又怎能窺出破綻?
他望著李秀寧遠去的背影,沉默良久,才一臉冷漠地看著柴紹,淡淡道:“秀寧的話,你都聽到了?”
“我……”柴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蒼白的臉上,儘是絕望。
“秀寧最得父皇寵愛,起事之時,又立下戰功。我大唐能得長安,秀寧她居功至偉。因她功勞,父皇甚至準她開府建衙,上朝參政。”
李建成語氣淡淡,平鋪直敘地說道:“以她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若將此事捅到父皇那裡,在父皇麵前哭訴,你說,你會是什麼下場?柴紹,你自己上書,解了婚約吧。然後就回晉陽去,彆留在長安,彆再出現在秀寧麵前了。”
柴紹掙紮道:“太子,我真的……”
李建成猛地打斷他的話,一直竭力保持的淡然表情,終於忍不住崩壞。
他怒不可遏,怒發衝冠,麵容猙獰,站起來指著柴紹咆哮:“不解除婚約,秀寧就要去尋死!我不會讓她死!父皇更不會讓她死!到時候,死的就是你柴紹,就是你柴氏一門!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大步跨至柴紹麵前,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手指軍帳外,震喝:“現在,給本太子滾出去!上書父皇,解除婚約!敢慢一步,我就剁了你的腦袋!”
柴紹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李建成又寫了份密折,喚來幾個心腹衛士,吩咐他們將密折呈給李淵。
做好安排後,李建成頹然坐回去,深深歎了口氣,眼神之中,既有厭惡,又有心痛。
他與柴紹交情不錯,相識十幾年,但今天,這份交情沒了。
“萬萬沒想到啊!”李建成苦笑著,搖了搖頭:“酒後吐真言,酒後現真形。沒想到他柴紹,居然好男風……這本也沒什麼,世家大族之中,什麼荒唐事沒有?可他偏偏鬨出那麼大動靜,偏要去招惹禁軍!還搞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若不處置,這讓那些將士,如何看待我李閥?如何肯誠心為我李閥所用?幸好他還沒和小妹完婚,若已完婚,再鬨出這醜聞,小妹怕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李建成長籲短歎時,方才還悲痛欲絕的李秀寧,此時正樂孜孜地在秦然麵前表功。
“仙人哥哥,人家剛才表現得怎樣?”
秦然當然不吝讚賞之辭,挑起大拇指,讚道:“很好,完美!”
“咯咯~”李秀寧得意一笑,忽又有些慚愧地說道:“仙人哥哥,我真是個壞女人,明明是我想毀婚,到頭來卻害得柴紹他……”
她身心皆已屬秦然,一心一意要跟他,對柴紹早沒了半點情分。
但她並非蛇蠍女人,想起柴紹慘狀,心裡還是有點愧疚。不過這隻是人之常情,倒不是對柴紹餘情未了。
“沒什麼好愧疚的。”秦然輕飄飄地說道:“我的手段,說來很簡單,就是設法讓他喝醉,然後誘導他深藏心底的,最真實的念頭。結果你看到了,他去找了男人。”
李秀寧一驚:“仙人哥哥你的意思是,柴紹他……本來就喜歡男人,隻是一直隱藏得很深?”
“酒後吐真言,酒後現真形。”秦然仍是輕描淡寫的語氣:“老話,不是沒道理的。”
李秀寧頓時釋然,心裡最後一點愧疚,也拋到了九霄雲外。
然而事實,是否真如他所說呢?
這其實並不重要。
他隻是利用攝魂大法給予柴紹一絲暗示,讓他去做些平日裡想,卻一直不敢做的事情,沒想到卻做出這樣的荒唐事。
不過,在這個時節離開長安,可謂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對柴紹而言未必不是壞事!
這場鬨劇,隨著柴紹被李建成派人押離長安,很快就落下了帷幕。
至於兩位受到心理創傷的禁軍士卒,則被李建成大加賞賜。參與毆打、押送柴紹的禁軍將士們,也得到了李建成賞賜。
一套上位者的手腕下來,數千禁軍將卒,非但沒有離心,反而對李建成極為信服。
後世世人隻知唐太宗李世民乃是千古一帝,就連真正的唐朝開國皇帝李淵都被其鋒芒所掩蓋,何況一個失敗者李建成。
但實際上,李建成絕不是酒囊飯袋,無論是手腕還是才識,都是當世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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