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法老王他……”
“開玩笑的吧,太陽王外泄的魔力量和身上的威壓,已經完全超過了正常從者的範疇……”
“發生了什麼?諸神降臨了嗎?”
“不知道……”
仰望著金字塔頂端的驚人異象,不管是三藏,百貌、斯卡哈,阿拉什等十幾位英靈,還是山之民和埃及人組成的四萬聯軍,都震撼失神,議論紛紛。
這一刻登上大神殿頂端的拉二,身姿之偉岸,比天上的太陽還耀眼。
他周身被數十上百位神明虛影環繞,眸中神采飛揚,光芒萬丈,就如同巡視世間的神王一樣俯視著底下眾人。
風采絕世,震古爍今!
那些英靈們還能勉強維持鎮定,普通人不管是原本埃及的2萬士兵,還是薩拉森人組成的大軍,都個個神色激動。
他們用近乎狂熱,敬畏,仰望,崇拜的目光看著那道屹立於金字塔頂端的偉岸身影。
法老王歸位,雄視天下。
“達芬奇醬,這是怎麼回事?”
金字塔下方,黑壓壓的人群中,瑪修神色疑惑的問道。
被形態各異的眾神虛影環繞,法老·奧茲曼迪亞斯此時顯露出的力量比昨晚強了一個檔次
僅僅看一眼,就讓人倍感壓力,這絕不是正常情況,磕藥都不可能突然變得這麼猛。
“這應該是…聖杯的力量。”達芬奇臉上也有點驚疑不定。
聖杯的功能很多,用來增加servant力量是可行的。
“就像上次‘狂王’庫丘林那樣嗎?可我感覺太陽王比他更加強大……”藤丸立香道。
“聖杯的增幅…不應該這麼強吧?我感覺現在的法老已經不比初次見麵時的獅子王差了。”
學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小臉上有點吃驚。
這豈不是說,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的力量幾乎提升到了上位神靈,堪比他生前的程度?
達芬奇不確定的道:“不太清楚,雷恩可能改造了聖杯,讓它更適合從者利用。”
她的猜測是對的。
力量不夠,聖杯來湊,就是雷恩的底牌。
他這幾天,除了和女王纏綿,剩餘的時間就結合阿特拉斯院的資料,研究如何將“人造聖杯”植入servant的體內,更加完美高效的利用聖杯加強從者……
初步改造完成的“人造聖杯”有四個。
其中兩個給了拉二,一個用來強化他自己,另一個交給了某位當作奇兵的servant。
齊格魯德注視著上方那位宛如神王複生的拉美西斯二世,問道:“女王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雷恩這段時間將聖杯改造成了類似於魔術爐心和從者靈核的東西,可以直接融入從者之軀。
類比一下,就像第二心臟一樣,能成為力量源泉,全麵提升一位servant的實力。”
斯卡哈輕輕咬住嘴唇,眸光閃爍,那張白皙如雪的冰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能這麼快完成對人造聖杯的改造,其實還有她這個精通魔術的影之國女王的功勞。
假如沒有她在上個特異點,對“狂王”庫丘林觀察分析出來的一手資料和她的全程協助,他的進度不可能這麼快。
說出來有點害羞,這段時間,雷恩是一邊強勢的將她壓在身下,一邊用調教的方式和她探討、交流怎麼改造利用聖杯……享受和工作兩不誤。
齊格魯德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眉頭一皺:
“很大膽的創新、了不起的發明,隻是這樣做對servant的靈基負荷很大吧?”
“嗯,我試過了,我的一段靈基之身也隻能承載一個改造後的聖杯。”bba淡淡的道。
“那太陽王……”
“他應該使用了兩個,不愧是被稱為王中之王的法老,靈格之強、意誌之堅韌足以承載兩個人造聖杯的力量。”
“可他看起來還無法完全駕馭。”
齊格魯德抬頭看著金字塔頂端,那對淡藍色瞳孔一一掃過法老周圍埃及眾神的虛影。
這種顯露在外的驚人異象不僅代表著拉美西斯二世的實力加強了,也代表他不能完美地收斂他的力量,才會如此。
“他隻是無法完美駕馭,一般servant這樣做恐怕早已經力量暴走,靈基崩潰了吧。”
仰望著神殿之巔的那位法老,斯卡哈紅色眸子中帶著一絲讚賞。
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這可是用自己脆弱的靈核強行容納、承載兩個聖杯的力量。
人造聖杯的強化過程可不溫和,就像全身血管被撐爆了一樣的痛苦,足以讓很多英靈意誌崩潰。
而太陽王全程隻是悶哼了一下,就控製著自己的身體攀登上神殿之顛,這是何等驚人頑強的忍耐力和意誌力?
不過效果也很好,拉二這種狀態,力量之強隻比他生前巔峰時期差一些。
隻是因為力量暴漲太多,狀態也會有點不穩定。
而且使用太久,靈基會漸漸受損,直到損壞……
“安靜!”
奧茲曼迪亞斯屹立金字塔之巔,棕色頭發在風中舞動,一對神光懾人的金色瞳孔俯視著下方人群,威嚴無比。
黃沙之中,議論紛紛的英靈們,不斷咆哮的斯芬克斯神獸,以及薩拉森人和埃及人組成的四萬聯軍,都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們仰望著古埃及最強的法老,等待他的指示。
拉二看著底下眾人,目光深邃:
“我的子民,我的盟友,今天聚集於此,是因為我等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個狹小貧瘠的世界,即將破滅!
風暴之王,聖都純白的獅子王,將於末日之中建造起救世的方舟,將人類的火種留存至下一個紀元,等待星球再生。
可惜,很遺憾,救世方舟裡,沒有我們的位置!
我們的敵人就是獅子王。
她率領著圓桌騎士和成百上千非人的肅正騎士和遊擊部隊,她本人更像是天神一樣強大,世上無人可與之匹敵!
縱然集合我等現在所有的力量,與聖都交手的勝算也不過五成。
我可以坦白的告訴大家,這一戰,無論勝負如何,多數人都無法活著回來。
告訴我,你們害怕嗎?”
“……”
現場有點躁動,隻有熱浪,以及苦澀的風在黃沙之中翻滾,夕陽的顏色就像血一樣。
從普通士兵甚至一些從者眼中,都可以看到一些對死亡的恐懼,迷茫,遲疑……
這樣說會動搖士氣,但太陽王卻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
他臉上露出傷感之色,真情流露:
“餘並不是什麼都不在乎,這裡,生活這片古老土地的人們,建築,藝術……都讓餘眷戀。
約公元前3100年,最古之王──法老·美尼斯征服下埃及,使整個埃及初步統一成一個國家,開創了古埃及第一王朝。
新都白城閃耀,穀物堆滿平原,尼羅河流淌著夕日溫暖的輝光,隆重的祭祀音回蕩在鷹神荷魯斯的神殿內……
至此,埃及輝煌了幾千年之久,一直到餘的時代,它依然傲立於大地上。
餘為此感到自豪,當這個星球上大多數地方的人還處於部落時代,茹毛飲血、蒙昧不化時,埃及是已經建立國家,是人類最古老的文明之一!
然而,就是這樣偉大的國度,這樣古老輝煌的文明,也會有消逝的一天。
餘可以預見未來,就是發生在餘統治的一千多年後。
曆經三千年,33個王朝的統治,古老而輝煌的埃及文明消亡了,消失在無情的時間長河裡,一如,淚水消失在雨中……
隨後的兩千年,曆史的舞台上就再無埃及的演奏了。”
“……”
金字塔下方,人們鴉雀無聲,黃沙中是死一般的靜默。
薩拉森人和英靈們還好,埃及的土兵,普塔赫軍團,阿蒙軍團、賴軍團和塞特軍團,以及努比亞人、沙爾丹人都露出了驚訝,恐懼或茫然的表情。
作為埃及的一份子,一方麵,他們為自己古老而輝煌的文明感到驕傲。
另一方麵,又為法老公布的未來驚恐不已。
在他們看來,在諸神的庇護下,在神之代言人法老王的帶領下,這個古老的文明,這個輝煌的國度,應該永垂不朽,一直屹立到世界的終焉才對……
然而,法老王打破他們的美夢。
三千年,歲月滄桑,風雨衝刷,埃及最終還是消逝了………沒能一直留存到後世。
可是,法老為什麼要說這個呢?還是在這個決戰前的時刻?
這隻會打擊士氣。
士兵們肯定會這樣想,既然遙遠的後世已經沒有了埃及,那此刻的誓死抗爭又有何意義?
達·芬奇,齊格魯德,俵藤太,斯卡哈等英靈都皺起眉頭。
神殿之巔,拉二收起了感傷,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注視著下方一片靜默的埃及士兵:
“現在,未來已經被揭示。
餘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曾經,餘也猶豫過要不要效仿獅子王,以大神殿為舟為埃及文明在末日浪潮中,保留最後一絲火種……
不過,救世方舟能承載的人是有限的。
這樣意味著,要放棄大多數人,但至少埃及能保留那最後一絲希望,也許文明可以在星球的下一個紀元複蘇。
不過,餘放棄了。
放棄了最後的一絲希望,選擇不自量力去挑戰主神,犧牲一切,隻為拚出一個未來根本沒有埃及文明的世界!
餘的子民,你們覺得這值得嗎?”
全場靜默,士兵們都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那位法老。
英靈們也表情各異。
薩拉森人還可以說是為了生存,為了聖地耶路撒冷而戰。
不過憑心而論,太陽王奧茲曼迪亞斯和埃及大軍賭上一切,血染疆場卻沒有多少回報。
不管是特異點毀滅還是被修複,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法老,以及他的子民都會被抹除,最後不會留下一絲存在過的痕跡。
所以法老肯定會想,既然如此,為何不選擇用大神殿為埃及留下一絲火種呢?
這樣至少還有一點意義……
碧藍蒼穹為背景,夕陽如血,拉美西斯二世的白色披風在高空洶湧的氣流之中獵獵作響。
他沉默了一會兒,仿佛在沉思,仿佛在歎息。
最後他瞪大眼睛,表情凝重,眸中懾人的鋒芒一閃而逝:
“而今,世界即將毀滅,人類,連同人類的曆史和在大地上創造的一切,都將焚燒殆儘!
我的子民,我的同胞,很抱歉,我把你們帶入了地獄。
原諒我的獨斷專行,原諒我的意氣用事。
保存火種也許是最理性的選擇,但是我放棄了!
因為,因為這實在是太狹隘了,太狹隘了啊!
也許有一天宏偉的神殿會腐朽,埋入黃沙中,但是,大地上依然會有屋舍林立。
也許有一天,神之代言人、法老的榮光會逝去,但是,這世上依然會有英雄豪傑帶領人們篳路藍縷,開拓未來。
也許有一天,古老的尼羅河邊不會再有歌頌諸神和法老的歌謠,但是,河畔邊孩子們的笑聲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