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兩頭健壯的公牛踏過虛空,紫色電流隨之如枝椏般彌漫,隻用了短短幾分鐘,神威車輪就降落至遠阪宅前。
“凜,立刻準備麻醉藥,和止血繃帶!”
雷恩抱起了櫻,迅速跳下了神威車輪。
雖然被戲稱為牛車,看起來造型也頗為原始古樸,但“神威車輪”的速度其實非常快,堪比現代轟炸機,真跑起來能讓所有現代機動車都在後麵吃灰。
未免夜長夢多,蟲爺的後手還是早點去除為妙。
“嗯,我明白。”
凜臉色有點沉重的點了點頭,開始收拾場地,準備物品。
剛剛她讓archer用『破妄之眼』檢查過小櫻的身體,她才知道妹妹到底受了怎樣的折磨……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
客廳之內燈火通明,櫻昏睡著,躺在了一張床上,凜大小姐輕輕脫下她的所有上衣,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外。
櫻可謂魅力深藏,身材很有料,此刻春光乍泄,一旁的雷恩目不斜視地打量著她。
“喂,你彆看了,色咪咪的,快動手啊!”
凜大小姐嘟著嘴輕哼了一聲,不滿地伸手拍了有點失神雷恩的背一下,讓後者翻了個白眼。
“鄭重聲明一下,凜,我可不是在占你妹妹的便宜,那隻特殊的刻印蟲在她的心臟部位,一旦刺偏了也是很麻煩的。”
回過神來的雷恩撇了撇嘴。
他此刻穿著一件白大褂,瞳孔漸漸化為了純粹的銀白色,手中投影出一根細長的利劍。
他真沒什麼下流的想法。
此刻『破妄之眼』的視野內,他看到的都是櫻的那些內臟、器官,能有啥色眯眯的,他又不是“陽光少年”雨生龍之介,不會對內臟、腸子感興趣。
他之所以走神,隻是震驚於一部分刻印蟲已經和櫻的神經、血管,魔術回路完全融為一體了。
噗!
豔紅鮮血飛濺而出,雷恩手中的利劍刺入了櫻的胸口,劍尖精準地刺中了一條惡心的刻印蟲。
“啊!!”
一聲微弱的慘叫傳出,沙啞又蒼老。
“tarceon,變形,重塑,固定……”
雷恩臉色不變,指間散發出一陣藍色魔力光輝,刺入蟲子體內的劍尖立刻變形成勾子狀,他慢慢拉出了那條刻印蟲。
睡夢中的櫻眉頭緊皺,胸口流出大片的鮮血。
凜和雷恩立刻對昏迷的櫻施加了幾個高級治療術,止住她的傷勢,士郎被大狗捅穿了心臟都能治愈,這對他們而言不難。
“……這就臟硯的後手,控製櫻的手段?”
看著劍尖上像男人的第三條腿……咳咳,看著不斷掙紮蠕動的刻印蟲,凜臉微微一紅,然後露出了厭惡之色。
同時她又有點慶幸,還好archer的『破妄之眼』察覺到了異常,清除了這個危險的後手。
“咦,這是臉紅了?大小姐,沒想到你還懂得挺多的嘛,這蟲子的形狀,確實那啥了點。”
雷恩注視著在劍尖上不斷扭動著,和男人胯下那不可描述之物模樣類似的刻印蟲,嘴角一抽。
真是辣眼睛,這是什麼xp,蟲爺真是越活越變態了。
“……懂你個大頭鬼!archer,彆胡說八道!”
他戲謔的眼神讓凜臉色微紅,伸手狠狠捏了他的腰一下。
“好好,大小姐,你最純潔了,什麼也不懂。”
被她掐了一下的雷恩疼得嘶了一聲。
不過他嘴上依然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調侃著,這些話讓凜大小姐有點下不來台,最後他被少女舉著幾根繃帶威脅──再敢胡說八道就封住他的嘴。
“……不…我不想死…不想…不想死……”
蟲爺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日常鬥嘴,由於靈魂遭受了重創,他的意識波動很混亂。
“很抱歉,鄙人可不負責救贖,那是上帝他老人家的活,我隻負責送人去見上帝!”
雷恩撇了撇嘴,果斷拿出了“朔月琴”。
錚錚~
他彈出了幾道音刃將蟲子粉碎,附加對靈體攻擊的音律聲波將臟硯那腐朽、扭曲的蒼老靈魂也徹底湮滅了。
以前殺蟲還要費點手腳,現在,隻是小菜一碟。
“唉~”
最後隻留下一聲莫名的歎息,間桐臟硯的意識徹底消散了。
曾經誌向遠大的正義夥伴,迷失在了漫漫時光中,幾百年的堅持,掙紮、迷失、墮落……都隨之煙消雲散了。
終究,他活成了自己當初最討厭的那種人……察覺到臟硯的執念已經消散,不可能再詐屍,雷恩輕輕搖了搖頭。
人死了,不過,蟲爺留下的爛攤子還沒結束。
“archer,櫻體內的那些刻印蟲真的無法清除乾淨嗎?”
看到臟硯已死,凜鬆了口氣,她可不怎麼了解蟲爺的過去,自然沒什麼感慨。
少女看著床上如同睡美人的櫻,既心疼又自責。
雷恩搖了搖頭:
“不行,時間過得太久了,一部分刻印蟲已經和她體內的神經、血管、魔術回路長在了一起……不可能清除乾淨。”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櫻她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凜大小姐的手輕輕撫摸著櫻蒼白的臉頰。
哪怕她知道失去了間桐臟硯後,那些蟲子都會陷入沉眠,但她也不想小櫻帶著體內的一堆刻印蟲過一輩子。
她想不到解決的辦法,隻好求助神秘莫測的archer。aster,和魔術協會的交易已經達成了。」
這時,通過建立的魔術聯係,雷恩腦海中響起了rider略顯激動的聲音,他微微一笑:
“正常情況下不可能,除非更換一具身體。”
“更換身體,這怎可能?”凜微微一愣。
雷恩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人偶啊……凜,你聽說過蒼崎橙子嗎?”
他沒記錯的話,那個曾經壓榨過兩儀式夫婦的屑資本家已經破產了,生活過得也頗為落魄,應該不會拒絕做一筆生意。
根據hf線的情況,櫻某次在聖杯戰爭結束不久後偶遇了蒼崎橙子……所以,她最近應該回到了日本才對。
甚至她就在冬木市一帶也說不定。
能找到橙子本人最好,找不到,備用方案就是買下她當初遺留在魔術協會的某個空白人偶。
“蒼崎橙子?是那位……”
凜微微一愣,然後想起了什麼,眼神一亮。
蒼崎橙子,最高位的人偶師,是現存的少數幾位魔法使之一的蒼崎青子的姐姐。
不提有一個魔法使妹妹,橙子本人也是當代最傑出的女性魔術師之一,她的名聲在魔術世界早已廣為傳播。
在魔術協會時鐘塔,橙子的魔術師階位是最高位的冠位grand),比色位brand)的肯主任還高一級。
冠位是魔術協會評定級彆中的最高位階。
這有點類似於英靈之中的冠位,擁有冠位之名的從者,都是位於某一職階的頂點。
蒼崎橙子和稱為稀世天才的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其波盧德是同時代的人,然而,即使是時鐘塔拚命鼓吹的天才人物,都還是落後了橙子不止一步。
雖然傳言多年前她與身為魔法使的妹妹青子交手中落敗,但這並沒有損害橙子的威名。
掌握著魔法的魔法使本來就是超越常識的存在,蒼崎橙子輸給自己妹妹青子並不丟人,關鍵還是她製作人偶的技術,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那麼問題來了,閣下為何如此牛逼?
不如我們來研究、保護你一下。
於是,魔術協會將橙子指認為“封印指定者”,要保護她──泡福爾馬林,因此這些年來橙子一直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
“archer,你為什麼會知道她?而且,蒼崎橙子被封印指定了……要找到她很難吧?”
遠阪凜有點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想起橙子似乎行蹤不定,不禁有點愁眉苦臉。
“……是這樣的,魔術協會的人也注意到了間桐臟硯,我和他們中的某個人……”
雷恩說了一下關於巴姐的事。
當然,他有沒說巴澤特是ancer庫丘林原本的禦主、被麻婆暗算了,又被他救下了……這些事不太好解釋。
況且巴姐已經失去了禦主的資格,他隻說她這次就是專門來對付老蟲子的。
“這樣啊……”
凜有點驚訝,不過也沒多懷疑什麼,這幾天下來,她和archer已經很相信彼此了。
至少,凜在雷恩麵前,也不怎麼掩飾自己的本性。
“凜,購買合適的人偶,以及尋找蒼崎橙子的事就交給我吧,不過關於這件事,你還要和櫻談談……
而我負責魔術協會的人溝通,不過我要借用一下遠阪家的名義。”
雷恩侃侃而談,對此早已經有了完整的安排。
他當初選擇救下巴澤特,除了對付麻婆神父,也有借用巴姐魔術協會“封印指定執行者”的身份和人脈的緣故。
至於他這次這麼主動地幫助櫻,當然不全是出於好心,這和他與r姐之間的交易有關。
“行,沒問題。”凜大小姐想了想,答應了。
不多時,櫻醒過來了。
少女還沒從突變中緩過神來,慎二已經死了,爺爺間桐臟硯也死了,甚至連他的後手都被archer破除,徹底完蛋了……
不過,間桐櫻此時的眼神之中,更多的不是解脫和重獲自由的欣喜,而是有點茫然。
在地獄裡待得實在太久,麻木了,即使已經獲救了,高興的情緒一時都無法提起來。
紫發美少女雙腿並攏,靜靜地端坐在床沿邊,遠阪家一樓客廳內,依稀還有一點點熟悉的裝潢讓她精神恍惚。
直到遠阪時臣那張遺像上映入眼簾,櫻才仿佛從夢中驚醒般,身體一顫……
十年太久了,她都快忘了這裡曾經是她生活過的地方,在這個家她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隨後就是無休止的噩夢。
“櫻,歡迎回家!”
直到姐姐用力抱住了她,少女終於哭泣了起來。
依偎在姐姐懷裡,櫻終於感覺到了久違的一點溫暖。
雖然也曾有過嫉妒姐姐的時候,不過當知道凜了解到她的處境,果斷來拯救她之後,這點不滿已經不翼而飛了。
在凜主動來救她之後,姐妹之間的隔閡就不見了。
“嗚嗚……”
晶瑩的淚水劃過了少女的臉龐,她等這一刻太久了,等到最後都成了夢中的一點奢望。
抱住櫻,凜也不禁眼眶通紅,妹妹這些年吃了太多苦頭了。
姐妹情深的場麵讓雷恩覺得自己很多餘。
當凜說要為櫻更換一具身體後,櫻稍稍沉默了一會兒,有點遲疑,但她並沒有拒絕,或許她也希望徹底擺脫過去。
“凜,我去聯係協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