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如此,時臣老師知道了間桐家徹底墮落了,所以今晚特地來把女兒帶走。”
仿佛有一種鬼魅般的力量在支配他,言峰綺禮無視雁夜的大喊大叫,又解釋了一句。
話音剛落,麻婆神父立刻轉身,他在晚風中全力奔跑,仿佛要靠這樣的劇烈運動讓自己停止胡思亂想。
‘間桐雁夜手上沒有令咒了,沒有殺他的必要,告訴他這些也不會影響到老師的……’
言峰綺禮就這麼不停地告訴自己,至於他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和目的,他不敢去探究。
直覺告訴他,假如自己知道了真相,他將滑落深淵,再也回不了頭……
“啊!!這不可能!那個混蛋,冷血,虛偽……他那種人,不可能來救……”
雁夜跪在草地上,痛苦的咆哮著。
這個事實對他來說太殘酷了,他複仇的源動力,就是時臣辜負妻子和拋棄女兒的行為!
嚴格來說,被蟲子啃噬折磨了近一年的間桐雁夜實際上精神有點癲狂了。
他需要仇恨的力量來支撐他熬過最痛苦的時光,而這股隨著蟲子啃噬的不斷發酵、強烈之極的怨恨一大半是針對遠阪時臣,一小半是針對臟硯。
可時臣今晚來帶走小櫻的行為,卻幾乎否定了他複仇的全部意義,他回到間桐家的決心,吃的那些苦頭,受的罪……都仿佛變成了自做自受和不自量力。
此刻的雁夜幾乎萬念俱灰,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完全多餘的,就像是一個滑稽的小醜……連拯救小櫻這點都比不上時臣。
“雁夜,你覺得自己最大的敵人是誰?是誰讓你受儘了折磨,成為了現在這副模樣……”
“當然是遠阪時臣,他……”
“難道不是間桐臟硯嗎?他才是罪惡的根源吧。”
“臟硯?他……”
那晚和無銘的一段對話突然浮現在腦海中,滿臉淚水的間桐雁夜愣住了。
間桐臟硯,罪魁禍首。
他死氣沉沉的眸子忽然泛起一抹亮光,是了,如果沒有臟硯,甚至假如老蟲子是一個正常一點的魔術師,他也許就不會選擇放棄魔道,也不會把青梅竹馬的禪城葵讓給時臣……後麵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就算他還是放棄了魔道,隻要臟硯不是那麼的扭曲,小櫻學習的是正常的魔術,他也不會再選擇回到間桐家參加聖杯戰爭。
原來如此,這就是無銘那晚反複強調的一句話──都是老蟲子的錯!
發泄了一通情緒,完全冷靜下來的雁夜似乎醒悟過來了,他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上衣。
胸口處的口袋中有一件無銘那晚送的特殊物品,這也是一個約定或者說交易。
“你連這個也預料到了嗎?或者說,時臣來這帶走小櫻也是你的布置……”
雁夜重新站了起來,此時他當然明白,自己被那個caster當作了一枚棋子,不過他仍然打算去完成交易。
感受著體內那個在維持他生命的反應爐,雁夜心底還是頗為感激無銘的。
無銘也許不是好人,但至少進行交易的時候講究誠信,一分錢一分貨。
再怎麼說也比惡心的老蟲子值得信任一些。
下定了決心後,他沒有選擇偷偷離去,而是立刻折返。
………
戰場上,局勢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英雄王依然強無敵,他姿態從容,背後的金色漩渦已經增加到了五十個,寶具如機關槍一樣瘋狂掃射出來。
巨大的轟鳴聲不斷,碎石四濺,塵土飛揚,滾滾硝煙中混雜著爆炸的火光,哪怕狂蘭拔出了無毀的湖光,嘶吼著奮力迎擊,也漸漸開始不支。
berserker已經遍體鱗傷,漆黑的盔甲多處破裂,鮮血從傷口處汩汩而流,氣息也不可避免的有些萎靡不振。
英雄王沒有殺掉狂蘭,除了不夠認真,還因為被分散了火力,因為較遠處的後院那一邊,迪盧木多出動了。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肯主任讓他攔住了準備偷偷撤退的哈桑,試圖搶下間桐櫻,百貌哈桑隻能選擇迎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