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武府花廳。
餐桌四周,三個人比花嬌的娘子,看著倦容滿麵、欲哭無淚的老曹,齊齊掩口,笑彎了柳枝般腰身。
老曹重重歎息,低下頭,露出討好的笑容:“小蠻呀,把爹爹的胡須鬆開,好不好?”
那胖小子眼睛一瞪,利落的吐出幾個泡泡,斬釘截鐵說道:“肚大,武巴,呀呀嘚!”兩隻小肥手靈活的一繞,把胡子又多纏了一圈。
看到這一幕,莫說三女,便是那些個侍女,亦是紛紛忍俊不住……
誰也不曾料到,老曹這個好大兒,竟和萍水相逢的老爹如此親近,自昨天抱上了手,便再不肯撒開片刻,尤其對他那部胡須,簡直愛若至寶,誰若要奪,他便大哭。
老曹本來也還不在意,他兩世為人,又不是沒抱過嬰兒,心知這些吃奶娃子精力不濟,玩上一會也就累了,不是要吃、便是要睡,自己自然脫身。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老曹一顆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這小子的精力,竟是異乎尋常旺盛,折騰了足有個把時辰,這才感覺腹中饑餓,便向老曹懷裡找食堂。
要知爹爹對孩兒的愛,一般保持在一炷香到兩柱香之間,再久便要不耐煩起來,老曹這一個時辰撐下來,已經實屬不易,見好大兒餓了,頓時大喜,便要交給三娘,不料那孩子立刻大哭,一雙手攥緊了胡須不撒。
鬨到最後沒奈何,隻得老曹坐在太師椅上,三娘坐在老曹腿上,老曹隔著三娘抱著好大兒,好大兒咂著晚飯,玩著胡須,得意的眼都眯了起來。
看官們聽說:原來那女子體態的變化,有小大兩個階段,小的階段,便是破瓜,大的階段,便是當媽——遇見潛力大的,從a到b再跳d一點都不稀奇。
當然百人百態,也有永恒不變的機場,反正各人各命,是你的你也隻好忍著。
有一說一,老曹這等人物,命格自然不會遜色,扈三娘便是屬於那潛力無窮的,老曹聞著淡淡香味,順著三娘肩膀看下去,謔——巍巍高山白香滿,朱砂兩點蕩魄魂!再看好大兒猶如小豬啃槽,吱吱咂咂吃得個香,真是恨不得以身代之。
扈三娘生了孩子,產後將養極好,比以往更增韻味,她又是和師師、金蓮兩個尤物朝暮相處的,若論風情,早已遠勝當年,察覺到背後這搗子呼吸漸促,忽然把腰一搖,豐腴了一圈的美臀,便如磨盤般轉了幾轉,膩聲嗔道:“官人,仗也打完了,如何還帶兵刃回家?硬梆梆硌的人心慌。”
這話若是金蓮或師師口中說出,老曹也不意外,偏偏是從扈三娘這個女將軍嘴裡冒出來,老曹隻覺噌的一下,丹田一顆火元金丹瞬間炸裂,陽剛真力瞬間彌漫全身。
誰知他剛欲有所動作,三娘卻又嗔道:“彆亂動,教壞了兒子,你我一家三口這麼好好待一會兒不好麼?”
“好、好……”曹操艱難回應,忍氣吞聲,扭頭叫道:“大喬,端一碗冷茶來,不見老爺渴了麼!”
心中暗暗尋思:伱這會兒撩火撩的囂張,片刻老子就清你的賬!孩子吃飽就是睡,待我好大兒一睡,這個那個,嘿嘿嘿嘿!
等啊等,終於等到那豬娃兒吃得飽了,打個奶嗝,將食堂一推,毫不留情地鑽回曹操懷中,雙拳兀自扯著胡須,往他老子寬厚的胸膛一靠,轉眼睡得熟了。
老曹這一下不由目瞪口呆,想要放他下來,閉著眼就哭,老曹又怕他哭得嗆奶,也隻得將就抱著,一將就就是一夜,夜裡吃了一次夜宵,依然是照葫蘆畫瓢,總之這位小爺是打定了主意,黏在老曹身上不放鬆。
老曹心中滋味,難以言表——不論怎麼說,兒子親近自己,做老子的,哪有不歡喜的?低頭看他嫩乎乎小胖臉,那真是一百二十個喜歡,可是做老子的,也得還媽媽們親近啊,然而好大兒並不理解爹娘的心,最後三個媽都無奈去睡,隻有老曹抱著兒子,孤枕無眠意,寂寞數寒星。
就這麼抱著兒子勉強吃了幾口早餐,金蓮終於忍不住了:“哎呀,三娘,小蠻也太蠻太霸道了,這爹爹就是他一個人的了麼?”
扈三娘心裡也焦急,可是彆人卻不許說,當即橫眉怒目:“怎麼?你要和我兒相爭?”
潘金蓮見她說話時一手一支筷子,下意識吐個雙刀門戶,心裡頓慫,連忙陪笑:“我怎麼敢?我、我是擔心官人累著。”
扈三娘哼哼道:“你就是累死牛的田,這會兒卻來說好聽話。”
師師撐著頭凝視曹操抱奶娃,她滿心文藝,看點和二女又不相同:這個官人,心雄萬夫,慷慨磊落,文武兼資,不料對孩子這般有耐心,哎呀,好想和他也生個孩子……
眼珠轉了轉,忽然喚來自家侍女香香,咬耳朵囑咐幾句,香香連連點頭,匆匆而去。
吃罷早餐,一家五口閒話家常,說了沒多久,三娘、金蓮俱有了困意——老曹昨夜是沒歇好,她們輾轉反側,也沒熟睡上多久。
師師見了當即道:“姐姐們若倦,且去睡一睡,我陪著官人,和小蠻玩兒。”
兩女對視一眼,看著把那胡子玩得不亦樂乎的小蠻,都點點頭,雙雙起身,各自去睡,師師竊喜,坐在曹操身旁,有一句沒一句同他閒話。
不多久,李逵搖搖擺擺直入堂上,唱個大喏,歡天喜地道:“我便說哥哥最離不得我鐵牛,寶蓮你瞧見麼?彆的兄弟不叫,單叫我來陪他喝酒。”
曹操大奇,老子火燒身了,想你這黑廝做甚?
正要開口,忽聽師師道:“鐵牛說的極對,你哥哥平日裡,常常把你掛在口頭,昨天他忽然想吃廟子鎮的燒驢肉,便想起你也最愛吃,因此特意讓我叫人去買了驢肉請你……哎呀,官人,奴家卻是忘了吩咐人去買也,你、你莫罵奴家!”
“啊?”曹操一代英雄,在家裡畢竟腦子轉得慢些,一時有些發呆,便聽李逵笑道:“師師嫂嫂這說的什麼話,忘了買驢肉罷了,這等小事,哥哥豈舍得罵你?你們等著,鐵牛騎馬去買,一個時辰便能來回!”
說罷跟曹操要了一錠銀子,自己去馬廊下牽一匹馬,騎了飛一般去青州城外三十裡的廟子鎮,買勞什子燒驢肉去了。
李師師指著宋寶蓮懷裡抱著的女娃,笑嘻嘻道:“官人和鐵牛是好兄弟,咱兩家的孩兒也是前後腳生出,寶蓮懷裡便是阿瓜,小蠻素來最愛同他玩耍。”
寶蓮聽了歡喜,便費力地捧著懷中那個大胖女娃,逗弄道:“阿瓜,快說,伯伯好!”
曹操笑著望去,嚇了一跳,他家這個小蠻,四個月孩兒,似尋常小兒周歲,已是罕見,李逵這女兒,卻是更白更肥,直如兩歲小兒一般,她娘小小的身子,抱著好不吃力。
那個阿瓜也不看曹操,滿眼裡都是小蠻,伸著兩隻胖手,嘴裡嘰裡咕嚕不知說些什麼。
小蠻見了阿瓜,也自歡喜,眉開眼笑,手舞足蹈,又扯著曹操胡子獻寶,似是欲同阿瓜一起玩,嚇得師師呼吸都摒住了,幸好阿瓜沒這愛好,試著抓了兩下,胖嘴一撇,便自放手,徑自拉著小蠻不鬆。
小蠻留戀不舍地看了看胡子,終於放手,也抓住阿瓜衣服,兩個奶娃傻乎乎大笑起來。
師師這才出了一口長氣,笑容滿麵:“來人、拉人,厚厚墊了皮毛,讓孩子們地上玩耍。”
不多時,幾個侍女各自拿著些虎皮豹皮熊皮,把地上厚厚鋪了一層,又放了許多玩具在其上,兩個孩子你抓我拿,嘻嘻哈哈好不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