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坐騎對於武將的重要性。
便如史文恭的白龍馬“雪驌驦”,這匹馬本是高俅所有,這個老貪官,身處太尉之尊,千挑萬選弄得這匹寶馬,本是圖將來上陣靠它保命的,不料惡有惡報,死在林衝之手,史文恭卻是手快收了此馬,若非如此,以他今日近乎人馬合一的打法,一般良駒,哪得這等靈性、本事?
女真人長於馬背,林衝能看得出來,他們也自看得出。
阿骨打沉吟片刻,忽然道:“今日金彈子雖然未曾贏過大宋將軍,但其本事,有目共睹,實乃我完顏家之驕兒也。他日後長成,兵刃說不定還要更重,若無一匹寶馬,如何為國出力?朕那照夜玉獅子,且牽上來。”
不多時,有馬夫牽了一匹白馬上前,那馬兒往人前一站,眾人看在眼裡,都不由目露迷醉神色。
隻見那馬,白如雪練,通體上下無一根雜毛,頭至尾,長一丈有餘,蹄至脊,高八尺開外,端的是一匹日行千裡的絕世寶馬,比之史文恭的雪驌驦,絲毫不弱分毫。
阿骨打指著道:“這馬兒才兩歲多,寶馬晚熟,朕尚不曾騎過,本待再養訓一載,騎了去伐遼,如今想來,你眾人也不會放朕衝鋒陷陣,要這寶馬,除了好看,再無彆用,倒不如送給金彈子侄孫,算是賞他今日代父力戰的一番孝心。撒該,你且替伱孫兒收了。”
完顏撒該眉開眼笑上前,牽住那馬細看一回,笑道:“多謝陛下賞賜,金彈子那熊孩子,怕是要高興瘋了,待他傷勢略好,讓他自己入宮謝恩。”
又細細打量那馬,笑容愈盛:“此馬雖然好極,但在陛下馬廊中,過於養尊處優,卻是少經了風霜。回頭老臣叫人牽去旗杆嶺下喂養,每日和馬群跑動跑動才好。”
他所言那個旗杆嶺,乃是大金一個養馬所在。
阿骨打笑道:“既然給了你家孫兒,自然任你當爺爺的做主。”
撒該牽了馬去,阿骨打又看向史文恭,溫言道:“你雖不是朕的臣子,然而在我宮中獻武,一勝一平,手段本事,讓我等眼界大開,豈可無賞?”
他將史文恭上下一打量,笑道:“你這等猛將,賜你金銀,不免小覷了你,然而朕觀你之馬,乃是難得寶馬,腰中之劍,形製奇古,隻怕也有來曆,你那杆戟,我們女真人卻使得少,甲胄而言,嗬嗬,女真鎧甲,卻不如你宋國精細……罷了,看你懸弓帶箭,該也善射,朕當初大破耶律延禧時,他落荒而逃,佩弓失落,為我所得,就以遼帝之弓賞你罷!”
此言一出,多少女真將帥一起動容,有人就不管不顧叫嚷起來:“陛下,這弓臣等求了多次,你都不給,如何輕飄飄賞了外人?”
阿骨打麵色一肅,喝道:“都住口!這員宋將,大敗粘罕,金彈子那等奇才,也未曾討了好去,朕如何不能賞他?你等若引以為恥,便當加倍發奮,立下大功,朕的好東西,悉由你們討要!”
眾臣工見皇帝發怒,都低下頭不語。曹操微微歎口氣:好個阿骨打,一把弓送出,顯得公平大度之餘,更教自家眾將知恥而後勇,當真是步步皆算。
不多時,內侍取了那張遼帝遺弓,用個生漆大盤子捧著,來到史文恭麵前,史文恭不由為難,看向曹操,曹操起身抱拳道:“陛下,如此寶弓,乃陛下功業之見證也,我等外臣,豈宜收取,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阿骨打眨了眨眼,下巴一抬,霸氣四射:“武節度此言差矣,見證朕之功業者,上有天地,下有萬民,豈在一弓?再者,契丹煞大國土,被我殺散,我如今煞是大皇帝也!朕口即開,天地尚須從我,豈有收回之理?”
曹操苦笑一聲,知道難逆其意,當下施禮道:“卻是外臣失言,還請陛下勿怪。兄弟,陛下所賜,且謝而收之。”
史文恭放點點頭,高聲道:“多謝陛下賜弓!”上前取弓在手,看也不看,便插在了弓袋裡。
阿骨打暗道:這個武節度果真不凡,手下兄弟真個如臂使指一般!若是喚了彆人,聞知此弓來曆,豈有不觀摩細看的?嗯,我倒不怕他幾個戰將勇武,隻怕這等能收服眾人之心的英豪!”
他原本就看曹操非同等閒,如今戒心更勝,隻是諸般情緒,不露於麵,微微笑道:“好了,酒也喝了,比武也看了,看看天色漸晚,朕亦有些疲了,汝等……”
阿骨打正要散了眾人,忽然聽得鸞鈴聲響,馬蹄登登,好奇看去,卻是一匹五花馬,馱著一個女將,穿一身魚鱗細鎧,提一口細細長長的眉尖刀,自顧來到場中,開口道:“父皇,今日粘罕大哥,金蟬子賢侄先後失利,失了我國顏色,此事卻由女兒而起,女兒不才,讓父皇憂心,故此求父皇允肯,讓女兒與宋將一戰,贏回我國體麵。”
此女不是旁人,正是大金國公主完顏烏璐也。
阿骨打聞言,不由皺眉:“胡鬨!軍國大事,豈是由你亂來的,速速退下。”
烏璐泣道:“女兒隻想為父皇分憂!我平素習武刻苦,父皇亦知,難道隻有兒子能為你廝殺,女兒便不能嗎?”
阿骨打畢竟疼愛此女,見她流淚,便覺不忍,又憐她總是一番孝心,長歎口氣,溫言道:“傻孩子,你自己想,大宋皇帝派人萬千裡來尋朕,必然都是精兵強將,你的武藝雖然不弱,又如何勝的真英雄?”
烏璐聽他口氣軟了些,頓時來了勁:“今日之事,一半由女兒起,一半卻是那個賽霸王周將軍多口!我也不找旁人,隻求和那周將軍一戰,看一看他賽霸王究竟有何本事!”
她這話一說,阿骨打心中倒是一動,他是何等人傑?史文恭冒充周通徒弟,先開始不曾在意,後來一看史文恭身手,便知中了宋人的調包計。
遠國結交,彰顯武力,乃是題中應有之義,若是周通真個是師父,他兩個年紀相近,武藝該比史文恭更高才是,由他出馬,豈不更加穩妥?可見其中有詐。
自家女兒的本事,他也了解,雖然比不得那些大將,一般武將,卻還未必勝得過烏璐哩。
當即徉做無奈之狀:“哎,罷了罷了,且隨你意!周將軍,小女刁蠻,倒要請你指點指點她的武藝。”
周通看烏璐那嬌俏麵容、認真神情,早已心醉,又見她躍馬揚刀,威風不凡,更加意動,想道:這個小女子,能有多少武藝?我且一展身手,叫她佩服佩服,豈不大妙?
有分教:姑娘躍馬容顏俏,漢子橫槍心底騷。欲教人誇身手好,不辭泥土染征袍!
電腦鈍死了今天,打一行字半天才顯示,一卡一卡,著實煩躁。明天拿去重裝個係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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