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一連數戟,那漢子不敢硬接,仗著身法靈便,連滾帶爬地閃避,雖然一時未死,情形卻是凶險至極。
盧俊義心急救人,一連幾槍快若狂風,但一來方才酣戰良久,力氣多有折損;二來連哭帶怕,膽氣已沮;三來欒廷玉也是難得的好手,見招拆招,絲毫不落下風。
那俊俏漢子口中發出淒厲叫聲:“主人,你走啊,彆管我等。”說話間動作稍慢,被武鬆一腳踢中心窩,飛出一兩丈遠,人在空中,便已狂噴鮮血,落在地上,連連翻滾。
“小乙!”盧俊義赤目圓瞪,忽然奮力一槍橫掃,強行逼退欒廷玉,自己滾鞍下馬,棄槍下拜:“武孟德,還請留情。”
“二郎!”曹操喝道。
嗖!
沉重的大戟從小乙臉側掠過,毫厘之差,砍入土中。
那小乙緊閉地雙眼慢慢睜開,吐出一口長氣,卻聽武鬆道:“盧俊義,你投降晚了,我雖沒砍碎他腦袋,方才那一腳,卻已踢斷了他的心脈。”
盧俊義聞言悔之莫及,伏地大哭。
“主人!”那小乙掙紮著爬起身,踉踉蹌蹌去到盧俊義身邊,跪倒在一旁扶住他:“主人不、不必悲傷,小乙還死不了。”
武鬆聞言冷笑,那小乙轉過頭,怒視他一眼,伸手去懷裡摸啊摸,摸出一塊癟進去的護心鏡,揚手一扔,當啷一聲丟在武鬆腳下,還滴溜溜轉了幾個圈。
武鬆斂起笑容,看向小乙,卻見對方神色又是驕傲又是得意,挑挑眉毛,仿佛倒是他打贏了武鬆一般,武鬆本待發怒,見對方這般神情,卻是忍不住一笑,搖頭道:“倒是個妙人。”
“小乙!”盧俊義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但看著滿地鮮血,又悲傷道:“可惜,可惜這麼多忠心耿耿的兄弟……”
曹操搖搖頭,淡淡道:“你如果疼惜你兄弟性命,便不該來尋我為敵。又或者你自行闖出去,以期來日報仇血恨。你如今既與我為敵,又下馬認輸,豈不是連自己帶這些人,全都白死了?”
盧俊義一抖,臉色瞬間蒼白,似乎才想起自己的命還在彆人手上。
旁邊叫小乙的卻是連磕三個響頭,哀聲求告道:“武都頭!是我等有眼無珠,冒然觸犯都頭,請都頭憐我家主人也是一番孝心,饒他一命,他以後絕不敢再和都頭作對。都頭若不解恨,便將小人千刀萬剮出氣,隻求放我主人一條生路。”
曹操笑道:“你若不叫我都頭,我倒是忘了,好歹也是個都頭,你這廝們襲擊朝廷命官,豈不是要造反?我聽說盧員外身價豪闊,如今拋家舍業造反,梁中書對抄了盧家應該很有興趣,”
盧俊義主仆都是一呆,那小乙咬牙不語,忽然拚命磕頭,瞬間,皮破見血。
郭盛上前一腳踹倒,罵道:“你這廝險些跌死了你爺,今日必死無疑,還費力氣磕頭作甚。”
扭頭對樊瑞道:“你上次教我的法子,是不是沒用?你看今日,便隻我一人受傷,是不是那黴運還纏著我?”
樊瑞臉黑道:“你若倒黴,怎麼不曾跌死?”
郭盛“啊”的一聲,恍然大悟道:“此言有理,看來我也不算倒黴到……”
話猶未了,忽然腳下一軟,噗通倒地,卻是那小乙,雙腳纏倒了郭盛,順勢騎在背上,手中一支小箭抵住咽喉,大喝道:“放了我主人他們去,我自留下來,讓你等殺剮泄恨,不然好歹拖他墊了棺材。”
樊瑞歎道:“上次怕是橘葉不夠,這次若能逃生,回去我好好為你驅一驅黴運罷。”
有分教:潑皮自古能搏命,富貴從來少狠勁。休看麒麟本事高,心未堅矣骨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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