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見他發怒,卻是愈發歡喜,真比得了一包袱黃金還開心,連忙賠禮:“奴家哪敢取笑,實在是官人太也過譽,奴家的容顏,若是早個十年,或者不差,如今卻是風吹雨打、萼殘花落也。不敢相瞞,官人要見的李師師,乃是奴家的女兒。”
曹操佯驚道:“啊呀,竟有此事?不是在下吹噓,在下這雙眼睛,卻也是閱儘人間春色,從未見過姐姐這般風韻動人的女子。”
李媽媽聽了幾乎笑炸了臉,連忙捂住嘴巴,一邊抑製不住打鳴般狂笑,一邊往裡麵拉曹操:“咯咯咯咯,奴家有多少年不曾這般快活,全蒙官人所賜,快請快請,咱們去裡麵喝茶細說。”
一行人跟著花枝亂顫的李媽媽入了中門,李師師已俏立在堂前,盈盈一禮:“師師見過諸位尊客。”
曹操把眼一看,暗自點頭,心道怪不得皇帝都要出宮票她,果然有沉魚落雁容貌,這般女子,已經堪稱是禍水了。
口中卻道:“嗬嗬,師師姑娘不必多禮,久聞師師姑娘花容月貌,名動京城,今日一見,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也!”
李師師成名已久,達官貴人,富豪名流,見了無數,倒是首次有人這般誇讚,她和李媽媽名為母女,又無血緣關係,哪裡來得有其母必有其女?
卻是李媽媽歡喜的不行,若說先前曹操誇讚自己,還可能是鄉巴佬未見過世麵,現在見了李師師這般絕世的麗色,還這般高看自己,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這廝著實有眼光!
當即嚷嚷道:“梅香,快,把咱們最好的茶沏了來。”
以往這李媽媽招待客人進門,都是李師師相陪,最多添個小丫鬟伺候茶水,誰耐煩看她個鴇母在一邊礙眼?
今天她卻是一反常態,先拉曹操坐下,自己一屁股坐在曹操身邊,再不輕挪,和他說笑拍打,便似多年密友一般。
李師師微微瞪起一雙美目,隻覺今日遭際,實在匪夷所思,當著自己這等天仙,竟然看上了李媽媽?這廝眼睛怕是有什麼毛病?
武鬆見隻有四張椅子,李師師、曹操、老鴇已各坐一張,最多再留一人,他本也不耐煩這種溫香軟玉的地方,遂皺著眉毛道:“大哥,我帶鐵牛去找個茶坊等候。”
李媽媽一見他叫曹操大哥,不肯怠慢,連忙招呼道:“這位兄弟且慢,既然來了家中,匆匆便走,豈不是我家失了禮貌?我那花園中,彆有一間茶室,倒還寬大,你們且去歇息,若喝不慣茶水,我家亦有禦賜的好酒,肥鵝燒雞,把來下酒極好。”
武鬆聽見“禦賜好酒”四字,不由吞了口吐沫,抱拳道:“如此,多承姐姐招待。”
李媽媽笑吟吟起身道:“你既然是宋郎的兄弟,便是我自己弟弟一般,且隨我來。”說罷屁股扭得風中楊柳一般,引武鬆等去喝酒,隻剩下高衙內一個,笑嘻嘻坐了最後一張椅子,恰在李師師身邊。
李師師直到他坐下,才發現竟還有個高衙內,不由吃驚道:“啊呀,衙內如何又來了?”
高衙內歪著頭,晃著二郎腿,一臉輕慢:“怎麼?偏你李家門檻高?偏我不配來?”
李師師氣得站起身,高衙內卻是悠然自得,滿臉賤笑,欣賞美人薄嗔之美。
不久李媽媽笑吟吟回來,一見高衙內,頓時驚呼:“花花太歲!你如何進得我家?”
高衙內洋洋得意一指曹操:“我大哥來了京城,我這做弟弟的自然相陪。”
李媽媽、李師師聽了驚疑不定,這高衙內的背後乃是堂堂高俅,他如何會稱一個區區財主做大哥?
曹操咳嗽一聲,起身道:“李家姐姐,師師姑娘,大家且都坐下,我這兄弟,少不經事,以前多有得罪,我做哥哥的替他道歉。今天來此,大家也隻喝茶閒聊,絕不會胡鬨蠻纏。”
說著,走到穆弘等人留在門口的包袱處,輕輕解開:“這二百兩黃金,算是在下的茶資,莫嫌輕微。”
見他出手如此闊綽,兒女的臉色都是一變,二百兩黃金喝杯茶,全天下也沒這個行情。
高衙內見了暗笑,口中卻道:“我哥哥憐香惜玉,兄弟自然有樣學樣,以前的事情,雖然我踢壞了你家門,我也險些被老爹打死,師師姑娘隻要肯同我喝杯酒,大家便一筆勾銷。小弟以後,也絕不敢再來羅唕。”
李師師和媽媽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願意。
有分教:紅紅柿子高高牆,熟透佳人識趣郎。衙內自誇有手段,懷中妙藥亂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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