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想起了前世。
前世,與林婉棠定親以後,薛景和時不時會偷偷送給她一張桃花箋,精致的紙上,寫著字字珠璣、濃情蜜意的詩詞。
林婉棠每每讀了以後,都覺得唇齒留香,遐想連篇,對薛景和的思慕喜愛就會更濃幾分。
林婉棠盼啊盼,終於盼來了成親的日子。
花前月下,閨房之中,紅袖添香時,薛景和還會念詩給林婉棠聽。因為薛景和的才華,林婉棠忽視容忍了薛景和的不少缺點。
偶爾,林婉棠也會詩興大發,想要與薛景和即興吟詩作對,薛景和總會找借口推脫。
一開始,林婉棠沒有懷疑,次數多了,她開始覺得不對勁。
仔細觀察了些時日,林婉棠終於發現,原來,薛景和送給她的那些妙筆生花的詩句,居然都是出自婁星辰之手!
林婉棠震驚了!她將所有留存的桃花箋全部燒毀,逼著薛景和不再參加詩會,苦口婆心地勸著他不要貪戀虛名,而要踏實上進。
為了薛景和,林婉棠去與婁星辰談話,勸說婁星辰,讓他全心輔導薛景和的學業。
後來,薛景和從書院散學回來,婁星辰就會全程在書房陪讀指點。
有才華橫溢的婁星辰的全力幫助,薛景和學業進步神速,逐漸在青葵書院嶄露頭角。
婁星辰名義上是侯府的門客,籍籍無名,實際上卻是薛景和的恩師!
婁星辰最後被薛景和下令杖斃的情景,再度出現在林婉棠眼前。
婁星辰都是為了她!
林婉棠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薛景和真該死!
突然,薛承宗猛捶桌子的聲音將林婉棠從回憶中驚醒。
“好!還是我豁出去老臉去求皇上!隻是,我被皇上訓斥了好幾次,哪裡還有什麼臉麵?若是再求其他人,少不得要用銀子。”
楊氏眼巴巴地看著林婉棠:“棠兒啊,府裡如今實在捉襟見肘。要不然,你們夫妻拿出些銀子來,我們先使著,回頭有了銀子再還給你們。”
林婉棠如今全算是看明白了,楊氏想使喚她的時候,就喚她棠兒,楊氏用不著她的時候,就叫她林氏。
林婉棠攤手:“莊子、鋪子都是公中的,我們兩人能有什麼銀子呢?哦,母親,您不會是想動用兒媳的嫁妝吧?你們說說,用大兒媳的嫁妝為小兒子捐官,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薛承宗咳嗽了一聲:“林氏,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都是一家人……”
林婉棠不由得失笑:“若說一家人,二弟自己有兩房妻子呢,怎麼不用自己妻子的嫁妝,倒謀算著用自己嫂子的嫁妝?”
薛景和抬頭:“我沒說用……用你的嫁妝,都是父親和母親的主意。”
薛承宗:“……”
楊氏:“……”
這傻孩子,撇清自己就撇清自己吧,怎麼還把親爹親娘給賣了呢?
楊氏瞪了薛景和一眼,薛景和耷拉著頭,沒有看見。
薛承宗看向鄭玉蓮,鄭玉蓮如今死豬不怕開水燙,滿不在乎地說:“我娘家窮,沒什麼陪嫁。”
薛承宗看向南宮曼,南宮曼擺弄著玉鐲,漫不經心地說:“我娘家也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