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看向薛景睿,皺眉說:“母親以前總愛提楊氏,後來生病後似乎……似乎沒有提過了。對了,母親說過,父親還年輕,她去以後,父親勢必要再娶,讓我們姐弟一定要互相扶助。”
薛景睿眼裡有些淚光,他低下頭,將采萱的事情告訴了淑妃。
淑妃驚訝地說:“采萱?我記得母親去後,父親說,采萱偷偷拿母親的首飾出去變賣。父親念在采萱曾經服侍過母親的份上,不願意重責采萱,便放采萱出去配了小廝。”
薛景睿問:“娘娘可知道她配了哪個小廝?若是我們府上的小廝,應該很容易就知道是誰,可是,我問了府裡幾個老人兒,她們都不知道采萱去了哪裡。”
淑妃站起身,踱了幾步,嘀咕道:“我也不知道。難道說……采萱知道些什麼內情,才被父親打發出去了?”
薛景睿沉吟了片刻,說:“我再查一查吧。”
淑妃攥著手,沉聲說:“他們最好沒做過什麼,否則……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林婉棠唯恐淑妃多思多慮影響腹中的胎兒,就陪著她說了會兒話,見淑妃情緒好轉,她才與薛景睿起身告辭。
這一日,薛景睿出去見了幾個下屬,回來時夜色已深。他見林婉棠睡的裡間還亮著燭光,便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林婉棠躺在床上,裹著錦被,小臉煞白,眼裡噙著淚,楚楚可憐地朝薛景睿望了過來。
薛景睿突然明白了憐香惜玉這四個字的意思。
他邁步上前,坐在床邊,語氣儘量和緩地問:“你這是怎麼了?”
林婉棠眼裡的淚更多了些,一滴淚珠掛在她的下睫上,將落未落,襯得她像一隻柔弱的小兔子。
淚珠像晶瑩的露珠,薛景睿想將這顆淚珠吻走,卻還是忍住了,掏出帕子,輕輕給林婉棠擦了擦眼淚。
林婉棠抽泣了一聲,說:“你彆問了,你們男人不會懂的,隻會覺得女人麻煩,覺得女人嬌氣。”
薛景睿又氣又想笑,耐著性子問:“到底哪裡不舒服?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林婉棠瞥了薛景睿一眼:“女人每個月都有這麼幾天。”
薛景睿皺眉:“有幾天什麼?”
林婉棠直想敲敲麵前的榆木腦袋,乾脆明說了:“癸水!女人每個月都要流好多血,尋常人還好,像我這種倒黴的,來癸水時痛得要死。”
薛景睿的臉有些紅,他在書中讀到過這個,隻是,他身邊以往從沒有過女人,方才一時沒想到這上麵來。
薛景睿問:“每次都這麼疼嗎?沒請大夫看過?”
林婉棠搖頭:“以往倒還好,自從去年冬天被鄭氏推下水以後,每次來癸水都痛苦難耐。”
薛景睿的眸光深沉了起來:“鄭氏?弟妹?”
林婉棠提起來仍有恨意:“對,除了她還能有誰?”
薛景睿站起身,將珍珠喚了進來,說:“照顧好你家主子。”
說完,薛景睿就出去了。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方太醫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後頭跟著薛景睿。
方太醫擦了擦汗,說:“那下官給夫人診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