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的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好一會兒,秦英才終於止住了哀嚎,露出一張哭臉,說:“我……我一定要彈劾你。我在此教訓下屬,關你何事?!”
薛景睿斜睨了他一眼:“本將隻是看不慣你在公眾場合語言粗俗,大呼小叫罷了。你要彈劾,趕緊的,免得本將麻煩,還得親自彈劾你失了官員的身份!”
林婉棠站在門口,問薛景睿:“夫君,一個朝廷命官,居然當眾威脅下屬,說要剁了下屬全家。夫君,妾身不懂,三品官有這樣殺人全家的權力嗎?”
薛景睿笑道:“娘子,彆說你不懂,本將也不懂。要不,本將等會兒就進宮,當麵問問皇上如何?”
林婉棠點頭:“妾身覺得很好。要不問問皇上,妾身實在害怕。京城這麼多三品以及以上的官員,若是個個都能剁下屬全家,那多嚇人啊!”
秦英才在一旁聽著,心慌起來。今日他帶下屬在此聚餐,陸修明突然過來,說他因為木材問題阻止了施工。
秦英才氣急敗壞,說話不慎,當眾留下了把柄。
要是薛景睿真的在皇上麵前告他的狀,他可真得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裡,秦英才也顧不得手指生疼了,起身上前,賠笑行禮:“薛將軍,秦某方才失禮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秦某吧。”
薛景睿嘲諷地笑著:“豈敢豈敢,薛某不過是個三品的武將而已,況且如今沒有領著實職,不敢受秦大人這一禮啊!”
秦英才躬著身,擦了擦額頭的汗,哐哐扇了自己兩耳光:“薛將軍,您就高抬貴手吧。”
薛景睿這才起身,將秦英才攙扶起來,假笑著說:“誒,秦大人客氣了,你我不過玩笑幾句而已,你如何就當真了呢?秦大人,要不要坐下陪本將喝幾杯?”
秦英才忙搖頭:“我們都已經用好了,就不打擾薛將軍用飯了。秦某先行告退。”
薛景睿抱拳:“好走不送。”
秦英才帶人離開以後,陸修明走了過來,向薛景睿行禮。
陸修明麵色有些羞赧:“多謝薛將軍與夫人方才出言相幫。”
薛景睿笑著說:“不必客氣,我隻是看不慣他而已,換成旁人,我也是要管一管的。”
薛景睿起身,帶著陸修明去了隔壁雅間,在桌旁坐下。
林婉棠擔憂地問:“秦英才以後會不會給你穿小鞋?”
陸修明苦笑一聲,說:“他給我穿的小鞋還少嗎?自從他調來工部任侍郎,就處處看我不順眼。我平日裡乾活最多,挨罵最狠。這樣被他當眾辱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林婉棠生氣地捶了捶桌子:“他也太過分了!”
陸修明歎口氣,說:“若不是手頭還有幾樣差事沒有完成,我要真想辭官了,回家種地也比受這窩囊氣強。”
林婉棠脫口而出:“那倒不必,他居然敢把木材以次充好,不知道從中貪墨了多少銀兩。既然他敢伸手,我們就能讓他付出代價。”
陸修明若有所思:“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的確……唉,的確有些貪婪。可惜我人微言輕,上過折子彈劾他,都沒能到禦前。估計他知道了折子的事,所以才處處為難我。”
薛景睿皺眉道:“那批以次充好的木材如今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