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曼若有所思。
林婉棠又說:“你不要鑽在牛角尖裡,走出去看看美好的世界,你就知道你如今被薛景和折磨的日子有多不值得了。到時候,你也會知道,為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執迷不悔是多麼不值得了。”
南宮曼恨恨地看著林婉棠,一言不發。
林婉棠站起身,歎口氣,說道:“我是看你實在可憐,才勸你這麼幾句。你自己得空時好好琢磨琢磨,想想這些話是不是金玉良言。”
說完,林婉棠轉身出了屋子。
某天夜裡,薛景和一個人睡在客棧的房間,恍恍惚惚地又做起了夢。
夢裡,他穿著藍色圓領官服,官服前是白鷳補子,一看就是五品文官的官服。
薛景和心中歡喜,五品文官,對如今的他來說遙不可及。
他沒有高興多久,一位師爺打扮的人衝了進來,驚慌失措地喊道:“薛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東廠過來抓人了!”
薛景和驚愕地站了起來,問:“抓人?抓我嗎?!”
師爺哭喪著臉說道:“是啊,好像是因為皇上要查虧空的事情。”
薛景和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小道消息不是說,皇上有心免於責罰,隻讓他們設法彌補虧空嗎?
薛景和正想著,東廠的人就衝了進來,為首的人是曹眾的侄子曹楊。
曹楊皮笑肉不笑道:“薛大人,得罪了,咱家奉聖諭帶你回京問話,你快脫下官服,隨咱家走吧。”
薛景和兩股戰戰,牙齒打顫,求情道:“曹公公,能不能容我給家中夫人寫封書信?”
曹楊冷冷道:“不必了。來人,帶薛大人!”
兩個差役上前來,將薛景和的官服扒了,強押著薛景和上了囚車。
薛景和的汗濕透了衣衫,他對師爺喊道:“派人告訴我家夫人,讓她務必想辦法救我!”
他的呼喊聲,似乎有回音一般,綿綿不絕地充斥在他周圍的空間裡。
薛景和猛地驚醒,全身都是冷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隻是一個夢而已。
他不是五品文官,隻是詹事府的一個九品錄事,而且,這次差事辦得不好,太子隻怕要重責於他了。
薛景和心中五味雜陳。
在夢裡,被東廠的人帶走的時候,他滿心滿腦想的,是讓林婉棠救他。
薛景和擦了擦冷汗,捂著心口安慰自己:“夢裡的林婉棠一定會救我,我肯定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
薛景和的心安定了一些,重新躺了下來。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才終於再次進入夢鄉。
逼真的夢境再次出現。
他穿著囚服,披頭散發,滿身是傷,坐在陰暗腥臭的牢房裡,欲哭無淚。
此時,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太監來到了牢房門口,薛景和抬頭望去,看見來者是曹楊。
曹楊的聲音尖利刺耳:“薛景和,你在任上貪墨銀兩,瀆職懈怠,導致虧空巨大,皇上要將你革職流放。”
薛景和害怕極了,他好不容易才考中進士,好不容易才當了五品文官,他年紀正輕,本該前途大好,他不要被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