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遠生氣地道:“我用伴琴給的銀子,給你母親買著貴得狠的藥呢。可是,你實在不爭氣,你毀了伴琴和你母親的希望,她們都撐不下去了,一個瘋了,一個生命垂危。薛景和,你不羞愧嗎?!”
楊俊遠自認不是一個好弟弟,可是,他也不像薛景和這般混賬!
薛景和呆呆地說:“舅舅,我想去見見母親。”
楊俊遠拂袖道:“若不是為了讓你見你母親最後一麵,你以為我會來尋你?!此刻太晚了,明日一早,你到京兆府大牢去見你母親,我都幫你打點好了,牢頭會帶你進去。”
說完,楊俊遠鄙夷地瞥了薛景和一眼,轉身離開。
薛景和頹然倒在了床上。
薛汝成還在抽抽搭搭地哭,薛景和煩躁地喊了一聲:“閉上嘴,趕緊睡覺!”
薛汝成嚇了一跳,立刻閉上了嘴,將臉埋進柳春娘懷裡,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柳春娘暗自對薛景和翻了個白眼。
薛景和怒吼道:“吹滅蠟燭,都給我睡覺!”
這聲音把鄭玉蓮嚇得打了個冷顫,她趕緊插上門閂,熄滅蠟燭,摸黑躺回了床上,側著身子,背對著薛景和,嚇得一動不敢動。
此時,薛景和什麼不願意想,什麼都不敢想。
他強迫自己背起了《論語》,仿佛回到了在書院讀書的日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昏昏沉沉睡著了。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東廠的監牢裡,他們日夜不停地審問他,讓他交代虧空銀子的下落。
那些銀子能去哪裡?一部分被他拿來花天酒地揮霍了,一部分被他拿來孝敬了上司。可是,這個時候,他豈敢牽扯那些上司們?隻能死撐著不言。
監牢裡昏暗,薛景和已經不知道此時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了,他害怕,疼痛,困乏,悔不當初……
此時,有人進了審問犯人的地方,刑訊停止了。
薛景和被帶回了牢房。
畫麵一轉,他看到了曹楊,上次的夢境又進行了一遍,曹楊對薛景和說,隻要他願意當五皇子的人,五皇子就會幫他。
薛景和忙不迭地答應了。
曹楊陰森森地笑著,對薛景和低語道:“林首輔軟硬不吃,不肯歸附五殿下,時時處處都擋了五殿下的路。”
“若是能把林宏盛這個茅坑裡的硬石頭給挪走了,抬舉我們的人接管吏部,掌管內閣,五殿下成為太子指日可待!”
薛景和愣了片刻,顫抖著聲音問:“你們……你們想讓我幫你們除去我的嶽父?!”
曹楊嘿嘿笑道:“是啊!你的嶽父貴為內閣首輔,吏部尚書,你看他可曾在皇上麵前替你求情?他不曾!”
“他不僅不為你求情,還請求皇上秉公處置,不必因為他而顧忌什麼。關於你的案子的奏折,林首輔都避嫌,連看都不看,交由其他大人處置了。”
薛景和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得陰冷。
曹楊趁機又說:“你指望不上你的嶽父,要想脫罪,隻有歸附五殿下。除掉你的嶽父,五殿下的人必然會救你出去。”
薛景和明顯被說動了。
他歎了口氣,說道:“嶽父……林宏盛為官一向謹慎,我這麼多年,還真沒有發現他有什麼把柄。”
曹楊笑道:“我們手裡有一擊即中的罪證。隻是,我們不適合出麵檢舉,你的身份最合適不過了。你檢舉揭發林宏盛附逆太子,將功贖罪,五殿下為你在陛下麵前求情,你不僅不會獲刑,或許還能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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