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珍珠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向林婉棠行禮後說:“少奶奶,將軍回來了。”
林婉棠心頭一喜,急忙站起身,卻聽見床榻上的婁星辰嚶嚀低吟了一聲。
林婉棠轉頭看去,婁星辰額頭上有了一層薄汗。
旁邊的糧草官驚喜地喊了起來:“婁公子出汗了。出汗好啊!應該一會兒就能退燒了。”
林婉棠點了點頭,咬了咬嘴唇,對糧草官說:“你照顧好婁公子。夜裡他可能還會燒起來,你還用這個方子,再讓他喝一回藥。若有什麼事,你再來都督府找我。”
糧草官應下,林婉棠看了看依舊迷迷糊糊睡著的婁星辰,狠了狠心,轉身離去。
待上了馬車,珍珠眼神躲閃,吞吞吐吐:“少奶奶,有件事……您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林婉棠一愣,著急地問珍珠:“怎麼了?將軍又受傷了?”
珍珠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才狠著心說:“將軍……將軍帶了……帶了一個姑娘回來。”
林婉棠眉毛一挑:“一個姑娘?”
珍珠為難地說:“是,將軍問您去哪兒了,奴婢怕他誤會,就說您逛街了,然後奴婢換了衣裳出來尋你。奴婢在東跨院門口看到了那個姑娘,她大約十六七歲吧……”
珍珠聲音越來越低。
林婉棠想了想,笑著揉了揉珍珠的頭發:“你彆多想,那姑娘應該是什麼客人。安九娘不就住在咱們府上過嗎?南宮曼如今也住著,不都是客人嗎?”
珍珠想了想,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也是啊,奴婢應該是想岔了,將軍不是那樣的人。”
林婉棠回到都督府,迫不及待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從側門進府,快步往主院走去。
她急於見薛景睿,好向他解釋夢話的事。
林婉棠剛進了她的院子,便愣住了。
她的東西被人從臥房挪了出來,箱子、擺件、桌子、繡凳全都擺在院子裡。
而一個姑娘正抱臂靠在廊下柱子上,指揮著人往屋子裡搬東西。
“開窗透氣,把屋子好好打掃一遍,給我鋪上波斯地毯……”
林婉棠氣笑了。
她一會兒不在府上,就被人鳩占鵲巢了?
這時,管事拿著兩個花盆出來了。
林婉棠一看就變了臉色。
這可是她種的天璣草。
林婉棠疾步上前,將花盆從管事手中搶過來,小心翼翼地拿到屋子裡,重新在窗台上放好。
然後,林婉棠一身怒氣地走了出來,劈頭蓋臉地質問管事:“劉管事,你這是乾什麼?為何動我屋子裡的東西?”
劉管事哭喪著臉,向林婉棠行禮,低聲說:“少奶奶,鳳姑娘非要住您這個屋子……”
林婉棠斷喝:“放肆!她不懂規矩,你一把年紀了也不懂規矩不成?!哪有客人占主人屋子的道理?我平日太縱著你們了是嗎?!”
劉管事連連作揖哀告:“奴才也覺得不妥。實在是將軍臨走前吩咐,鳳姑娘要求什麼,就都滿足她。”
林婉棠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若要你的腦袋,你也割下來給她當球踢不成?!”
劉管事訕訕的,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