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寬顯得慷慨激昂,大聲說:“身為北玄兒郎,我寧可一死,也絕對不向大梁稱臣!”
林婉棠正色道:“你死,誠然容易。你死了以後,無知無覺,一了百了。然而,北玄會變得四分五裂,會被匈奴與大梁蠶食,你的兄弟子侄們會為了王位打得你死我活。北玄會長時間處於動蕩之中,百姓們將流離失所,餓殍遍地。”
“到時候,北玄百姓提起你的名字,便會恨得咬牙切齒。巴圖在位時,他們好歹還能安穩生活,你卻將他們帶進了民不聊生、妻離子散的痛苦深淵。你的名字,將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巴寬顯得有些崩潰,痛苦地閉上眼睛喊道:“你彆說了!彆說了!”
林婉棠笑了起來,繼續刺激他:“你怕什麼?那時,你已經死了,看不到百姓的血淚,聽不到他們的詛咒了。”
巴寬艱難搖頭:“彆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此時,薛景睿說:“巴寬,你若是個男人,就咬牙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大梁不是匈奴,對待屬國的百姓,會很寬仁。”
巴寬想了一會兒,終於抬頭看向薛景睿:“怎麼寬仁?”
薛景睿笑了笑:“這個嘛,該是你和我們大梁國君談論的問題。但是,我可以保證一點,北境軍不僅不會傷害北玄百姓,若遇到匈奴來襲北玄,北境軍願意與北玄軍隊一起抵禦匈奴。”
巴寬沉默不語。
林婉棠道:“巴寬,你已經錯失了一次機會,大梁不會有耐心一直給你機會,你可要考慮清楚,錯過這個村,就再沒有這個店了。”
巴寬終於長歎一聲,說:“薛景睿,你告訴你們北玄國君,讓他找個機會來見我吧。”
薛景睿挑眉輕笑:“巴寬,第一,以後,皇上就也是你們北玄君臣的主子了。第二,怎麼可以讓皇上以尊就卑呢?明明應該你求見皇上。”
巴寬氣息一滯,是啊,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今非昔比了。上次來時,大梁對他以禮相待,客氣有加,可這次,他是俘虜與階下囚,哪裡還能直得起腰杆?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本錢?
巴寬深呼吸了幾下,說道:“請薛將軍轉達我的意思,我想求見皇上。”
薛景睿笑道:“好。”
然後,薛景睿吩咐一旁的錦衣衛:“給北玄國王端上些吃的。”
錦衣衛連忙應下。
隨後,薛景睿攬著林婉棠往外走。
巴寬忍不住喚道:“林婉棠!”
林婉棠沒有回頭。
薛景睿回轉身,眼神冷酷銳利地看著巴寬。
巴寬張了張嘴,最終隻說了一句:“對不起,林婉棠。”
林婉棠回頭,淡淡看了巴寬一眼,便挽著薛景睿的胳膊,走出了房間。
薛景睿將巴寬求見皇上的事告訴了顧全,便帶著林婉棠去見皇太貴妃了。
皇太貴妃已經搬到了壽喜宮,與另外兩位太妃住在一起。
皇太貴妃笑道:“皇上原本讓哀家獨自住一個院子,哀家婉拒了。有姐妹們作伴,平時熱鬨些。”
林婉棠知道,皇太貴妃是行事低調。太後在先帝陵寢守墓,她一個皇太貴妃,不願意在宮裡出風頭太過,以免太後知道了以後記恨。
錦嫿與十六皇子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宮殿,隻是,錦嫿黏著皇太貴妃,大多數時間都賴在壽喜宮不肯走。
軒轅宸在壽喜宮待不住,動不動就往勤政殿跑,總想找皇上哥哥玩耍。皇上的確寵愛軒轅宸,沒有要緊政務時,便將軒轅宸抱在膝蓋上,即使麵見大臣,也不讓軒轅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