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走出房門,道:“你在侯府親自鎮守著吧,這時候要謹防再出旁的幺蛾子。皇上和皇太貴妃的身子怕是撐不住,我實在擔心,非去一趟不可。”
薛承宗見林婉棠神色嚴肅,隻能點頭應下:“那你把府裡的守衛帶走一大半,讓他們一路護送著你。”
林婉棠點頭,然後吩咐忘憂:“去將三個穩婆全都請來,再喚上方太醫。帶上生產需要用的物品。”
忘憂知道時間緊張,很快去了。
不過兩刻鐘的時間,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林婉棠上了馬車,她感覺頭疼欲裂,按著太陽穴,腦子裡有許多繁亂的思緒。
馬車一夜馬不停蹄地狂奔,日上三竿的時候,林婉棠行至仙人山圍場的行宮外麵時,看到顧全正攙扶著皇上站在風中,而紀辰正在一旁回話。
林婉棠下了馬車,扶著忘憂的手,像一隻憨態可掬的企鵝一般,搖搖晃晃地快步走到皇上跟前行禮。
皇上和紀辰都有些驚訝。
皇上看起來很是憔悴,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想來昨夜應也無眠。
紀辰則接著回話:“……微臣在小溪裡網到了幾片紅葉,上麵都寫著一樣的字。”
紀辰將一片紅葉拿給皇上看,另一片則給了林婉棠。
紅葉上赫然寫著一句詩——雪花飛舞寒風鬼,冰霜夜雨凍人命。
這句詩,令在場的人心中俱是一凜。
皇上拿著紅葉的手微微顫抖:“這……這詩的意思……是要凍死十六弟嗎?”
紀辰神色肅穆:“看起來是的。”
林婉棠極力鎮定,問:“如今雖然是秋末冬初了,可是,今年天氣異乎尋常地暖和,尋常戶外還不至於將人凍死。”
紀辰道:“是,所以,微臣讓人搜尋附近的冰窖,還有夢女峰峰頂。峰頂海拔高,氣溫低,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積雪了。”
皇上的身子搖搖欲墜,看起來泫然若泣:“十六弟失蹤已經有十三四個時辰了,若是他一開始就被帶到了冰窖或者峰頂,那麼,他此刻恐怕凶多吉少了。”
林婉棠眼睛酸脹得難受,安慰皇上,也是安慰自己道:“十六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或許能得天神庇佑,轉危為安。”
紀辰則一直很是嚴肅,冷靜克製,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皇上,微臣這就去尋訪附近的山民,看看還有沒有特彆寒冷的地方。”
皇上揮手:“快去,快去。”
紀辰行禮告退,走了幾步,紀辰回轉身,又稟告道:“皇上,溪流下遊的村民們看了畫像,說曾看見那個所謂的裘郎在發現紅葉的位置玩耍。五城兵馬司的人也曾追蹤到過,隻是當時臣以為他是出來散心,著實沒有往這上麵想。”
皇上臉色鐵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這下朕看他們還怎麼抵賴!查!使勁查!讓大理寺將所有手段都使出來,務必儘快撬開他們的嘴!”
紀辰應下,然後,遲疑了片刻,說:“大理寺定然會儘心竭力。另外,太後那邊……若是太後能說出十六殿下的下落,我們還能早些找到十六殿下。”
皇上閉上眼睛,深呼吸一次,才說:“太後那裡,朕親自去問。”
紀辰默默行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