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丫鬟珍兒慣愛曲意奉承,將任暖暖誇成了京城一枝花,任暖暖越發得意。
任氏懷著身孕,還沒起床,任暖暖便先行來到了瑾蘭院。
林婉棠正抱著圓圓給她拍奶嗝兒,見任暖暖進來,打量了她一眼,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
任暖暖今日打扮得太過了!
她小小年紀,正是有青春活力的少女,原該清新有朝氣,怎麼發式衣裳都像是三四十歲的夫人?還是沒什麼品味的那種暴發戶家的夫人。活脫脫有種小孩兒偷穿大人衣裳的感覺,平白老了十歲不止。
況且,她頭上的首飾用得過多了,這不是妝扮,簡直像是在腦袋上擺了一個首飾攤位。
林婉棠猶豫了一下,委婉地說:“暖暖,穿衣打扮有時就像畫畫,要適當留白,著墨過多則會過猶不及。”
任暖暖一愣,心頭老大不痛快,強撐著笑容道:“嫂子,我這不是想著今日喜慶嘛,穿得太素了恐怕那些貴女笑話。”
林婉棠還想再說什麼,團團在奶娘懷裡哭了起來,林婉棠便抱著圓圓去哄團團。
任暖暖悻悻出了正堂,心想,林婉棠當真見不得她好,說什麼留白之類的話,不就是怕她太出風頭,壓過了林府那幾個姑娘嗎?!
她怎麼可能上當?!
不一會兒,便逐漸有貴客登門。外院廳堂裡擺了許多桌席麵,招待男客,而女眷們則可乘坐小轎來到內院門口再下轎。
任暖暖站在任氏旁邊,像是驕傲的孔雀一般幫忙迎接女眷。
夫人貴女們見到任暖暖,都會忍不住多打量幾眼,暗中詫異嗤笑,麵上卻不好帶出來,隻得違心誇她兩句作為掩飾。
任暖暖越發自得。
薛景睿遠遠看見一眼,回瑾蘭院的時候便跟林婉棠提了一嘴:“那任暖暖今日怎麼打扮得像個唱戲的?還在內院門口站著迎客,著實不像話。”
林婉棠想起來這件事,急忙讓忘憂去尋任暖暖。
她知道勸說不動任暖暖,說多了反而生出嫌隙,便隻讓忘憂說,王媽媽那邊記賬忙不過來,讓她過去幫幫忙,順便學一學怎麼管家理事。
任暖暖聽了,很是怨恨,林婉棠果然時時處處打壓她,怕她得了貴夫人的青眼,著急把她差遣到一旁去。
但忘憂說得冠冕堂皇,又當著女眷的麵,任暖暖不好拒絕,便不情願地去了賬房。
賬房裡的人忙忙碌碌,她也看不出什麼頭緒,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抄手連廊裡,珍兒踮起腳尖,在任暖暖耳邊輕聲說:“姑娘,奴婢方才打聽出來,康公子在前院呢。”
任暖暖眼前一亮,忙說:“快,我們去偷偷看看他。”
珍兒引著任暖暖從一處角門繞了過去,任暖暖躲在影壁牆後,探頭看出去。
梅花樹前的一桌宴席上,康向梁正在與人碰杯,之後,康向梁抬手,用闊大的袖子遮擋著,將杯盞中的酒一飲而儘。之後,他將杯底露給對麵的人看,麵上帶著閒適的笑。
不愧是皇後的親弟弟!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說不出的貴氣,姿容俊美,姿態風流,當真是謫仙一般的貴公子。
任暖暖芳心大動,恨不得此刻就伏在康向梁懷裡一訴相思。
任暖暖想著,便像夢遊一般邁步出去了。珍兒忙拉住她:“姑娘,外麵都是男客,你是小姐,怎能讓那些人都看了去?”
任暖暖這才醒過神來。
她正皺眉懊惱間,看著一個丫鬟來到康向梁那一桌上菜,頓時有了主意。
“珍兒,你是丫鬟,可以混到前院。你……嗯……你趁機將這個帕子塞給康公子,請他到院子最西邊的觀霞閣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