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向梁沒有說話,隻是用胳膊攬了林婉榆一下。
原來前方是一個急彎。
林婉榆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交淺言深了。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驛館。
林婉榆急忙安排人回去接應踏雪他們。
而康向梁則向驛卒要了一間上房。
驛卒對康向梁非常熱情:“康公子,小的給您做些吃的吧?”
康向梁隨口說:“下一碗麵就好。”
康向梁突然看到一旁的林婉榆,問:“你要不要也吃些東西?”
林婉榆輕輕搖了搖頭,向康向梁抱拳行禮:“今日多謝康公子了。”
康向梁禮貌一笑,說:“不必客氣。”
林婉榆發覺康向梁總是淡淡的,便識趣地回了自己房間,想著等回到京城以後,送一份禮物給文信伯夫人,就當正式謝過康向梁了。
林婉榆疲憊極了,洗漱之後便睡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婉榆突然聽見走廊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她想,莫不是踏雪和尋梅回來了?
她睜開眼睛,踏雪忙過來:“姑娘要喝茶嗎?”
林婉榆聲音沙啞地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竟然不知道。”
踏雪笑道:“奴婢回來有一會兒了,奴婢知道姑娘累,便輕手輕腳的。姑娘多睡一會兒吧。”
林婉榆皺眉問:“外麵這會兒乾什麼呢?”
踏雪出門去打探了。
過了片刻,踏雪回來,說:“姑娘,隔壁上房住的康公子突然起了高熱。驛卒發現以後,請了大夫過來。”
林婉榆想起昨夜康向梁將自己的大氅脫給她穿,想來他是在那時候受了涼。
林婉榆心裡過意不去,便起身穿衣裳洗漱。
踏雪迷惑地說:“不知道為什麼,康公子竟然沒有帶隨從。”
林婉榆收拾好之後,去了隔壁上房。
驛卒剛好從裡麵出來,林婉榆問:“康公子如今怎麼樣了?”
驛卒歎口氣說:“康公子服食了湯藥,可還是沒有退燒。”
林婉榆顧不得男女之大防,走了進去,見康向梁蓋著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嘴唇乾裂,睡夢中眉頭緊鎖著。
林婉榆倒了一碗溫水,坐在床邊,用小勺子喂康向梁。
水沁進康向梁的唇裡,他下意識喝了下去。
林婉榆喂了他片刻,轉身將茶盞放下,卻聽見康向梁口中喃喃念叨:“菊月,菊月……”
林婉榆一怔,菊月是誰?
林婉榆以為康向梁醒了,走到他跟前查看,康向梁一把抓住她的手,夢囈道:“菊月!菊月!你彆走!”
林婉榆下意識地想將手抽回來,可康向梁抓得緊緊的。
兩人僵持的功夫,康向梁睜開了眼睛。
林婉榆又將手往外抽,康向梁這才清醒了些,像觸電一般,鬆開了她的手。
康向梁大窘,忙向林婉榆道歉:“對不住,我……我冒失了。”
林婉榆輕笑:“沒事,你應該是病中認錯人了。”
康向梁神色黯然起來。
林婉榆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說:“真抱歉,害你受涼生病了。要不……我捎信讓你的隨從來這裡吧?”
康向梁猛地咳嗽了幾聲:“不用,我得馬上回去,還有公務需要我辦。”
林婉榆著急起來:“你還病著……況且,你萬一過了病氣給皇上就不好了。”
康向梁笑了起來:“也是,我倒把這個茬兒忘了。也罷,我還是給皇上告假,在宅子裡歇息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