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不在公司。
張紅玥也已返回敘城。
可公司的高層大都是他們的人。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下。
第一把火這麼一燒,無異於宣布我趙紅芳已經跟王家父子徹底決裂,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隻有這樣,才會取得陳楠初步信任。
三把火燒完,他絕對不會再戒備我!
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隻有取得充分信任,才會給我股份。
股份在手,我這個總裁才算名副其實。
趙紅芳坐在寬敞明亮的總裁辦公室裡,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總裁的坐椅,真棒!
終於出人頭地了。
至少在表麵上,我現在是公司的話事人。
南帝雖說是壓在我上麵的董事長,但他旗下的產業太多,根本不會長期呆在鄉江。
而且,他早放權於我,讓我全權負責。
我第一把火燒的這麼猛,南帝連電話都沒打一個,說明他是真的放權了。
要不接下來再試探一下?
如果他仍然沒有什麼反應,那就說明他確實是個言出必踐之人。
那我就可以放開手腳了。
王家父子尚未失勢的時候,這家公司的員工,包括中層骨乾哪個不對我阿諛奉承?沒想到他們剛一失勢,那個姓周的就居然安排我去清洗廁所。
以此來討好南帝。
趨炎附勢的小人!
想踩著我的肩膀上位?
簡直豈有此理!
當我是好惹的?
所有欺負過我的人,還有那些背後嚼舌根誹議、眼紅我的小婊子,通通都要付出代價。
…………
大權在握後,趙紅芳決定公報私仇。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一個得誌小人?
最初,她隻是試探性地辭退幾個普通員工。
見並無任何阻力,且南帝根本沒有什麼反應,她的膽子開始大了起來,一口氣開掉幾十個,凡是得罪過她的,幾乎都失業了,搞得整個公司怨聲載道、人心惶惶。
算上王家父子的暗子,公司員工直接縮水一半。
這是她的第二把火。
如果說第一把火是為了博取陳楠的充分信任,那第二把火就純粹是為了打擊報複。
趙紅芳原本不想這麼快就動手的。
可她實在忍不住。
有種‘有權不使,過期作廢’的感覺。
這是城府的問題,跟智商和情商無關。
王旭峰讓趙紅芳當臥底,委實不妥。她在公關方麵確實比張紅玥強,但做臥底就差遠了。
給人的感覺,她根本沉不氣。
…………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員工的反擊終於來了。
在部分老領導的暗中鼓動下,大批基層員工突然集體遞上辭職信,要求離職。
講道理。
正常情況下,新任總裁趙紅芳這個時候應該主動出麵安撫員工,避免成為光杆司令的危險。
可她偏不。
直接小手一揮,同意了!
先後被王家父子看重,趙紅芳真有那麼膚淺嗎?真有那麼低能嗎?
並不是。
她這樣做,其實是打著一石三鳥的主意。
其一,搞垮公司。
在她想來,反正這家公司不是自己的,員工鬨出的亂子越大,自己對王大少就越忠誠。
想辭職?
沒問題!
立馬領工資走人,絕不挽留你一句。
公司早些關門,自己就能早些回到王大少身邊,跟他雙宿雙飛,再無須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王旭峰雖然失勢了,但仍然是有錢人。
他私人賬戶上的錢,足夠兩人揮霍一輩子了。
其二,借機試探陳楠。
看他是否會出麵敲打自己。
如果會,那就低頭認錯,再徐徐圖之。
如果不會,那就再接再厲。
力爭在短時間內把公司搞垮。
其三,擺脫如芒在背的感覺。
誰都不想自己隨時被監視著。
王家父子,宛如懸掛在她頭上的利劍。讓她說話做事都得小心翼翼,完全沒有當總裁的快感。
這些暗子一除,她在公司就可以為所欲為。
…………
“趙總,不好啦!又有一批人要求辭職。這一次主要是那些導演,包括郭導,還有他手底下那些藝人。”
助理林雪跑了進來。
她是趙紅芳為數不多的親信之一。
“嗯,還有人要辭職嗎?”
相比林雪的驚慌失措來,趙紅芳表現得很淡定。
頗有些大將風度。
“廖總打電話說要撤消投資,說資金周轉出了點問題,那部電影暫時不拍了。”
“還有嗎?”
“趙總,還有最嚴重的:由於咱們公司動蕩不安,員工大量離職,導致股價暴跌,很多股東都坐不住了,有的在暗中拋售股票,有的想要召開董事會罷免您。”
這個消息確實糟糕之極。
可趙紅芳仍很淡定。
兩根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打。
“慌什麼?小事而已。”
“啊?”
都要罷免你了,還是小事?
這也太穩了吧!
趙紅芳冷冷一笑:“想離開公司的,一律滿足他們的要求;違約的,讓他們正常賠付違約金;股東拋售的股票,讓公司財務部立即回購。”
“好的趙總。”
“這年頭工作職位那麼緊俏,還怕招不到人?有什麼好慌的?以後隻要有人想走,你無須挽留,也不用向我彙報,直接給他們辦離職手續。”
趙紅芳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
“好的!可是趙總,那些股東…”
“你是擔心他們對我逼宮?”
“嗯。”
“放心吧,隻要大股東和二股東不發話,那些小股東再怎麼鬨都無濟於事。”
趙紅芳好似成竹在胸的統帥。
“哦!可是趙總,由於公司大量中層離職,導致流失了不少資源,包括一些合作方紛紛撤資。好幾部電影已經開機,可現在投資方突然撤資,損失不可估量。”
好不容易成為總裁助理,林雪很是珍惜。
她不想當個短命鬼。
“不礙事,這點小錢咱們無所謂。”
此時的趙紅芳,既像土豪,又像敗家玩意。
外表渾不在意,內心卻在暗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