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利的指甲已經在雲烈脖子上留下了劃痕。
她冷硬地說:“你外公知道你現在放暑假了,讓你回去一趟。”
雲烈心裡頭門兒清。
現在聶家正在走下坡路,而雲家卻在雲老爺子的帶領下步步高升,現在發展已經很好了。
聶家想要搭上雲家的東風,又想著之前畢竟是聯姻的關係。
聶家倒是看得很清楚,雲烈現在是雲家唯一的孩子,將來雲家的一切肯定都是由雲烈來繼承。
他們想著,到底母子連心血肉親情,就勸說聶馨憶過來緩和關係。
不過都這麼久了,他們竟然還不知道聶馨憶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讓她過來緩和關係?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不將關係攪和的更惡劣才怪!
雲烈說:“我有彆的安排,不去。”
“你!”
聶馨憶狠狠地瞪著雲烈。
但雲烈也不是傻子,不會愣在原地讓她再做什麼。
他轉過身,用手背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痕,麵無表情的上樓去。
聶馨憶渾身都在發抖,她的聲音尖利,仿佛能戳破人的耳膜,大聲吼著:“不,不行!你去哪裡都可以,但你不能去那個地方!雲烈,你聽見我說話沒有?我說你不準去!!”
她的命令來得格外的可笑。
雲烈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將所有的吼聲都杜絕在了門外。
恍惚之間,他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的聶馨憶就是用這樣的聲音歇斯底裡地吼著。
那時的他還年幼,聽著聶馨憶的指責,便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錯了。
可是他說了無數次對不起,也換不來聶馨憶一絲和顏悅色。
聶馨憶說他生來就是討債的。
雲烈反倒是覺得,他是來還債的。
當初在蕪花鄉,他的債已經還完了,現在他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聶馨憶的聲音在樓下回蕩了許久才漸漸消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管家輕輕敲了敲門,猶豫著說道:“小烈,夫人已經走了,你先去吃飯吧?”
也不知道周管家是用的什麼辦法將她勸走。
周管家敲了門,雲烈半天沒答應,他有些擔心,便又敲了敲門。
“小烈,這件事我會和老先生說一聲,以後儘量不會再讓你見到她了。”
周管家是雲家的老人,知道這其中的恩恩怨怨,對雲烈也十分心疼。
他又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聽見門裡還是沒有動靜,頓時更加擔心,生怕雲烈做什麼傻事,正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門唰的一下被打開了。
雲烈裹著一身灰色的連帽運動衫,帶著帽子,在黑發的陰影下,那雙眼眸又黑又亮,顯得很鎮定。
他身後有個行李箱,裡麵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看著……似乎是準備遠行。
周管家愣了愣,連忙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要不先和老先生說一聲吧?”
“不用了,他應該也不會管我的,我去散散心。”
“去哪兒散心總得叫老先生知道啊。”
雲烈挑了挑嘴角,莫名顯得有些溫柔。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準備故地重遊。”
“小烈,可是……”
“伯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不用擔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你想好了要怎麼麵對。”
周管家表情無奈。
雲烈這孩子……打小就比彆人要成熟一些,他心思深,又不喜歡和彆人交流,總也猜不出他到底怎麼想的。
雲烈搖了搖手機,說:“我的手機會保持暢通,有什麼急事的話就打電話找我吧。”
說完,他頓了頓,道:“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急事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管家也隻能無奈的答應,說:“我安排一輛車送你去吧。”
這種小事,雲烈不會拒絕。
在周管家的安排下,他很快就到了蕪花鄉。
蕪花鄉很偏僻。
也就是因為這裡很偏僻,所以他才會險些丟了一條命。
前往蕪花鄉的班車一天隻有一輛,去鄉裡的路也隻有那一條,如果錯過了班車,就隻能開車過去。
而村裡的人大多都已經十分熟悉,來往的車輛基本都認識。
這裡也不是什麼旅遊勝地,像是雲烈這樣一個人跑過來的,少之又少。
他花了點錢,住在了一個阿婆家的小竹樓。
阿婆年事已高,家裡孩子都在外打工,隻留下一個四歲多的小孩在家裡,說是再過兩年就會將小孩子接去城裡上學。
她聽說雲烈要跑蕪花鄉來租房子住一個月,又看他人高馬大的,長得倒是好看,可壞人又不會把自己是壞人寫在臉上。
於是阿婆對他十分懷疑,後來還是雲烈拿出了自己的學生證,借口說暑假的時候要找一個偏僻一些的地方在這裡寫生,阿婆才同意讓他住下。
不過住了幾天,阿婆就打消了對他的懷疑,看他年紀還小,將他當成是自己的親孫子來招待。
蕪花鄉真的很小,小到雲烈住在小竹樓的第二天,就碰見了許梔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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