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舅舅們一直很有耐心,逐漸等到許梔顏接受了他們。
許梔顏對許家本來就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
尤其是被綁架之後,最後一絲感情都已經被徹底磨滅。
她隻是還有些不甘心。
憑什麼壞人得不到懲罰。
憑什麼她什麼都沒做錯,最後卻要灰溜溜的離開許家?
在許梔顏出院的前一天,她的病房裡忽然來了不速之客。
是許老爺子、許葉珊和於清月一起來的。
他們三人看著可沒有從前那麼意氣風發。
反而唯唯諾諾的,向來中氣十足的許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柱起了拐杖,頭發白了一片。
而許葉珊大概近來一直都是以淚洗麵,眼底一片青黑,黑眼圈很重,滿臉憔悴。
唯有於清月還保留了些許從前的模樣。
她穿著校服,似乎是剛放學就被帶過來了。
她進來的時候,還很是不滿的瞪了許梔顏一眼。
似乎對許梔顏造成了她家的困境而感到非常不滿。
如果是從前,許梔顏可能會覺得惶恐。
但是現在,她看見正在床邊給自己削水果的霍淩霄,隻覺得這一家子人,當真是好笑極了!
她看著霍淩霄,小聲問道:“舅舅,是你叫他們來的嗎?”
霍淩霄慢條斯理的削著蘋果,聽見許梔顏的問話,微微笑了笑,柔聲說道:“你不是想看看我最後是怎麼處置他們的嗎?現在就正好可以讓你看看。”
許梔顏愣了愣。
當初其實她也沒有想好,隻是隨口那麼一說…
結果霍淩霄竟然真的放在心上了。
這種不論什麼無理的要求都會被認真對待的感覺……真好。
在霍淩霄發話之前,許家的人都不敢坐下,以許老爺子為首,均站在病房門口,諾諾地看著許梔顏,大概是希望許梔顏替他們說句好話。
許梔顏撇了撇嘴。
她才不會說呢!
她一個字都不會替他們辯白!
一直到霍淩霄削完了蘋果,將刀放下之後,才回過頭去,看著他們微笑著問道:“你們來了?都坐吧。不用站著了。”
許老爺子探究的看了霍淩霄一眼,似乎是想通過霍淩霄的表情來判斷一下他的心情。
可是霍淩霄從來都是個泰山崩於眼前都不形於色的人,怎麼可能讓許老爺子這麼輕而易舉的看出自己的心情?
許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柔軟度額沙發上仿佛都有刺,讓他坐立難安。
他沒想到,許梔顏一個丫頭片子而已,霍家的人竟然會為了他這麼大動乾戈?
許老爺子就是因為以為許梔顏身後沒有任何靠山,所以從前才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辱她。
就連綁架這件事情,也是許老爺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下做出來的。
許老爺子坐下之後,霍淩霄又沒有再發話,病房裡這種難言的沉默幾乎要把他整個人給壓垮了。
他用力吞了吞口水,搓了搓手,說道:“霍先生,我們今天來……”
“今天叫你們來,是因為顏顏馬上要出院了,有些事情,必須要解決才行。本來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也要過來,我覺得解決今天的這件事情,沒有必要讓那麼多人都在場,所以隻叫了幾個主要人物,你覺得呢?”
許老爺子連連點頭,扭頭對於清月說:“清月,你先回去,這裡交給我和你媽媽。”
於清月有些不甘心。
她痛恨許梔顏讓她爸爸坐了牢,很想繼續賴在這裡,看他們到底打算怎麼解決。
許老爺子說完,又看向霍淩霄,模樣帶幾分討好地說:“霍先生,今天……這件事情,確實也不合適有小孩子在場,咱們不如換個地方?免得也打擾了顏顏休息。”
許梔顏鼓了鼓腮幫子。
霍淩霄示意許梔顏稍安勿躁。
他輕聲說:“是這樣,可是顏顏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更何況她是受害者,我覺得她有權知道罪魁禍首現在是什麼下場。”
於清月還沒走,聽見這話,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脾氣一點就燃。
她猛然說:“還有有什麼下場?我爸爸都要去坐牢了!!許梔顏,你真想讓我們家家破人亡了不成?!”
許梔顏冷靜地說:“罪魁禍首去坐牢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他是殺人未遂,這可不是過家家。如果這種情況都能逃脫,你當我們國家的司法係統是開玩笑的?”
於清月一啞,大概沒想到從前看上去不聲不響的許梔顏竟然這麼能懟人。
許葉珊和許老爺子可能已經嘗到了人情冷暖,一看於清月的樣子,連忙將她給按著坐了下來,說:“你先出去!”
於清月不服氣。
憑什麼許梔顏可以不走,她就要出去?!
她不能夠比許梔顏低一等!
霍淩霄揚了揚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說:“看來你們對我的處理還有些不滿意?”
許老爺子聞言一陣驚悚,他立刻搖了搖手,說:“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就連前段時間來許梔顏病房鬨過一次的許葉珊都連連搖頭說:“沒有呢,我們……沒有。”
隻是許葉珊開口說的時候,模樣十分的艱難。
對比從前他們的樣子,許梔顏忽然打心底裡生出一種極度荒謬的感覺來。
原來……他們也不是那麼的不可戰勝,他們原來隻會對內重拳出擊,對外唯唯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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