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知道照顧彆人情緒，太爺爺自然格外喜愛她。
這份喜愛，從來都和血緣沒有關係，自然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喬旭升的女兒。
隻不過顧景琰那份細心，倒是讓太爺爺對他刮目相看不少。
韓若星鼻子發酸，垂著眼很久都沒有說話。
顧景琰從來都沒跟她說過這些，在她憂心忡忡怎麼麵對太爺爺的時候，他早已默默幫她鋪好了路。
太爺爺抬頭看著頭頂的夜空，好一會兒，低聲道，“馬上要過年了，春天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莫明軒靠在牆上聽著祖孫倆的對話，也跟著抬眼看向蒼穹。
暮色沉沉，不見星辰。
隔天一早，兩人早早起來收拾，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因為來的時候兩人都沒帶什麼東西。
收拾的，都是太爺爺給兩人準備的土特產。
一回來就拉著韓若星噓寒問暖，好不容易找回來寶貝女兒，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一個小感冒都讓他擔憂不已，失個蹤差點要他半條命。
莫明軒低聲說，“昨晚睡那麼晚，早上又起這麼早，怎麼可能不困？回去還有好多事情要做，睡會兒吧。”
莫明軒停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我當時考慮得更周到些，也許就不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他大步走過來，拉住韓若星，凝視她良久，沙啞著嗓音說，“回來就好。”
韓若星沉默。
他甚至還綁了兩隻小豬崽，讓兩人帶回去。
宋萬千擔心了好幾天，見到人總算是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
後視鏡裡莫明軒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韓若星沒接，“我不困。”
“她說李展經常在這附近野釣，她知道那附近有個廢棄廠房，他們之前去躲過雨，我就請她來帶路，怕出狀況，路上聯係了警察。”
莫明軒說，“你的位置信息消失後，我便覺察你的手機可能被人發現了，警方一時間沒有頭緒，我便聯係了李展……就是被淹死的那個主謀的前妻，我給她看了你們消失的位置，詢問她那附近有沒有李展熟悉的地方，她就想到了那個地方。”
韓若星一愣，“什麼意思？”
“等下，”宋天駿叫住他，“我開著車呢，我送你回去。”
他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眉毛蹙著，一張俊臉滿是冷意，直到看見韓若星，那股冷意才消融。
宋天駿搖頭，“河道已經找遍了，打撈隊的人說，最遲也就這兩周了。”
韓若星伸手抱住了他，紅著眼輕聲道，“哥，對不起。”
宋天駿沒再說話。
豬崽崽自然沒有帶走，其他的東西韓若星也隻是選了幾樣兒，都不拿的話，太辜負太爺爺的心意。
莫明軒怔一下，隨即苦笑一聲，“那樣也許更好，至少可以在你心裡換一席之地，而不是永遠的莫律師。”
莫明軒搖頭，“若星認床，這幾天都沒休息好，早點帶她回去休息吧。”
宋天駿輕聲說，“入土為安，總比屍骨無存要好。”
韓若星鬆了口氣。
宋天駿沒說話，隻是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腦勺，好久才道，“哥帶你回家。”
她總會慢慢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