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以來,在楚天秀還沒有揚名塞外的時候,反而是這兩個老和尚先一步在大草原上揚名立萬了。
不過在小魚小蝦收拾多了之後,自然也會引來一些站在食物鏈更上層的大人物,使得楚天秀方才在山海關停留了三日,便吸引了這裡的真正的地頭蛇的注意,親自過來拜見。
“大周陛下,‘霸王斧’杜興拜見!在下乃是蠻荒之人,性格粗疏,並不通中原禮儀,卻是還請陛下見諒。”
杜興這話說得,內裡聽上去有些客氣,給了楚天秀一點麵子,但實質上卻並不算太客氣,反而帶著一點不情不願的味道,顯然這位山海關一霸,其實並不歡迎楚天秀的到來,僅僅隻是因為忌憚楚天秀的權勢和力量,不敢太過無理罷了。
他會有這個態度,倒是不足為奇。
若是換成大隋強盛的時候,這裡能算得上是中原抵禦突厥的咽喉要塞,但是換成中原四分五裂,尚且統一,以至於李淵,竇建德,梁師都,高開道,李軌等北方諸侯都紛紛礙於突厥人的強大,不得不捧突厥人的臭腳,甚至於因此而在名義上奉草原人為主的現在,這裡不僅已經完全失去了軍事上的意義,而變成了一塊類似於草原集市的“三不管”地帶。
這個地方,既無官府做主,也無突厥貴族坐鎮,處於一種最為蠻荒的狀態。
在這裡,強者才能稱王,亦隻有最強大的勢力,才能維持這裡鬆散而下成文的規矩秩序,一切以江湖規則行事,因此也才隻有杜興這種在關外、關內均深具影響力的地方大豪,始有當家主事的力量。
“無妨,無妨。杜霸主,請坐,請坐,正好我在用膳,一起嘗嘗?不得不說,塞外的菜式雖然趕不上中原精致,但卻也彆有一番風味。”
杜興的態度,楚天秀並不在意,畢竟如杜興一樣的地方霸主,他已經見過太多了,自然不會在意他言語裡的不客氣,僅僅隻是擺擺手,笑嗬嗬的說道,然後用雙眸稍稍一掃,便看出了這人的根底。
杜興這人不愧有著霸王的綽號,的確有幾分霸王之像,他這人身材高挺,有魁偉而令人懾服的體型氣魄。他看上去應當是是四十剛出頭的年紀,雖說不上英俊,卻充滿陽剛的氣概,神采奕奕。
可能是自信,還是為了表示誠意,杜興此次乃是空手而來,黃色武士服外加披風氅,腳踏牛皮靴,確是霸氣十足。
但是不知為何嗎,他的這個打扮,以及他的身份,目的,卻是讓楚天秀不由自主的生出一點胡思亂想,莫名的想起了某個惡霸請土匪的經典戲碼,以至於讓他說話的時候,莫名的多了幾分客氣。
有句話說得好,出了塞外無好人。
在塞外的土地上,最多的便是那種殺人飲血,無法無天的惡徒,而杜興這位塞外霸主,自然是惡人中的惡人。所以楚天秀話裡的客氣落到杜興的耳朵裡麵之後,也就變成了軟弱,使得不明真相的杜興因此而心生鄙視,生出些許惡念的時候,卻聽到楚天秀又爽朗的開口笑道:
“如同杜霸主這樣的豪傑,態度桀驁一點,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足為奇,不足為奇。隻要你能就此效忠與我,宣布自此成為我的部下,那你我以後便是兄弟,豈會在意一點區區小事?”
杜興的心裡猛地一突,頓覺不妙,可能是因為他天生的機敏,也可能是因為是他宗師境的靈覺,使得他的反應倒是果斷,竟然沒有開口反駁楚天秀,跟他狡辯一二,而是猛地起立,兩手抓著桌邊,隨著他往後稍退,整張大木桌給他抬得四足離地,接著氣憤的往上甩拋,桌子連著杯盤菜點像沒有重量般騰升直上,重重撞在屋頂主梁處,桌子杯碟同時炸成碎屑殘片,雨點般灑下來。
“跟我做兄弟?你算什麼東西,找死!”
在楚天秀身手輕輕一按,將那桌子以柔勁接下之後,順勢將其平穩的放了下去之後,便見到杜興霸氣的說了一句之後,猛然向前一步,以他那砂鍋大的拳頭,狠狠地向楚天秀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杜興,你這就,沒什麼意思了!如此以來,我倒是成惡客了。”
楚天秀的嘴角邊露出一抹笑意,無奈的笑了笑之後,竟然不躲不閃,也不做任何遮掩,直接任憑他一拳打來。
杜興能夠揚名塞外,堪稱塞外一霸,手上的功夫自然非同小可。他這蠻橫的一拳,看上去幾乎不比當年南海仙翁晁公錯的“七殺拳”差上半分,但是如此霸氣側漏的一拳快要砸到楚天秀的臉上,距離他的肌膚不過一寸左右的時候,他這一圈卻好似砸到了一堵牆上麵一般,登時感到一股強橫無比的反震之力,不僅讓他自家的手骨嘎吱一聲,碎裂了好幾塊,也使得受到真氣反震之後,敢到胸口一悶,惡心的想要吐血。
不過在杜興感受到他跟楚天秀的實力差距之後,他接下來的表現出的決斷力,卻著實了得,登時顯露出他能夠在塞外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打下如此基業的根本原因。
在他吃了這麼一個大虧之後,杜興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破窗而出,轉身就逃,然後不等楚天秀追擊過去,便忽地有無數人馬從樓下的橫街小巷衝出來,列成數隊,排得整齊一致,彎弓搭箭向樓上瞄準。
不論其他,光看那成百上名箭手蓄勢以侍,卻不聞急促的呼吸的模樣,可知杜興的手下,絕非一般幫會的烏合之眾,而是一群足以堪比軍隊的精銳。
人有傷虎心,虎有傷人意。
杜興這位塞外的霸主,不愧是當地的地頭蛇,卻是早有準備,甚至可能他此番過來,本就是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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