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叔寶。
更多古怪的問題傳上來,都能得到各種匪夷所思的答案,雖然有些純屬惡趣味的搞笑,但也不乏真知灼見。哎,這件事的主角其實是秦叔寶,隻是現在因為某些原因不能打字,便由我代勞。
我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農民,家住陝西某市一個偏遠的小鎮,是秦嶺山區貧窮落後的小村落,村裡大大小小算下來,也隻三百來口人,大都住著低矮單薄的土房子。一年下來也沒有幾個外人來臨,看不見一輛汽車,與外麵花天酒地的生活完全與世隔絕。不過與外麵快節奏式的生活方式相比,這裡倒也算得上是平靜舒適。
今年秦叔寶剛上大一,這天我尋思著自己還要供他三年,家裡交他學費欠下的債也該還了,就打算最近出去當民工。嗬嗬,這麽多年下來,忙時收莊稼,閒時農民工,累是累一點,不過都習慣了,真讓我閒下來,反而難受,況且有了易大學生,我的日子啊,也就有了盼頭。
那是2016年4月8號,我一大早用兩個大水泥袋子裝了褥子、鋪蓋及生活用品,前幾天我和村裡秦叔寶的幾個叔伯已經約好,明天就去西安務工。行李收拾妥當之後,閒著無事,行至村後山溝裡,準備把地裡的莊稼再收拾收拾,這一走就是幾個月,有些活計不收拾妥當了怎行,順便把那個廢棄稻草人身上的衣服撥下來,讓老婆給縫一縫,當做工作服,工地上老板給發的新工作服就省下了。
當時我剛走到自家地畔,看地裡的小麥長的正自茁壯,心頭喜悅,這時秦叔寶的電話回來了,說他退學了,想下海做生意,現在人正在北京火車站,今晚八點出發,到西安的火車票。
我一聽頭都大了,喝道:“我一巴掌拍死你,白養你這麽多年,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說不上就不上了,老子辛辛苦苦十幾年就想讓咱們易家出一個大學生光宗耀祖。你一個電話,老子十幾年的辛苦全都給毀了,你是不是想氣死老子……”那時我真是難以平複心情,說到後來聲音已哽咽,現在想想,那時要是狠下心勸他不要回來,也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31404秦叔寶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爸!您彆難過,我這樣做真是有原因的,回去給您一說,保證您樂的合不攏嘴。至於是什麼事,我現在先賣個關子,不給您說了。我給您打電話有兩個原因,一是好長時間沒給您打電話了,想您了,給您報個平安;二是這事情還真得回家跟您商量商量,您這兩天就在家裡,哪都彆去,我回去跟您一說,您就什麼都想通了,到時我想回去上學您都不讓了……”
“放屁,你能有什麼好事,天上不會掉餡餅。你小子入世不深,彆讓人把你騙了。”
“唉!你老是不相信我,我做什麼都不如你的眼。這件事可是萬無一失的好事,好多同學都乾成了的,人家跟我關係好,才跟我說的,一般人根本不告訴他……電話裡一時跟你說不清楚,我回去慢慢跟你聊,你放心,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好了,好了,不聊了,等我到家了再說,掛了啊。”
我還想再說,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的忙音。唉,現在想來,哪怕當時他要乾什麼,我就讓他直接去乾,也比回來弄成這樣的結果強。
西安自然是去不成的了,當天我思來想去的,心中難安,
到晚上,婉轉的跟秦叔寶他媽也把這件事提了一提。他媽當時就坐不住了,三番五次的要給秦叔寶打電話,都被我擋住了,反正就要回來了,到時再跟他談也不遲,況且秦叔寶現在肯定在火車上,一個人在外,就不要讓他分心了。再說,他是先退學,買火車票,要上車了,才給我打電話,典型的先斬後奏,心態如此堅決,打電話說那幾句根本無濟於事。
第二天,也就是那件事情發生的日子。那天天還沒亮我就在床~上尋思,秦叔寶明天也該回來了,家裡怎麼也得收拾收拾,早上兩人早早的吃完了飯,準備去後山林中崖邊挖點黃土,把院子裡一個沒用的土坑填填。
我和老婆去村裡的水渠打了幾桶水,鎖了門,拉著木頭車去村後取黃土。忙前忙後的一早上,現在都十點了。
我家往南三四十米,經過兩戶人家,是村中唯一一條東西方向的主乾道。朝西是去往村後林中的,一條六十多度的陡坡,拉著木頭車是很不容易走,每次都是我在前麵拉,老婆在後麵推。朝東是去往外麵世界,下坡路,我們站在高處可以看得很遠。
走到這裡正要上坡,秦叔寶媽無意中往坡下一看,端詳半晌,忽然道:“大民你看,坡下那兩個人,有一個好像是秦叔寶。”
這婆娘又犯渾了,我怒道:“你做夢都在想著秦叔寶,真是想兒子想瘋了,看誰都是你兒子,他明天才回來。”剛說完這話便暗道一聲慚愧,我太傻了,說這話不是自己罵自己嗎,“看誰都是你兒子”,要是真有那麼多兒子,我頭上肯定綠油油了。說完之後,因她提了這個話頭,便也往後一看,隻見坡下五百米處,果然有兩個人影,正一搖一晃的往上走,其中一個還真像是秦叔寶。
那人影更近了,看得更加清楚,明明白白正是這小子,另一個卻不認識。
秦叔寶大老遠的就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秦叔寶媽笑嗬嗬的應了一聲,都合不攏口了。
老實說我也挺高興的,但當時不能表露出來,免得他看輕了這事的嚴重性,到最後害了他,怒喝一聲:“你個臭小子,不好好上學,整天淨給我添亂。”一段時間沒見,這小子又長高了,一身綠色的迷彩服,更顯得英姿挺拔,濃眉朗目,唇如塗丹,堅挺的鼻頭,一個字“帥”。不過畢竟是我自己兒子,自己誇起來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帥”我從來隻在心裡說。
另一個人是一個死胖子不過“死”我也肯定隻在心裡
說,待會直接叫他胖子就行了),戴一副墨鏡,留一頭長毛,筆挺的黑西裝也掩飾不住凸出來的大肚子。我想,你個死胖子長這這麼醜,也不害臊,整天還跟我兒子呆在一起,難道是甘心當我兒子旁邊的綠葉,那麼看在這個份上我就忍了,承認你是我兒子的小弟。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31801
秦叔寶聽到父親發怒,正要辯解,不料旁邊圍上來一群村裡的鄉親們。自秦叔寶走入村中時,便有一些村民遠遠站著觀望,此刻認了出來,還能不一擁而上,噓寒問暖,順便打探飯後談資的軍情。秦叔寶無奈,隻得七大嬸、八大姨的一一應付了。也有人打探那黑胖子的底細,秦叔寶一句,是我同學,揭過去了。
我和秦叔寶媽也不能去村後挖土了,待秦叔寶應付妥當,便一同回向家中。
到家打開門,還沒坐下來,我便迫不及待地問:“說吧,
什麼情況。”當時我才懶得跟他客套呢,心裡尋思著待會要是一言不合,非得打他一頓出氣不可,他這事把我的計劃全亂套了,整天淨沒事瞎折騰。
秦叔寶沒接腔,拉過那胖子道:“爸,這是我同學阿賴。”我朝那胖子笑笑,點點頭。
那黑胖子的墨鏡早摘了,滿臉笑容的道:“叔叔好。”其實他笑起來,也不是那麼可惡。
秦叔寶媽這時也把茶水端了過來,我也順勢招呼兩人坐了下來。
秦叔寶喝口水,緩緩道:“爸!您彆急,聽我慢慢給您說,
我有3個同學在去年北京合開了一家火鍋店,生意十分火爆,從開店到現在隻一個季度,就已經掙了小15萬。現在他們把店裡的盈利全都投資新開一家店,比這一家的地段還要好,將來掙錢肯定不是問題……”
我大喝一聲:“說正題,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叔寶聲音也高了:“我這不正要說嗎。隻是他們現在急缺3萬塊錢,那三個同學平時跟我關係特好,想讓我把這三萬塊錢出了,入股分紅。你現在是不是想問這跟我退學有什麼關係?因為這家店裡麵急缺一個管理人員,而我們都在上學,最後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讓我把學退了,進去當老板。這樣一來,咱們雖然隻出了3萬,跟他們相比出的非常少,
但是為了補償我退學的損失,咱們可以拿到40%的股份。”
我道:“我不同意。”秦叔寶道:“為什麼?”
阿賴接過話頭道:“叔叔,您放心,我們這個是絕對沒問題的,我們和秦叔寶都是關係非常好的同學,想一起踏踏實實的搞點事業……”這胖子的口才居然如此給力,從家庭前景、社會結構、畢業就職等各個方麵,講述了大學生創業的辛苦,機遇的難得,以及這件事情如何如何靠譜,等等,隻把我說的啞口無言。
我瞅了一眼那黑胖子,暗想在外人跟前有些事多有不便,就壓低聲音對秦叔寶道:“你給我進來。”起身去了裡屋。
秦叔寶道:“有什麼事直接說就行了。”我不理他,徑直往裡屋走去。
秦叔寶無奈,隻得跟了進來。
黑胖子坐外麵不動神色的喝茶。
我悄聲對秦叔寶道:“你傻啊!這種好事彆人搶都來不及,
會專門過來找你,能輪到你,裡麵肯定有隱藏的陰謀。而且還要放棄學業,這代價太大了。”
秦叔寶倒不避諱外麵的黑胖子,高聲道:“爸,我知道你有顧慮。你不了解的是,這幾個同學真的跟我非常要好,這次這事情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咱家窮,要幫助咱們。學業也沒事,我業餘時間完全可以自學。況且在裡麵做管理,學到的肯定是更有用的,在學校也學不到的知識,我最看重的是這一點,倒不是能掙多少錢。爸,機不可失啊,要不抓緊了,以後再想找這樣一個機會可就難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又走了出去,我隻得跟了出來。
我麵色陰沉,還待再說,秦叔寶又轉身道搶先道:“爸,你什麼都彆說了,我主意已定,什麼都不會變了,你好好回味回味。”
秦叔寶心道,得給老爸單獨留點時間,讓他好好思量思量,
眼光四周一轉,瞥見和泥的水缸裝滿了水,又瞥見院子裡的木頭車,什麼都明白了,說道:“爸,那你先慢慢想想,我給咱家拉黃土去。”
我忙道:“不用,不用,等會我自己去吧。”
秦叔寶哪裡肯聽,幾個大步邁出院子,去拉木頭車。黑胖子也道:“叔叔,我和秦叔寶一起去。”邁著小碎步,抖著一身肥肉,猶如皮球似地滾出去了。
兩人一個拉,一個推,頃刻之間去得遠了。
秦叔寶這麼一去就再也沒回來。唉,我真恨我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跟著去。連~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就這麼沒啦。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40954
秦叔寶小時候把這事不知乾了有多少次,輕車熟路,兩人
又都是年輕力壯,風風火火的上了村後山坡。此時正當初春,路兩旁儘是小麥、油菜子等農作物,放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秦叔寶久彆重逢,欣賞起來倒也彆有一番風味。
田地中也有不少村民在務農,或蹲或站,在一望無際的嫩綠色中格外醒目。村子不大,村中之人大都相識,秦叔寶久未回家,這時見了那些村中長輩都一一遙遙打了聲招呼。
土坡上來是一片頗平坦的田地,再前行半裡,進入一片
長滿洋槐樹的密林。這時節樹葉正漸漸長出,還未完全長大,實是嫩得不像話,染得整個樹林一片淺綠,正是充滿生機的初春景象。秦叔寶拉著車行走其間,隻見樹下的青草也自泥土中冒了個頭出來,還隻是極嫩的小草苗。
二人沿著林中曲曲折折的小徑,行有20分鐘,被一高崖阻住去路,秦叔寶道:“到了。”
阿賴抬頭一看,不由一聲驚歎,隻見這座高崖全是由細密、澄黃的土層構成,如此不含一絲雜質,便是在黃土高原來說,也是不常見的,崖頂還長著一些過冬時枯死的野草枝杆,早春臨近,草根部位已煥發出綠色的生命。
秦叔寶自小在這裡長大,知道這座高崖隻是山體的一麵而已,這座山體大致成為一個正方體,邊長約莫五百米。以自然之力形成這樣規矩的方正形狀其實頗不正常,這倒像有點像是人工所為,隻是此處地理偏僻,絕無現代大型機械,而人體之力絕無可能有此能力,也無必要去乾這件事,這座山體到底是如何形成,倒也是一件奇事。山體對著秦叔寶這一側已被挖得千瘡百孔,這是村民長年累月在此取土之故。
此處地質甚少黃土,隻有這座山體上有,周圍山上均是沙石,至於外麵田地裡的土壤,則是黑的,顯然這座山的土質與周圍地質差異極大,顯得極不正常,秦叔寶將此事對阿賴說了,阿賴訝聲道:“這一塊方方正正的黃土山倒奇怪。”秦叔寶笑道:“黃土高原有黃土也沒什麼稀奇,隻是我們村後這一塊很特殊,它與周圍的地質絕不相同。我曾仔細考察過,這周圍甚至有一條涇渭分明的分割線,一旁沙石,一旁黃土,絕無過渡成分。從地質學的角度考慮,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我上學期間翻了大量的地質資料,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當年我之所以能選擇地質專業,也是因為這件從小到大一直困惑著我的事情。”
阿賴笑道:“會不會像隕石一樣,天外飛來的?”
秦叔寶道:“這一方巨土絕非你想象的那樣簡單,我曾仔細測量過,它是一個近乎完美的正方體,咱們麵前的崖壁其實隻是其中的一個麵。要是天外來物,以此物衝擊地球時的巨大慣性,豈能保持如此規矩的形狀,縱然是對抗空氣摩擦,以黃土的柔嫩質地,恐怕也燒的不成模樣。”
阿賴驚訝道:“這真是人力難測,難道真是神仙移過來的。”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41504
秦叔寶哈哈大笑道:“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你還滿腦子的鬼神論。要相信科學嘛,總有一天這個難題會被我解開的,其實我們覺得神秘難測,純粹隻是因為不懂。若是有一天明白了其中內情,也許就會覺得不過如此……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咱們快乾活吧。”說著走到木頭車邊,往車廂裡一望,驚叫一聲:“啊喲,咱兩個急匆匆的趕來,連鐵鍬都沒拿,這下怎麼取土。”
阿賴埋怨道:“那完了,總不成又得跑回去一趟吧。”他轉頭四周一掃,忽然眼前一亮,鑽到那些長年累月挖掘所造成的窯洞中,捧起臉盆那麼大一塊黃土,扔了出來叫道:“哈哈,不用鐵鍬也行,這裡有好多彆人挖剩下的,快來取。”秦叔寶進去一看,窯洞底部果真有幾塊碩大的黃土塊,雖
少了點,但等下再到彆的地方找一找,沒準就能湊夠一車呢。兩人將這幾塊黃土一一搬進車中,秦叔寶朝車中一張,還不到半車,拉這麽點回去,等於是白來了,說道:“太少了,咱們去林中找幾根樹乾當撬棍,再撬點。”
樹林中全是多刺的洋槐樹,但並不高大,因為這是淺山,
人們常年砍伐。兩人挑了兩棵手臂粗細的,小心翼翼的去掉刺,折了下來,成兩根一米長的撬棍,一頭成斜尖狀。
撬棍自然不如鐵鍬好用,隻能在崖壁上找那些大大小小的裂縫,伸進去撬。黑胖子這一頓折騰,額頭虛汗直冒,但看秦叔寶乾得起勁,也不好意思叫苦,隻有咬牙苦撐。秦叔寶叫他休息一會,他也不答應。
過不多久,黑胖子苦撐也不行了,耍滑頭溜進窯洞中。他心道,再搞一塊就休息休息吧,也差不多夠了,目光四周一轉,瞧見一塊似乎很是鬆動,鼓起勇氣,舉著大棒,當當當就是一頓狠砸。
那塊黃土鬆動地越來越厲害,終於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摔成了幾塊。崖壁上黃土掉落後的凹槽裡居然有一個拳頭大的孔洞。黑胖子喜道:“真是天助我也。”撬棍伸了進去,利用杠杆原理,上一撬,下一撬,左一撬,右一撬,黃土塊成片成片的往下掉,不一刻,搞了好大一堆。
這一頓鼓搞,隻把窯洞中弄的黃煙彌漫,黑胖子成了黃胖子,大老板成了農民工,但他心中喜悅,也不理會這些,朝洞外喊道:“秦叔寶,彆搞了,夠了,我這有好多,快進來撿。”
秦叔寶跑進來一看,隻見滿地的黃土,喜道:“阿賴,真有你的,搞這麽多啊,平時還真沒看出來,你小子就是當農民的料,你說你沒事當什麼老板!咦,你撬了一個大洞。”原來那拳頭大的孔洞,經他一頓亂撬,已變做臉盆般大小的黑黝黝洞口。
黃胖子轉頭朝崖壁一望,愕然道:“唉,還真是,我都沒注意。怎麼?有個大洞很奇怪嗎?”
秦叔寶不答,走到洞口,雙手撐著崖壁,臉孔朝裡張望,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見。他拿起撬棍又扒又撬,黃胖子也趕過來幫忙,更多的黃土被扒了下來,不一會兒,這洞口已能容一人貓著腰進去。
阿賴興奮莫名的大叫:“秦叔寶!我們是不是挖到什麼寶藏啦,哈哈哈,哈哈哈,我們發財啦。”說著把撬棍往地上一扔,連爬帶滾的就要往進鑽,深怕秦叔寶搶在他的前頭。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41842
秦叔寶趕忙一把拉住他:“彆,現在千萬進不得,這裡不知多少年沒通風了,待裡麵的穢氣散儘了再說。再說裡麵究竟是福是禍難以預料,必須做好了安全防護措施,”說到這裡,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最起碼,也得先做兩個火把啊,裡麵黑咕隆咚的,有寶貝你也看不見,這裡就咱們兩個人,有好事還怕沒你的份?”黃胖子立時醒悟:“對對對,你說的對,你看我一著急,什麼都不顧了。”
這附近儘是枯草、乾枝,兩個簡易火把說話間就做好了。阿賴也帶著打火機,點燃之後,當先鑽進去。秦叔寶跟在後麵。秦叔寶雖說剛才一直安慰胖子,可這裡麵到底有什麼,他心裡也沒底,這裡是他們這村祖祖輩輩挖土之地,此前從未出現過異狀。進去之後,兩人感覺渾身一陣陰冷,空氣吸起來也是涼颼颼的,二人不敢怠慢,在洞口停了幾分鐘,確認毫無異樣,才向裡進發。
洞仍然不大,二人需要貓著腰才能鑽進,更低處需要趴著才能通過,一路曲曲折折,蜿蜒不休,行有三十米,豁然開朗,來到一個極大的洞穴。炬光如豆,隻照腳下三寸,更遠處均是黑咕隆咚的一片,也不知有多大。
秦叔寶心想:“在這裡迷路了,可不是鬨著玩的。”當下吩咐阿賴先沿著洞壁查探一番,便是在裡麵迷路了,也能順著牆壁摸回來,二人這一轉身,火光照到光滑的洞壁上,那滿壁的字跡便顯露了出來。隻見整個山壁密密麻麻儘是文字,皆為亮金色所書,目光所見之處,沒有一處地方閒置。而此時那山崖的質地,也不再是黃土了,成為一種暗青色的材料,倒像是某種金屬,到底是什麼金屬,二人又說不上來。
二人見此都是高興異常,均想,有字那就好辦了,總能弄清這事的原委,但一陣端詳下來,兩人不由麵麵相覷,目瞪口呆,這些字竟一個也不識,一個個便如蝌蚪一般,來去彎延、縱橫交錯,簡直比世界上最複雜的文字還要難懂。
阿賴正作沒理會處,看秦叔寶又對這些字端詳半晌,忍不住問道:“怎麼樣,你認識這些字嗎?”
秦叔寶不答,沉吟半晌,才道:“我也不識!不過這些痕跡與其說是文字,倒不如說是依某種規律刻得極其複雜的紋路,要說是什麼,我覺得跟我們經常見的電路板差不多。”二人一路走進,放眼望去,滿壁儘是這種東西,密密麻麻看的人頭也大了,此外彆無他物。約莫半個小時,二人沿著洞壁轉了一圈,回到了進來的洞口邊,知道這洞穴呈圓形,此外並無其他出口。
胖子有些氣妥,秦叔寶笑道:“沒準中間還真有些好東西呢。”拉著他的手一同前往中央而去,二人剛才已探明沒有潛在威脅,此刻膽子便大了許多,前行不遠,被一大鼎阻住了去路,大鼎後是一座充滿古樸之意的祭台。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51009
阿賴一聲歡呼,躍到了大鼎旁邊,喜道:“發財了,這
可是個大寶貝啊,也不知能賣多少錢。”說完“啪”的一聲,蒲扇般的大手對著大鼎大力一拍,就像拍自家養的狗一樣隨意,也不怕褻瀆了這神物。那空鼎發出一陣嗡嗡聲,在這空曠的環境下聽來直如驚雷一樣。
秦叔寶也是大喜過望,對著大鼎一陣端詳,隻見此鼎為青銅打造,年深日久,遍布厚厚一層青綠色的鏽斑,鼎身刻滿了異獸、雲朵、花紋,三足而立的鼎足則是三條威猛霸惡的盤龍,巨爪向上托舉將鼎身托起,龍口大張,露出滿口鋒利的獠牙,好似隨時準備衝出來擇人筮咬一般。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51010
整個巨鼎古香古色,充滿蠻荒氣息的凝重之感。秦叔寶看了半晌,歎道:“我們這裡是古老的青銅器之鄉,從來不缺少古董,不過這般奇特之物我之前還從沒見過,看此鼎的外形,厚重古樸,必是一件古老之極的異寶,一出世便是舉國皆驚。嗬嗬,你想拿這個賣錢,那可是死罪。”阿賴哈哈一笑:“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
這大鼎隻怕少說也有數千年的曆史,卻還是完整無暇,隻是表麵有些許銅鏽綠斑。此地為黃土高原腹地,終年雨水稀少,乾燥涼爽,宜於儲存,這東西保持如此之好,固然環境適宜功不可沒,但恐怕更多的還是因為此物特異,材料大非尋常,不能以常理揣測。二人不禁又是一陣讚歎。
大鼎後麵是一座祭台,是由玄武岩做成,渾身雕滿細密的花紋、祥雲、異獸,也是一件古色生香的異寶,二人一見更是讚不絕口。祭台中心竟鋪有一副太極雙魚圖,黑白分明,似乎是直接在祭台上雕刻而成。這其中可透著古怪,祭台自古以來都是放祭品之地,難道這幅太極圖是祭品?那又是祭獻給誰?誰又是獻祭者?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51010
二人均上前查看,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不一
刻,阿賴焦躁起來,伸手在上麵輕輕一摸,發現有一絲晃動,激動道:“這太極圖原來是活動的,能拿起來。”說著把指甲摳進邊緣的小~縫中,想將太極圖摳起來。
秦叔寶內心隱隱有一絲不安,想阻止阿賴,卻哪裡來得及。不過這太極圖摸著有一絲晃動,他揭了半天,卻毫無進展,想是下麵有機括相連。
阿賴忙前忙後的,心裡一急,腳下一個趔趄,伸手在祭台上一扶,不偏不倚,正按在太極圖正中,隻聽“喀嚓”一聲,那太極圖陷下去一寸。
阿賴見此,哈哈大笑,說道:“秦叔寶,原來這東西不是往起揭的,是往下按的,你看我搞好了。”
秦叔寶在旁邊隻看的心驚肉跳,又不好說他,見他樂不可支,再也忍耐不住,問道:“你知道這是乾什麼的?”
“不知道。”
“你知道按下去會出現什麼情況?”
“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在乾什麼嗎?”
“不知道。”
“你一問三不知,你還搞?”
“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搞啊。”
“唉。好大的雷啊,雷焦我了。俺服了。”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51501
這時,那祭台中咯咯咕咕的機括聲不斷響起,太極圖繼
續下沉,剩下一個幽深的孔洞。接著整個山洞突然震了一下,便如地震一般。兩人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阿賴的火把滅了。然後機括聲此起彼伏的在山洞各處響起,良久良久,隻把二人嚇得驚慌失措,也不知這許多機括藏在哪裡,更不知會出現什麼變故。
這一番變動,直把二人驚得臉上變色,相對駭然。
秦叔寶看著阿賴緊張的臉龐,心道:“縱然是阿賴這樣神經大條的人,也知道有什麼驚變要發生了,我們到底做了什麼。咦!等等,阿賴的火把滅了,我們相距如此之遠,我怎會看到他的臉?”
隻見阿賴慌慌張張的站了起來,指著洞頂,驚慌失措的大叫:“秦叔寶,你快看,螢火蟲,我們頭頂有螢火蟲,好多的螢火蟲。”
此時輕微的餘震一直持續不斷,秦叔寶搖搖晃晃的抬頭一看,那幽深的洞頂果真不知何時聚集著無數的螢火蟲,不住的盤旋飛舞,煞是好看,隻是對二人來說卻徒增了對神秘未知的恐怖,那因螢蟲微光顯露出來的洞頂竟也刻滿了神秘的紋路。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51501
過了一會,洞頂的螢火蟲越來越多,猶如成片成片的煙花在綻放,秦叔寶心道:“我家附近從來鮮有螢火蟲,要說這些蟲子從來不出去找食,打死我也不信。這山洞中又有什麼吃的,能養活這許多蟲子。”
忽聽阿賴又尖聲大叫:“不是螢火蟲,不是螢火蟲!易
凡,這不是螢火蟲。”聲音中有無法掩飾的顫抖與恐怖。秦叔寶暗道,這小子腦子有病吧,這滿山洞如此之多的飛來去的光點,不是熒火蟲,還能是什麼?就算不是熒火蟲,不是就不是,你又怕個什麼勁?瞧你嚇得,沒準都尿褲子了吧。
這時四周的洞壁上竟也有零星的螢火蟲在飛舞,阿賴不知何時站在旁邊,不住的揮手去打,整個人陷入癲狂。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51502
秦叔寶心中突地一跳:“這小子又在闖禍,彆又搞出什麼亂子來。”趕忙過去阻止,剛跑出三步,又想:“這小子的行為怎麼如此怪異,可與平時太不一樣了,山洞中到底有什麼有古怪?怎麼令人性情如此大變。”這時洞中的震動更加大了,連站立也是不易,秦叔寶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走到阿賴跟前,朝牆上一看,愣住了,這根本不是什麼螢火蟲。
站在跟前,秦叔寶看的清清楚楚,隻見不斷從牆上的紋路中飛出小小的白色光點,毫無生命特征,要說像什麼,最像生火時飄飛而出的火星,隻是更加熾亮,經久不滅,剛才離得遠,他還以為是螢火蟲。
這時山壁上的光點更加多了,盤旋飛舞,整個山洞一片明亮,連地上也開始有零星光點飄出,秦叔寶抬頭一看,頂上的光點密密麻麻,一層又一層,已無存身之處,慢慢朝下麵壓來,給二人一種難以言狀的壓迫感,便如滿天的銀河突然出現在這小小的山洞中一般。此時整個山洞如海嘯中的孤船一般,搖的人天南地北也分不清了。
秦叔寶知道巨變即將發生,生死存亡就在這一時三刻,再也不能多待,大喝一聲:“阿賴,快走。”
二人一路跌爬滾摔,也不知遭了多少磨難,到最後反而如睜眼瞎子一般,隻急得團團亂轉,橫衝直撞,徹底迷失了方向。什麼?你要問此時洞中即已明亮如晝,怎還會迷路?他二人即已錯失良機,到最後放眼望去,四周儘是密密麻麻的光點,熾亮一片。這成千上萬的光點,隻照的雙眼生花,好似整座山洞均被這火星似的光點填滿了,一點緊緊著挨一點,更無絲毫縫隙,直至充滿了整座山洞。他二人既已淹沒其中,連來路也分不清楚,怎能逃走。
作者偷偷寫文日期201612251927
秦叔寶和阿賴拉著木頭車去後山之後,我便一直在家思量他說的這件事情,當真是思慮萬千,隻愁得我坐也坐不住,進進出出的沒地方呆。
過不多久,我想這兩小子也該回來了,那就出去接他們一程,到時再好好開導開導,從屋裡來到到院子,往牆角一看,就隻想罵娘,兩柄鐵鍬整整齊齊的靠在牆邊,敢情他倆是準備用手挖土啊。不過又一想,也好,我還有好多問題要跟倆人詢問詢問,那就順便給他們送鐵鍬去。
我扛著倆鐵鍬上了坡,人這心中一有事,走得再快都覺得慢,不過這路畢竟不是很遠,十多分鐘後,眼看著就要到樹林中了。忽然整個大地猛地震了一下,我毫沒防備,頭一歪,差點栽進旁邊的水渠中,好懸沒穩住身形,不過有一柄鐵鍬結結實實的在我頭上拍了一下,登時起一個大包,可要痛死了我。
然後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怎的,整個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震顫,就在我一邊摸著頭,一邊納悶的時候,李大彪從旁邊的麥地裡奔了出來,衝我大吼:“易大明!你個傻~逼,愣在這乾啥,地震了,快回家救你老婆。”然後頭也不回的奔向村中。
“哦。”我答應一聲,又慌慌張張的往回跑,沒跑幾步,
猛然醒悟,大罵:“李大彪,你才是傻~逼,我老婆這麽大個人,這事要搞不定,回去我抽死她。我兒子在山裡,那才是真危險。”
又折轉身往這邊跑,這一轉身,你猜我看見了什麼?你一輩子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