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望向車門。
溫偉那張討厭的臉帶著笑意,張安平直接無視,整個身心隻剩下曾墨怡那張巧笑嫣的臉頰。
“我是不是有些多餘?”
充當司機的溫偉在駛離76號的時候大言不慚的說出了這句話,張安平也沒有客氣,在遠離了76號以後,一腳將這個多餘的司機踹下了車——雖然他的腳夠不著司機。
車上,隻剩下,近在咫尺卻數月未見的一對小夫妻。
“你瘦了。”曾墨怡看著自己的愛郎,儘管依然頂著一張從未謀麵過的臉頰,但空氣的中充斥的那份熟悉卻在告訴她——這是你的愛郎。
張安平有些尷尬的摸著後腦勺,憋了半晌以後才說道:
“我、我、你也瘦了。”
曾墨怡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可是第一次聽人說懷孕五個月的婦人消瘦的話。”
是第一次麼?
在這個動蕩的歲月中,懷孕的婦人,消瘦本就是常事。
看著巧笑嫣然的夫人,張安平在沉默一陣後,說出了那句在多年後依然被無數負心男掛在嘴邊的話:
“對不起。”
曾墨怡捂住了張安平的嘴巴,試圖讓張安平將這句話憋回去,失敗以後,依然固執的堵著他的嘴巴,仿佛是讓丈夫從未說出這句話似的。
她靠在張安平的胸膛,感受著丈夫有力的心跳,忍不住不住的傻笑。
這份傻笑,在張安平看來,卻是那麼的……痛徹心扉!
“不準說對不起!”
“這一輩子,沒有我對不起你,也沒有你對不起我!”
曾墨怡輕撫著丈夫有力的心跳位置,戀戀不舍的舍不得將手拿開:
“安平啊,下輩子……我們……是不是會非常非常的幸福?”
“下輩子?”
張安平那些冷藏的記憶開始複蘇。
許久後,他說:
“下輩子啊,如果我不能答應說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正確,你就不會嫁給我;”
“下輩子啊,如果我不能給你充沛的彩禮,你就會各種嫌棄我;”
“下輩子啊,像你這麼優秀的姑娘,我一定要付出十萬倍、千萬倍的努力,才能贏得你的青睞。”
“下輩子啊……”
張安平遙望著可知的未來,輕笑著說:
“下輩子啊……”
“日本人將無法擺脫一個名為中國的陰雲!”
“他們啊,將一輩子謹小事微的活在一個名為中國的龐大的陰影下。”
“即便啊……他們的將軍死於非命,他們啊,也會在第一時間辟謠,宣稱這一切和我們……無關!”
“下一輩子啊……”
“我們能做的,就是提醒我們的同胞,永遠啊,不要忘記日寇曾今加在我們身上的恥辱。”
“我們啊……”
張安平呢喃的說
“我們啊,就是要用犧牲和代價,換取下一輩,能用俯視的目光,俯視日寇的那一天!”
那一天,張安平說了很多很多的話。
像劇透。
但更多的是對自己未出世的子女的囑咐。
他告訴他那未出生的子女,未來的,是異樣的精彩!
他告訴他那未出生的子女,未來啊,有無限的可能,而未來啊,我們……是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俯瞰曾經將無數痛苦加在我們身上的敵人!
……
相比於殘酷的世道,屬於戰士的溫情和柔軟,總是那麼的渺小和短暫。
張安平硬著心腸告彆自己的夫人後,來到了重建的前敵指揮部中。
一則則的情報傳進了張安平的耳中,他沒有太多的動靜,直到有人說:
報告長官,31542彙報。
這是一個在未來幾年內都不會得到公開的代號。
也是……張安平埋藏最深的一枚棋子。
岡本平次!
薑思安!
……
特種作戰,其實沒有吹噓的那麼的玄幻。
但當後世所熟知特種作戰,在不屬於它的時代綻放後,這個名字,必然將異常的絢爛!
張安平神色嚴肅的審閱著山本一木和竹下君數月的辛勞,目光中有異樣的光彩在綻放。
很優秀!
竹下俊也好,山本一木也罷,他們對特種作戰的理解,是非常的優秀的——甚至說可以是跨越時代的。
以至於張安平都忍不住想給他們去鼓掌。
但立場的使然,他不可能去讚揚敵人的優秀。
“老師,我覺得很棘手。”薑思安沉聲彙報著自己的感觸:
“這種作戰思路,對我們來說,是天然的克製,您覺得我們該怎麼應對?”
“應對?”張安平失笑的看著薑思安:“為什麼要應對?!”
薑思安不解的望著老師。
如果日本人以小隊為單位,大量訓練特種部隊,那未來的局勢……
必然是敵強我弱!
他看好特種作戰的模式!
張安平失笑道:
“答應他們!”
“特種作戰很強麼?”
“特種作戰……無懈可擊麼?”
“既然這樣,那就答應他們!”
張安平放下山本一木和竹下俊辛辛苦苦寫出的文件,輕聲說:
“當日本人辛辛苦苦培養的特種作戰部隊儘數覆滅後,我想啊……”
“日本人一定不會再提什麼特種作戰!”
薑思安懵逼的看著自己的老師。
此言何解?
但……老師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