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第三個聯隊趕至杭州的土肥圓,急忙下令:
“立刻給阪田發報,詢問嘉興能否堅守至天黑!”
嘉興攻防戰首日,阪田的電報是:請大將閣下放心,我部定會堅守三日,即便全體玉碎也會堅決完成大將閣下的任務!
第二天,阪田的電報是:
請大將閣下放心,忠救軍雖陰謀層出不窮,但我部並未上當,誓與陣地共存亡!
這兩份電報讓土肥圓感慨萬千,一個勁的表揚阪田是帝國軍官之楷模。
此時海寧和桐鄉防線的忠救軍驟然撤離,所以他本能的認為是從未叫苦的阪田,可能守不住嘉興了。
幾分鐘後,參謀帶來了阪田的回電,回電就一個字:
能!
看著電報,透過電報上的這個字眼,土肥圓仿佛看到了阪田在麵對強敵潮水般的攻擊時候,宛若洪水中絕不退縮的頑石。
既然阪田如此言之鑿鑿的說能,那忠救軍為什麼跑?
是意識到拿不下嘉興了,又看到杭州方向多了一個大隊兵力,所以提早跑了?
湖州!
土肥圓的視線又回到了地圖上的湖州,心說:
張世豪現在不得不向湖州方向轉移了嗎?
晚了!
“傳我命令,空軍務必要監視嘉興至湖州方向,我要知道張世豪部詳細的行軍路線!”
“另外,向湖州方麵發報,告訴他們,全殲敵軍就在今朝,務必要阻擊張世豪部,等待對其完成合圍!”
此時的土肥圓誌得意滿,因為嘉興的緣故,張世豪錯過了最佳的撤離時間,現在他想跑也跑不掉了!
湖州,就是張世豪的滑鐵盧!
“湖州,福州啊!”
土肥圓興衝衝的評價了一句。
但和張安平作對的魔咒卻馬上發揮了作用。
魔咒:凡誌得意滿之際,接下來必將從天堂直墜地獄!
“大將閣下,慈溪方麵電報!”
愣了又愣、呆了又呆的土肥圓,一臉錯愕的接過了電報。
慈溪——慈溪方麵這時候發的什麼電報?
他飛速的觀看電報,隨後他的臉上就出現了斑斕的色彩,指揮部內的一眾軍官愕然的看著土肥圓表演川劇的變臉,心說:
大將閣下不愧是大將閣下啊,這變臉的功……
嘭
“八嘎!”
土肥圓暴虐的錘擊桌麵後,憤怒而又怨毒的聲音從嘴裡擠了出來。
警備司令部的一眾軍官麵麵相覷,不知道是什麼情報讓大將閣下竟然發怒了。
他們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張世豪!”
“你卑鄙無恥!”
土肥圓憤怒的咆哮。
目光1:腫麼啦?
目光2:張世豪肯定是又耍了大、土肥圓這廝!
目光3:實錘了,大將閣下又被耍了!
目光4:……就當我不存在。
土肥圓在發泄後控製了情緒,他本來城府很深的,不至於輕易就炸裂。
但麵對張世豪,他卻就跟沒有城府一樣,時不時就像是被點燃爆炸一樣。
他聲音發硬的道:“慈溪方麵彙報,在距離慈溪二十多公裡的地方,發現了忠救軍的部隊,人數不少於三千!”
慈溪?
慈溪!
一眾軍官懵了,張世豪不是要向湖州轉移嗎?怎麼會出現在慈溪?!
這不僅是南轅北轍,而且中間還隔著錢塘江呢!
“浙東?浙東!”
一名軍官盯著地圖,突然尖銳的出聲:“張世豪要去浙東!”
浙東這兩個字提醒了土肥圓,他慌忙的望向地圖,無形的箭頭被他的意識“放到了”地圖上,正好直指浙東。
浙東!
土肥圓驚呆了,自己從浙東調走了這麼多軍隊,而浙東的對峙前線上,剩下的軍隊不得不勉強維持,且整個浙東區域內,除了對峙前線外就是一片的空白……
“不是浙東,是浙東對峙線上的我軍!”
另一名軍官冷汗淋漓的道:
“張世豪部一旦出現在浙東,一定會跟對峙線的國軍一道行動,張世豪手上至少有兩萬精銳,再加上對峙線上的國軍,加起來超過八萬!”
“以多擊少,浙東的我軍要糟了!”
嘶——
其他人紛紛猛吸冷氣,這才是張世豪的目的嗎?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土肥圓知道這番猜測沒錯,可正因為知道這番猜測沒錯,他心裡才越發慌張、想本能的否決這個猜測。
“不對,不對。”
土肥圓連連搖頭的同時指著地圖:
“這裡,近八千忠救軍正在回撤;
這裡,至少六千忠救軍在進攻嘉興。
張世豪手上可用之精兵幾乎悉數在此,他指望一群新兵跟無敵的帝國陸軍對戰嗎?以卵擊石,以卵擊石。”
“障眼法,這絕對是障眼法!”
“對,他想讓杭州方向的三個聯隊向浙東支援,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
此時的土肥圓像一個賭徒,不是他要賭,而是他不敢麵對又一次被耍、浙東危矣的真實情況。
但一份電報卻讓土肥圓不得不麵對現實。
電報是阪田聯隊發來的,但不是阪田發來的。
【忠救軍疑似在昨日就已經撤離!】
昨日?
那就是自己向阪田聲稱中的第二……天?
“給阪田發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土肥圓的聲音到最後變得無比的尖銳。
於是,有關嘉興之戰的真實的情報,終於出現在了土肥圓手中。
當他看到電報中稱昨天白天、甚至可能是前天晚上,李杏雨部就撤離後,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的從土肥圓的嘴裡噴出來了。
“張世豪,欺!人!太!甚!”
昏迷前,土肥圓猶在憤怒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