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出了慘重代價後突然發現炸了半天的目標,竟然是一堆不值錢的木料——為了這一堆木料,他們搭進去了一架又一架的轟炸機,這種滋味每一次想起來都會讓他們紅起眼睛。
“防空第一師!是防空第一師!”
一名參謀用最快的速度從痛苦回憶中抽身,瞬間意識到了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是他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諸君,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往死裡炸!把他們炸個乾乾淨淨!”
轟炸機編隊的指揮官眼睛都紅了,他的兄長就死於神龍峽下餃子——儘管是切腹自儘,但恨意隻能聚集到防空第一師的身上。
應指揮官的命令,在機場接連進行了轟炸的日機編隊,開始猛烈的報複起周圍的防空陣地,哪怕因此不斷出現戰損,他們也堅決的要報複。
畢竟,防空第一師就是踏著日本陸軍航空兵的屍體成名的。
地麵與空中的較量由此再度拉開。
不斷有防空陣地被報銷,但也不斷有日機墜毀,雙方咬著牙用無儘的金屬風暴相互較量,將生死置之度外。
但隨著較量的加深,一些參與過神龍峽下餃子的日機飛行員不由想起了神龍峽中熊熊燃燒的“物資”——那一堆該死的模型再度出現在他們腦海中。
咦,這一幕怎麼也是好熟悉?
一樣是美援、一樣是占儘優勢的轟炸、一樣是殊死的抵抗、還一樣是越來越不占優勢……
一名日機飛行員在機組人員的疑惑中,操控飛機脫離了對防空陣地的打擊陣型,突入到了消耗了無數航彈的機場上空。
飛機開始降低高度,近乎貼著地麵掠過。
投彈手借著燃燒的火焰,看清了一架架燃燒的飛機的真麵目後,結結巴巴的道:
“是……是……是……木頭……”
日機飛行員心說難怪這麼的熟悉!!
飛機高度拉升後,他開始聯係指揮官,彙報自己的發現。
“木頭?”
“模型?!”
在機場上空轟炸了足足二十多分鐘、又跟防空部隊激戰了二十多分鐘的轟炸編隊指揮官懵了。
“騙局!這是一個騙局!”
“沒有美援!”
“這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局!”
“撤!快撤!”
如夢初醒的指揮官這才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隨著他的醒悟,這場地麵和空中的較量就此拉下了帷幕,日機編隊倉惶跑路。
此役,防空第一師攜手三戰區防空部隊,累計擊毀敵機18架、擊傷無數。
而日軍浩蕩的轟炸編隊,除了對防空部隊造成了傷亡外,隻炸毀了一堆木頭的模型。
……
張安平當晚就出現在了被日機用航彈犁地過的機場,看著一架架被炸毀的“飛機”,張安平非常的生氣,決定通過報紙狠狠的質問日本人:
我辛辛苦苦搞了一堆的木頭模型,想複刻各國各國戰機用以教學,你們日本人不講武德,把我的教學用具全給炸了!
咱們哪怕是處於戰爭狀態,你們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一旁的佐克聽著張安平口述新聞內容,整個人都觸電了——麻了!
日本人這不得被你氣死啊!
……
還真彆說,這一次真的“氣”死了多名日軍情報官。
陸航吃了這麼大的虧,自然要找情報機構的麻煩,而情報機構通過國統區發行的報紙,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意識到自己是被張世豪教育、張世豪得了便宜還賣乖後,直接裂開了。
負責這一次情報行動的中佐毫不意外的【保全了家族榮耀】,多名推動了跟陸軍航空兵聯合行動的軍官也不得不自剖。
陸軍航空兵雖然沒死人,但負責指揮的指揮官卻被趕回了本土,再加上報紙上陰陽怪氣的嘲笑,以至於日軍的陸軍航空兵,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看到國軍的機場就自動的繞道。
不繞不行啊,一架架飛機就明目張膽的擺在機場上,周圍也沒有平靜的一塌糊塗,這麼明顯的陷阱誰還看不出來?
用日本飛行員的話說:
你們中國的木頭多,我們的航彈可不多啊!
於是,在日軍飛機的熟視無睹中,來自美國的飛行員們,開著他們的飛機,終於在4月16日這天黃昏,降落到了位於鉛山和廣信的機場。
早就準備好的地勤人員開始熟練的隱藏美軍的飛機,但讓美國飛行員感到不解的是,地勤人員隻隱藏了一半的飛機,剩下的飛機全都被安排停在機場,且還是沒有列隊、胡亂的擺放,仿佛這不是飛機而是一些不要錢的模型。
為此美軍代表還特意跟張安平進行了溝通。
當然,結果就是美軍代表學到了一個成語:實則虛之。
雖然在佐克的作保下,美軍勉強接受了這般停機,但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們卻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生怕飛機被日軍的飛機給一鍋端了。
但意外的是這天有日機經過了機場,美軍飛行員都做好了升空的準備,結果卻被告知不用理會,他們也眼睜睜的看著日本飛機熟視無睹的從機場上空飛過,沒有喊來一架轟炸機。
“難道日本的飛行員都被收買了?”
美軍飛行員隻能用這個理由來糊弄自己。
……
1942年4月18日,清晨。
天微微亮,廣新機場和鉛山機場就忙碌了起來,34架B25轟炸機外加護航的八十多架戰鬥機,開始了預熱。
當時間來到六點的時候,完成了準備的飛機,在地勤人員的指揮下,開始了升空。
按照預定計劃,他們將以最高的升空高度飛出中國,隨後超低空掠著海麵飛行,向長崎方向飛去。
機場,張安平目視著飛行編隊升空、拉高高度,目光逐漸深邃異常。
原時空中,美軍用一支艦隊兩艘航母,將16架改裝後的B25送到了距離日本本土1200公裡的地方(比預定的距離多300公裡),隨後不得不將機群放出去。
機群轟炸了東京及東京周圍。
一共16架B25,其實對日本是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的,但轟炸更多的是戰略意義——這是向日本人宣告:我有能力打擊你們本土。
用七個字可以概括:
寇可往吾亦可往!
但這個時空,因為張安平的存在,美軍加大了對這一次空襲的投入,除了原有的轟炸編隊外,在中國方向,還為日本人準備了兩倍於杜立特編隊的轟炸機。
這一編隊的轟炸機,可沒有卸掉機載武器,具備相當強度的自保之力,而在中國境內,更是有戰鷹戰鬥機護航。
張安平的視線中,飛機編隊逐漸的消失,直到看不見以後,張安平才低聲自語:
“這隻是一個開始……”
……
1938年5月19日,中國空軍兩架馬丁B10轟炸機從武漢起飛,飛躍了東海,來到了日本長崎、福岡等城市上空,投下了大量的……宣傳傳單。
在還差一個月就滿4年之際,34架轟炸機從中國本土起飛,飛向了日本本土。
儘管這是美軍的飛機。
但這依然意味著這是來自中國的一次反擊:
寇可往吾亦可往!
……
東京時間正午,兩個機群同時抵達了各自的目標上空。
杜立特中校率領的機群針對的是日本東京圈,而第二轟炸編隊則針對的長崎圈。
兩個機群同時抵達了日本上空以後,開始了各自的表演。
日本人自1937年發動了全麵侵華戰爭,哪怕是打到自己油儘燈枯,但始終是是用勝利者的身份在肆意妄為,整個日本都沉浸在碾壓了中國的謊言中——如果真相是如此,日本人根本就沒必要得罪美英南下。
可日本本土,卻被這編織的謊言包裹,哪怕機群來到了他們的頭頂,他們也以為這是自己的飛機。
直到航彈伴隨著尖叫落下,直到爆炸在工廠區響起、直到一朵朵小型的蘑菇雲升空,日本人才意識到一件事:
這是敵人的飛機!
然後,東京圈和長崎圈,就在爆炸中快樂的慘嚎了起來。
在快樂的轟炸中,第二編隊無戰損,杜立特中校帶領的第一編隊則有一架飛機因為化油器的問題導致油量不足,隻能被迫飛往蘇聯,其餘十五架飛機則飛向了中國。
兩個編隊的飛機從飛到中國的時候已經天黑,不熟悉中國環境的機組人員隻能念叨起起飛前長官的交代:
看到地麵由篝火組成的三角形標誌後,順著箭頭不斷的飛、一直飛!
原時空中,雙方在接應轟炸編隊方麵沒有太深的合作,機組人員隻學會了一句:
臥(我)室(是)美國兵。
機群黑夜返回後,在沒有GPS、沒有眾多指引的情況下,僅憑黑夜中找對地圖尋找降落地點,難如登天。
但在這個時空,因為佐克和張安平的密切合作,雙方溝通無比順暢。而張安平也專門請教過大量的飛行員,所以他命令忠救軍在浙東準備了大量用來指路的篝火箭頭,並準備了多個緊急迫降的地點,用圓形篝火帶箭頭來指引迫降。
可以說天上是幾十架的轟炸機,但在地麵上卻有超過一萬人為他們服務,甚至就連武力營救的工作都準備了。
但日本麵對這一波的雙編隊空襲沒有絲毫的防備,所以沒有出現迫降的情況。
深夜11點,伴隨著最後一架飛機降落在了廣信機場,這一場代表著報複的空襲行動,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參戰的飛機中,除了一架轟炸機因為油料不足被迫飛向了蘇聯外,其他飛機悉數降落到了中國的機場,無一墜毀。
而在原時空中,參與了這次杜立特空襲的機組人員一共八十人,有73人在結束空襲後生還。
而這73人中,有61人,在戰火紛飛中渡過了殘酷的二戰,活著等到了戰爭結束的那天。
而在這個時空,除了一架飛向蘇聯降落的飛機外,其餘飛機悉數安全返回。
包括迫降蘇聯的飛機在在內,無一人犧牲!
而隨著他們的返回,戰果也在第一時間通過電波發到了美國。
翹首以盼的美軍收到這份出人意料的戰果後,陷入了狂歡之中,隨後,激進的美國軍官們,開始向上峰送去了激進的建議:
將這些飛機悉數留在中國,用於持續的轟炸日本,削弱日本的戰爭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