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忠救軍,差點樂死。
忠救軍在縱隊一級(日軍大隊),可以和日軍打得你來我往不相上下,但一旦達到日軍的聯隊級規模,忠救軍往往因為重火力不足的緣故,正麵是撼不動敵人的。
但這也意味著日軍的規模如果小於大隊一級,那忠救軍敢拿同等數量的兵力殲滅對方!
而日軍,卻是以小隊甚至是分隊大量出擊的。
而忠救軍和遊擊隊,早就嚴陣以待了,麵對小股部隊出擊的日軍,忠救軍和遊擊隊攜手,滿世界打伏擊、打遭遇戰、打殲滅戰,一晚上的時間,就讓日軍損失了起碼八百人。
日軍大怒,出動大股部隊意欲報複,忠救軍則跟遊擊隊直接閃現消失,而日軍大股部隊若是距離據點較遠的話,那接下來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圍點打援。
連吃幾次血虧,又丟了上千人以後,日軍終於打消了在野外行動的念頭。
連連吃虧的日軍,知道以浙東的兵力是難以將遊擊隊和忠救軍消滅的,遂上報上海警備司令部,請求戰術指導。
而浙東日軍情報官眼見破壞篝火指示的行動失敗,思索再三後計上心來,決定來一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張世豪不是拿篝火為轟炸編隊指示航線嗎?”
“那我們也給他指示,順便把轟炸機引導到我們的機場裡!”
這個對策讓浙東的日軍指揮部大喜過望,立刻電令各部依托城市、據點大肆準備篝火指示,所有的箭頭指向三個他們準備好的機場。
日本人這一次乾得異常賣力,無數的日本人甚至在幻想大量的轟炸機自投羅網的從他們的機場降落——為此,日本人還專門準備了國軍的軍服,磨刀霍霍的等著一旦轟炸編隊二次轟炸返回在他們機場降落。
……
鉛山機場指揮部。
當日軍守株待兔的情報傳來後,佐克和美國代表大驚失色。
“張,我們必須放棄這種篝火指示,否則會讓不熟悉環境的飛行員降落到日本鬼子的機場,這會成為全世界的笑話。”
佐克凝重的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停止轟炸,或者儘量在白天返航。”
轟炸機被日本人擊落了不丟臉,可要是因為天黑、被日本人引誘著飛進了他們的機場繼而被俘,那就把臉丟到恒河了!
張安平笑了笑:“我有應對的方式,日本人的這一手準備壓根就不是問題。”
“真的?”佐克問完以後就後悔了,自嘲道:“抱歉,我是太緊張了,你對付日本人向來是手拿把攥,既然你說有應對的方式,那肯定就有!”
佐克對張安平信任,但美方代表卻不信,而且他跟佐克是兩個係統的,前者是海軍陸戰隊的軍官,他則是陸軍航空兵的軍官,因此追根探底的問:
“張將軍,我必須要知道你應對的方式,否則我將叫停準備的第二次轟炸!”
“很簡單,地麵的篝火指示不過是一個信號而已,我們完全可以更換一種圖形,比方說圓形、正方形等等——事實上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新的篝火指示標識,甚至還為不同的城市製定了不同的圖案。”
“如此一來,轟炸編隊的戰士們隻要根據圖形就能確定所處的位置,這更有利於他們對返航情況的掌握。”
很簡單的一個方式,但卻讓佐克和代表歎服——最關鍵的是張安平不是因為日本人有了對策以後才想出來的,而是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佐克激動的道:
“張,日本人又白費力氣了!”
代表自然也認可張安平的準備,不過他還有另一個疑問:
“張將軍,聽說你下令放鬆了機場的戒備等級?鉛山(科普下,這個獨坐yanshan)機場和廣豐機場是樣子貨,如果被日諜偵知,會暴露我們的虛實。”
張安平對轟炸編隊是非常在意的,畢竟這可是轟炸日本的大殺器,日軍必然對轟炸編隊是欲除之而後快。
所以他祭出了自己的“大殺招”——模型術。
目前這兩個機場隻有寥寥幾架真家夥,時不時的起飛裝模作樣,真正的機場在幾十公裡外隱藏著。
張安平解釋道:“馬上要準備轟炸了,日軍現在因為虛假警報已經放鬆了,但放鬆程度還不夠,我還需要刺激刺激他們。”
“刺激?怎麼刺激?”
“當然是……狼來了的故事!”
俗話說一招鮮吃遍天,張安平現在很喜歡用狼來了的故事忽悠日本人——這一次的新版狼來了,自然又是刺激日本人神經的招式。
張安平守在機場,日諜想要滲透基本不可能——間諜滲透,就如蒼蠅叮雞蛋,沒有縫隙的話根本叮不到。
而張安平就喜歡給日諜留下一個縫隙。
比方說一個貪財好色的後勤軍官;
比方說一個欠著外債、被幫會份子逼債的小軍官;
再比方說一個貪婪無度、被上峰殺一儆百的責罰後怨氣叢生的軍官……
日諜隻要稍加打探,就能發現這些存在,這類人用金錢、用美色收買起來,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然後日諜自然就不出意外的撞進了張安平準備好的口袋。
張安平這一次沒關口袋,並且還客客氣氣的請日諜看了一出轟炸編隊夜間起飛的壯闊畫麵。
日諜急眼了,火急火燎的向浙東彙報:
鳥出籠!
日本人的反應隻有一個:
這波是真的!
比真金還真!
緊急預警的情報第一時間通過電波飛到了本土,本土的防控體係繼續全開、張網以待。
然後……
毛都沒有!
不斷的折騰讓日軍的飛行員、防空部隊苦不堪言——從他們部屬到本土後,天天都有消息說轟炸來襲,結果天天空。
這一次信誓旦旦的說真的,結果不出意外的還是假的。
過分啦!
氣呼呼的防空部隊和航空兵部隊同時情緒激動的向上反應。
本土這邊隻能一邊安撫、一邊訓斥派遣軍,又是一番壓力的轉移。
派遣軍司令部被折騰的也夠嗆,不得不加快了浙江作戰的準備進程。
而第四次吃到大比兜的浙東日軍情報官,這一次倒是有壓力轉移對象——他向鉛山和廣豐的諜網發報,訓斥的同時,要求對方務必提供精準的情報。
結果,收到的回電差點嚇尿了這名叫做加賀次郎的情報官。
【加賀先生,我部將於今晚展開對日本本土的第二輪轟炸,願貴方做好準備。
張世豪。】
加賀次郎差點被這封電報整崩潰了。
這意味著他安插在鉛山和廣豐安插的諜網,被對方破獲的同時,就連密碼本都成為了對方的戰利品。
這是什麼樣的速度,才會讓情報組連銷毀密碼本的時間都沒有?
加賀次郎絕望,這特麼就是跟張世豪對壘的感覺嗎?
。。。
張安平的“狼來了”升級版出場後的第三天,蓄勢了半月的轟炸機編隊,終於在五月的第四天的午夜十二點,開啟了新一輪的轟炸。
鷹醬方麵製定的第二次轟炸計劃,並不是在午夜展開的。
因為中國戰區沒有製空權,所以理想的出擊時間是天亮前離開中國境內,這麼一來返航時間則是天黑以後,正好可以避免日機的攔截,而護航編隊則可以在轟炸期間為轟炸編隊提供安全保障。
但張安平卻建議午夜出擊。
這個時間段可以在出擊的時候避免日機的攔擊,但返航的時間正是下午,卻需要麵對日機在東海的伏擊——屆時護航編隊未必能保障轟炸編隊的安全。
可張安平卻有他的理由,最終張安平說服了美方代表,將時間定在了午夜。
47架B25轟炸機在十二點起飛完畢,而護航的P38也一同升空,開啟了這一次轟炸的護航。
P38的最大作戰航程是1800公裡,從兩個機場到長崎的距離是1200餘公裡,稍微進行改裝後便能在長崎進行短暫的停留。
巨大的機群在這漆黑不見五指的黑夜起飛,以350公裡的時速向著東北方向飛去。
長崎在五月份天亮的時間是五點左右,東京時間又比國內時間快一個小時,故而在長崎的天空剛亮起來以後,轟炸編隊便趕到了。
日軍本土的防空部隊和航空兵部隊被折騰了足足半個多月,長時間的缺少睡眠讓他們在這個時間段內正好處於最困乏的階段,當防空警報、作戰警報響起後,飛行員和防空部隊,隻得以最差的狀態迎戰。
他們做好了打轟炸機的準備,卻沒想到此次的轟炸編隊還有數量更多的戰鬥機護航,日機本就不如P38的性能,再加上飛行員還帶著一個減狀態的負麵BUFF,自然隻有被吊打的結局。
最關鍵的一點是日本人防備的重點是東京圈,畢竟那裡是他們的核心區域,長崎工業圈的防控能力自然偏弱,再加上負麵狀態的疊加,在長達一個小時的轟炸中,日軍一直處於下風,一架接一架的日機開始下餃子。
轟炸在持續了一個小時後終於完成,伴隨著指揮官的命令,轟炸編隊和護航編隊開始返航,而在返航前,一架轟炸機應張安平的要求,在市區投下了一枚【特殊的航彈】。
這枚航彈在鬨市區砸落下來,半截彈體嵌入了土地中卻未能爆炸。
但單尾上血紅色的骷髏頭卻讓日本人大驚失色。
這個時代對細菌武器並沒有統一的標識,可這個顏色、這個骷髏頭,無疑在表述這枚航彈的不簡單。
驚恐的日本人請來了細菌專家,在刺刀的命令下,細菌專家和航彈專家不得不穿上防護服進入了可能的爆炸區,開始拆解這枚恐怖的航彈。
好消息:
航彈沒有引爆裝置,沒有裝藥,也就是說不會爆炸。
壞消息:
航彈裡麵有多個密封好的空瓶子,空瓶子都被妥善的保護起來,並沒有因為震動而破碎。
好壞難分的消息:
每個空瓶子裡都有字體,用中文寫著“霍亂”“天花”“鼠疫”的字眼。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虛驚一場,因為日本調來的專家們經過仔細的研究後,確定空瓶子內沒有以上三種細菌的存在。
那麼,轟炸編隊腦子為什麼會將這麼一個東西砸在鬨市區呢?
日本人不傻,立刻想到了一句話:
你若做初一,我便能做十五!
很明顯,這是一種警告,警告日軍不要想著繼續使用這種滅絕人性的東西,否則下一次丟下來的就不是空瓶子了,而是真正的病菌。
……
向日本本土投放病菌,這主意張安平拿不了,甚至他不敢這麼做。
因為日本鬼子保有的細菌武器明顯高於國軍,美國人在這方麵都比不過日本人。
但他可以用這種方式警告日本人——在擁有將細菌武器投放到日本本土的能力下,這自然不是虛張聲勢,而是實打實的警告。
……
誰都沒想到,第二輪轟炸會以這種方式展開。
白天!
竟然是白天!
這段時間以來,浙東方向幾乎天天在進行夜間篝火指示,並且根據日本人收到的情報,為了避免被日本人準備的假指示忽悠,篝火指示都進行了多種模式的升級。
可是誰能想到,第二次出擊竟然會是午夜出擊、下午返航!
這打了長崎那邊一個措手不及的同時,也給了日軍反製的機會。
中國派遣軍司令部下令航空兵起飛截擊返航的轟炸編隊!
大量的日機在上海、杭州和寧波起飛,前往東海意欲攔截返航的轟炸編隊跟護航編隊返航。
要知道轟炸編隊的護航編隊,在曆經了長崎工業圈的護航後,載彈已經告罄,這時候不管是轟炸編隊還是護航編隊,都是紙老虎,一旦被咬到,那下場就隻有挨揍的份。
所以日機幾乎是傾巢出動,意欲在浙江外海將返航的編隊徹底打掉。
而就在日機多個機群起飛起飛後不久,南京方麵傳來消息:
幾十架飛機正飛往南京上空,意欲對南京進行轟炸!
“聲東擊西!這是中美的聲東擊西!”
航空兵指揮部立刻做出判斷:“轟炸編隊要返航了,他們湊出了所有的飛機,想削弱我們在外海的力量,繼而為他們突破做準備!”
這個判斷得到了派遣軍方麵的同意,遂一咬牙,決定任憑南京被轟炸。
然後……
然後他們等了個寂寞,因為轟炸編隊從江蘇方向飛了進來,而轟炸南京的機群也調轉方向,選擇了去接應轟炸返回的編隊,守在浙江外海的日機緊急往江蘇方向撲去,可到頭來卻撲了個寂寞。
眼睜睜的看著轟炸編隊從蕪湖方向直飛上饒。
日機用白跑一趟的方式,慶祝了轟炸編隊的順利返航……
此次轟炸和前次轟炸的戰果大不相同,因為事先的偵查準備,這一次的轟炸摧毀了數個長期工業圈的工廠,雖然戰損高於第一次轟炸,但麵對截然不同的戰果,這個損失在美方的接受範圍以內。
但日本人卻要瘋了。
兩次!
接連兩次被轟炸本土!
相關責任人自然要被殺雞儆猴,可日本人的四十米大刀展開後,發現能殺的雞,挑來挑去就隻有一個叫加賀次郎的中佐情報官,除此之外,其他人……並沒有太大的責任啊。
於是,加賀次郎沒等到第五次大比兜,就含淚切腹謝罪了。
兩番被轟炸本土,日本人不能再忍了,於是,他們在準備工作未完成的時候,發起了浙江作戰。
而在國軍這邊,這場戰役被稱之為:
浙贛會戰。